山伯源回到家中对比沈雲晴是念念不忘,狠狠心咬着牙硬挺了三天,第四天他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又赶往白家求见沈雲晴。
山伯源来到白府门外对把门的仝氏兄弟赔笑说道:
“二位大哥,是我,我前几日曾经来过一躺。”
仝远奎冷冷的说:
“我们是看门的,只认帖子不认人。”
山伯源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小心的把帖子递到仝远奎手中,仝远奎还似前次一样吩咐牛旺进去通报,山伯源又在门口等了许久才看到牛旺出来,他进门的时候只听见仝远奎朗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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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朋友,在下有句良言相告: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若是一不小心迈错了步恐怕你死了都找不到尸首。”
山伯源莫名其妙的看了仝远奎几眼一声不吭的往里走去。
沈雲晴见到山伯源笑着问:
“伯源近日定是忙着日夜苦读,连我这都不愿意来了。”
山伯源说:
“山某一介狂生哪有那般功名利禄之心,这辈子只求的落个逍遥自在就心满意足了。”
沈雲晴又问:
“既然你不想当官莫非要学那些文人墨客隐遁山野吟诗作赋不成?”
山伯源摆摆手说:
“非也,山某最看不惯那些多愁善感的诗人,一个个整日自作多情、无病**,想想淹死的李白、撑死的杜甫,他们哪个有好下场?”
沈雲晴疑惑的问:
“不知伯源到底有何志向?”
山伯源侃侃而谈:
“山某平生只有两个志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若是能够遍游名山大川也就不往此生了。”
沈雲晴有些兴奋的说:
“这正是雲晴夙愿。”此时在她心中这个山伯源的境界已经和雁天朗奇虎相当,不知要比方浩甫高上多少?
二人说笑一番沈雲晴又设宴款待山伯源,山伯源此次越发放荡不羁起来,推杯换盏尽兴豪饮,一直喝的酩酊大醉,最后毫不客气走到卧房睡在沈雲晴的床上,彩蝶指着他气呼呼的问沈雲晴:
“夫人,你看他是个什么样子?我这就叫人把他拖出去?”
沈雲晴抿嘴一笑说:
“所为狂生都是这样不拘小节,就让他睡在那吧!”
彩蝶又问:
“那您在哪歇息啊?”
沈雲晴说:
“我就在藤床上小睡一会!”
彩蝶服侍着沈雲晴在卧房外间的藤床上睡下,她心中堵得慌就到外面找海棠聊天。
山伯源虽然醉酒可是此时哪能睡得着?他见沈雲晴睡下就悄悄的起身摸到她的藤床之上,只听沈雲晴笑着说:
“原来狂生也是好色之徒啊?”
山伯源答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夫人美艳动人,伯源又岂能不拜倒在夫人的石榴裙下。”
此时这位名满荆襄的狂生还不到三十岁,而沈雲晴却已经年过四十,这个年轻的小伙自然深和沈雲晴的心意,山伯源从此就留在沈雲晴身边伺候,整日里出双入对甚是显眼。
这日高仕瞻告老还乡特来白府辞别,白傲月和沈雲晴甚是隆重的设宴款待,高仕瞻虽然年老酒量却不减当年,一会功夫白傲月就喝的有了七八分醉意,她便借口头疼退出来回后宅休息,留沈雲晴继续陪高仕瞻,高仕瞻常到府中走动知道白傲月不胜酒力自然不会在意,继续与沈雲晴把盏畅饮……
山伯源自己在西跨院呆的无聊就四处闲转,虽然住进白府已然有些日子但是沈雲晴总是不许他单独走出西跨院,这日趁沈雲晴不在他出门来到正房所在的院落,端详着那五间气势恢宏的正房感慨道:
“把这么大的家业丢给两个女人真是可惜了!”
就在此时只见一群丫鬟簇拥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从前宅走回来,山伯源本以为回来的是沈雲晴就迎了上去,走到近前一看此人不是沈雲晴他就要转身躲避,只听海棠在一旁喝道:
“好大的胆子,见到夫人还不行礼,难道你活够了不成?”
山伯源闻言吓了一大跳,刚要躬身行礼只听那位夫人说道:
“想必这位就是沈妹妹请来的贵客吧?既然是贵客就不必拘礼了。”
山伯源一抱拳说:
“多谢夫人。”
心中暗想此人定是白傲月,便抬头偷看了几眼,觉得白傲月竟比沈雲晴还要端庄秀美,心中对雁天朗是羡慕不已!白傲月看着山伯源诡异的一笑再不多说他面前走了过去……
待沈雲晴送走高仕瞻回来,山伯源就把撞见白傲月之事告诉了她,沈雲晴听完满不在乎的说:
“我正好不知该如何跟她说,不成想让她撞见了,倒是省了些口舌。我明日就传令收你在身边做个总管,日后你就可以来去自由了。”
山伯源听了也非常高兴,拉着沈雲晴的手抚摸了一会说:
“我怎么觉得白夫人的皮肤比你的还要好,看来人家保养有方。”
沈雲晴冷笑着说:
“我原以为山狂生是正人君子,没成想不但好色而且多情,早晚你得死在这个色字上。”
山伯源赶紧赔笑说道:
“雲晴,你别误会,我曾看过一本古书,说用鲜奶沐浴有养颜之效,不妨咱们试试?”
