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就听皇上身边的小容子过来传话,说皇上已经下旨要晋封妹妹为宛嫔,真是上上的荣宠啊。做姐姐的这里给你道喜了。你还未生产已然是嫔位了,想必来日封妃也是指日可待了。不像我这个姐姐的,在宫里服侍皇上也有一阵子了,一直没有子嗣,位份也就是个贵人,总是没有什么前程了。”
看着她叹息的样子,越发觉得可怜,其实叶贵人的容貌不差,虽然算不得国色天香,但也是大家的小姐,少不得细皮嫩肉的,虽不出挑,但也算是上等的人物了。只可惜,她生不逢时,入宫一来一直是柔贵妃独大,后来又有纳兰氏的阻挠,皇帝总是不大注意她,她自己也没有身孕,一如她这样的嫔妃后宫有很多,所幸大家也不在乎她,只是安静的度日,却始终没有风光受宠的时候。
“姐姐还年轻,何须担心没有荣宠呢,妹妹只是侥幸,得蒙皇上不厌弃,才有今日,俗话说,风水轮流转,他日姐姐也能如愿得皇上看重的。”我宽慰着她。
“但愿吧。”叶贵人叹息着,我们并肩而行,去乐寿堂给太后请安,自然少不得皇后与诸位妃嫔,离乐寿堂不远就看见了祥嫔、岚嫔与齐佳贵人,另一面还有结伴而行的完颜贵人和佟贵人。
“哎呀,冬古妹妹,还没有给你道喜呢。”岚嫔赶紧笑吟吟的走上前来,而后福了福身子与我行礼,如今她与我同是嫔位,我们是同样的人了,互相行礼亦是理所当然的。除了她还有祥嫔也是一样。但是齐佳贵人却别着头不理我,完颜和卓也似没有看见一样,到底是佟贵人站住了脚:“给宛嫔娘娘请安。”
嫔位已然算是宫里正经的主子了,第一次听人这样唤我还有些不习惯,只是客气的对她笑着道:“佟贵人免礼。”
“还没有行册封礼,佟贵人就巴巴的行礼改口了,还怕日后没的巴结吗?”完颜和卓啐了一口对着佟念慈一副讥讽的样子。
齐佳氏似乎自上一次的事情后颇为忌惮我,到底还是勉勉强强的硬着头皮给我行了礼,我轻笑着“齐佳姐姐免礼吧,咱们从前在皇宫里是一处住着的,往后回京还是一处的,昔日妹妹得您的照拂才有今日,如今妹妹越发不敢忘恩的。”我话中已有所指,齐佳氏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福下身子道:“臣妾……臣妾不敢。”
其实我哪里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为了震慑她们罢了,齐佳氏一直对我百般的嫉妒,完颜氏害我是受了皇后的指使,那么齐佳氏就是柔贵妃的手足了。
“完颜妹妹。”我笑着又打量着完颜和卓,“你大可以把我当成从前的冬古贵人,只是不知道本宫如今还有没有昔日那么好的性子能由着妹妹肆意的践踏污蔑本宫呢?”我灿灿的笑着看着她。
“只是小小的嫔位,您未免得意的早些,少说上面还有妃贵妃,再上面还有皇后娘娘,我就不信了。”完颜和卓冷冷的道:“
你如何得宠还能胜过中宫的皇后娘娘吗?再者,这宠爱与福泽不过是过眼云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宛嫔娘娘,您只盼着自己能够永葆容颜,不要衰老,否则有一天自己人老珠黄了,只怕这皇恩也就不复存在了。”
完颜和卓说完轻哼一声别过脸去,这时候已经到了乐寿堂门外,多罗氏已经坐在乐寿堂的大殿下手,太后端坐着,元格格正在为她揉着太阳穴,皇后低头不语,直到我们请安后,太后才缓缓的抬起头道:“你们都来了?芬吉啊,给他们看座。”说着又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哟,宛嫔也来了。你大着肚子还每每都来乐寿堂请安,真是难为你了。”太后笑着道。
“册封礼还没有行过,臣妾还是贵人冬古氏,非得听了皇后娘娘的训话,并来给太后娘娘请了安才做的数的。”我时时刻刻都谨慎小心,处处体现了自己对赫赫巴家族女人的重视与尊重。
“难为你还是这样的和顺懂事,也不骄矜。皇上喜欢你,晋封你为宛嫔,这也是应当的,既然皇上都晓谕六宫了,那么你就是正经的嫔位了,册封礼不过是过场形式罢了。只要皇上认定你是,你就是!”太后打量了我的小腹“也难怪皇上看重你,你不仅懂事温柔,又处处体察皇帝的心意,陪伴服侍的也尽心尽力,又有了皇嗣,这样的福气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淑贵人坐在下手淡淡的笑着,“冬古妹妹为人和善,又和睦宫闱,人说好人有好报,大抵就是说的妹妹这样积善积福的。”