“还有这等事?”沈雲晴转怒为喜吩咐道:
“蝶儿,你去通知方总管让他即刻去给我买几十头奶牛,从明日开始我要用鲜奶沐浴。”
彩蝶答应一声出去传话。次日方浩甫就派人送来十几筒牛奶任凭沈雲晴肆意糟蹋……
沈雲晴在后宅吃喝玩乐不亦乐乎,这个消息传出去可是气坏了雁天朗的人,这日傅绣娘准备下酒菜请叶千行和仝氏兄弟到房中吃喝,喝了几杯酒福生问仝氏兄弟:
“山伯源那个小白脸可是二位哥哥放进来的?”
仝远彪不假思索的说:
“是啊!”
福生毫不犹豫挥起拳头狠狠的打在仝远彪的脸上,仝远彪没有防备当即脸上就挂了花,盯着福生怒喝道:
“你怎么打人啊!”
“你们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今日非打死你们不可。”福生骂完不由分说又朝仝远彪打去。
仝远奎见福生暴打仝远彪自己连忙出手阻挡,叶千行见状一改常态出手去帮福生和仝氏兄弟打在一处,四个人围着桌子打的难解难分。
傅绣娘从厨房端菜回来见四人打的不可开交就要出手阻挡,可是她一人之力又怎么挡得住这四个人?最后情急之下一刀砍到桌子上骂道:
“喝几杯猫尿都喝到狗肚子里去了,一个个就是窝里斗有本事,谁要是活腻歪了我送他去见老大。”
四人闻言这才停下手坐在椅子上怒目相视,福生骂道:
“仝老二,你他娘的好好想想,若不是老大当年出手救你,你小子能活到今天吗?”
仝远奎辩解道:
“我的命是老大捡回来的,这辈子我就是老大的一条狗,只要在世上活一天我就得把好这个门,可是人家拿着名帖来拜见夫人,我敢把人家拒之门外吗?那个小王八蛋来了两回就再没出去过。”
傅绣娘插言道:
“二哥说的没错,白家一天来往的人多了,谁能看出哪个是夫人的姘头?”
仝远奎接着说:
“若是二位兄弟心中有气,咱们就一起冲进西跨院乱刀砍死那个小王八蛋,然后任凭夫人处置,就是夫人把我千刀万剐我们兄弟也毫无怨言。”
叶千行从身旁抄起宝剑说:
“好,我叶千行与你同去。”
福生站起身喊道:
“既然如此咱们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说到此处几人拿起兵器就要冲进后宅将山伯源乱刃分尸,傅绣娘挡在门口说:
“你们不能胡闹。”
福生说:
“绣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瞻前顾后?”
傅绣娘喊道:
“正是到了这个时候咱们才不能鲁莽行事,咱们此时冲进后宅就是被夫人杀了也得给安上个叛主的罪名;就算夫人饶过了咱们,经过此事之后二位夫人也必然把咱们视为威胁。”
叶千行问:
“依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傅绣娘说:
“咱们去找白夫人,若是得了她的命令咱们再去杀了那个山伯源也为时不晚。”
仝远奎插言说:
“傅家大妹子此话有理,所谓名正言顺就是这个道理。”
其他三人也都纷纷表示赞同。几人暂且压住火气来到大厅见白傲月,白傲月看到脸上挂着伤的四个高手不禁笑着问:
“你们最近练功越发用心啊?自己人出手也一点都不客气。”
四人闻言觉得尴尬各个低头不语,傅绣娘说:
“夫人,您就别再嘲笑他们了,还不都是因为沈夫人新招来的那个人。”
白傲月正色说: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开始的时候我的心里也很难过,可是反过来想想雲晴也挺不容易的,她为了天朗、为了枫儿、为了我已经付出的太多了,我哪还有资格去责备她?”
傅绣娘急切的说:
“夫人,这事你不能不管啊?”
白傲月叹了口气说:
“若是早些知道我自然会出手制止,可是现在木已成舟,就是我命你们把那个书生杀了雲晴的名节还能保住吗?既然已经这样了就让雲晴快快活活的过几年吧!她这些年活的太累了,你们有谁能做到十几年不去和自己最亲近的人说句知心话?千行,你能做到吗?”
叶千行摇摇头说:
“都说属下寡言少语,可是属下自认做不到。”
白傲月叹了口气说:
“是啊!人生最大的寂寞莫过于沉寂在至亲中间,这件事恐怕也只有雲晴能坐到,我愿意原谅她,你们能理解我这份心吗?”
仝远奎一抱拳说:
“属下也愿意原谅沈夫人,只要老大还有一位夫人留在府中,属下就愿意效忠她。”说完拉着仝远彪出去守门。
“属下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想看到,属下只知道老大生前给属下安排下了岗位,属下尽忠职守便是。”叶千行说完退出去反回后花园。
海棠急忙跟出去要给他包扎伤口,叶千行说:
“不必了,身上疼总比心疼好受的多。”
傅绣娘见状拉着福生也往外走,福生嚷道:
“从今以后在我陆福生心中只有一个夫人,我陆福生若是再去认第二个就把我的眼睛抠出来。”
傅绣娘则是一路痛哭而去,从前这五个人称沈雲晴为夫人称白傲月为白夫人,可是从此以后他们乾坤逆转倒向了白傲月。沈雲晴从此失去了白府之中乃至武林之中她最根本、最强大的那股势利,成为在这个家里与白傲月角逐的失败者,然而她的失败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