“你也不差啊。本宫听说,皇上晋封你为淑嫔了?”多罗晴柔冷冷的瞪了一眼淑姐姐,而后道:“到底是昔日的好姐妹啊,自己晋封还不忘提携着姐妹。”
皇后笑着道:“贵妃错怪了宛嫔了,皇上才昨日晚膳的时候对本宫说,冬古妹妹是最体贴圣意的,念着淑贵人是公主与皇子的生母,她若只是贵人,自己万万不敢居嫔位。除此还有岚嫔也是,冬古贵人也提议晋封你为妃位,只是皇上以为还时机未到,但也是对岚嫔的德行与行事做派大加赞扬了。”
皇后的话说完,多罗晴柔冷冷的瞪了一眼岚嫔而后轻哼一声“妃位?皇上大抵是觉得你不配吧?倒是白白叫冬古妹妹操心了。”
太后又道:“皇上的后宫人本来也不多,这么多年了,只有两个皇子而已,实在是后嗣凋零,你们一个个的若是再不能为皇上多多的诞下皇子,那么哀家只好每年都进行一次大选,到时候你们怕是更加没有机会见到皇上的。”太后冷冷的道。
“是臣妾等无能。”皇后为首,众妃嫔齐齐跪倒轻声应答着。
“难得新入宫的几个贵人都很得皇上的喜欢,你们自己也要尽心服侍着皇上才是。”太后又看了看淑姐姐“淑嫔,你从前是妃位,往后最次也是妃位,虽然责罚了你,但是皇上还是十分属意于你的一双儿女的,母凭子贵,往后你的荣华尊贵必然是少不得的,你自己也不必过分焦躁,往后休要再惹事生非,时刻好自为之吧。”虽然淑嫔感到很委屈,但是太后这样说了少不得也只有认下再做后话。
给太后请安后,众人与皇后往园子里四处逛逛,多罗晴柔冷冷的一语不发,岚嫔不知道如何自处,而毓嫔的表情也有些不悦的样子,“你倒挺会见风使舵的,本宫竟然没发觉,岚嫔早已经攀了高枝去了。”多罗氏一挥手就把岚嫔推了一个踉跄,好在有婢女搀扶着,不至于摔倒,但是后妃们都看了满眼,岚嫔感到羞辱,红了脸,低着头不敢出声。
“岚嫔也真是可怜,明明是个嫔位,又是公主皇子的生母,却每每过的连个常在都不如,还处处都受气。可惜她那样的人,家室也不差。”叶贵人道。
“还没恭贺姐姐晋升为淑嫔呢。”毓嫔笑着道,“还是冬古妹妹心里装着姐姐的,在皇上面前金口一开,姐姐立马就从淑贵人变为淑嫔了。”毓嫔淡淡的道,她虽然是笑着,可是话语却叫人不爱听,淑姐姐只是淡淡的笑了:“是了,是了。”
“毓嫔姐姐哪里的话呢?你我都知道淑姐姐是被冤枉的,以她在宫里的资历,至少也是妃位呢。”我坚决的道,唯恐伤到了淑姐姐的自尊心。
“宛嫔,”多罗晴柔把目光注视到我的身上。“是。臣妾宛嫔给贵妃娘娘请安。”我屈膝下去对着多罗氏微微施礼,她笑着道:“你也有嫔位的这一日啊。不过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了。”
“臣妾虽然年轻也知道不能得意忘形。”我紧接着一句,不卑不亢,也不避让,只是定定的说着我该说的话,做着我该做的事。
“不要以为如今是个小小嫔位,就可以插手本宫身边人的事儿。如何也还轮不到你呢。”她显然在指岚嫔的事情。
“臣妾不敢。”她毕竟是贵妃,我低着头恭顺的道。她丢下一个轻哼带着齐佳氏与岚嫔回去了。完颜和卓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也离去了,佟贵人无奈的笑了笑跟着完颜氏也下去了。
“后宫例来如此,你失宠的时候他们未必高兴,但你得宠的时候她们一定不高兴。皇上厚爱你,只怕也早就叫妹妹见罪于六宫诸妃了。”淑姐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后又道:“咱们往后也要处处小心了。”
叶贵人道:“只要皇上心里有着妹妹,凭他是谁,还能把妹妹怎么样呢?”叶贵人一向有芙蓉的气魄,行事也是爽利干脆的,所以说话越发像个男孩子。
毓嫔还是阴阳怪气的,“淑姐姐也就罢了,只是那岚嫔,可是柔贵妃的人,你却在皇上面前举荐她?你忘了咱们淑姐姐当日是如何被人暗害的,还不都是因为柔贵妃。”
毓嫔的话一出,淑姐姐的脸色果然也有细微的变化,“毓嫔姐姐你误会宛儿了。”
淑姐姐道:“好了,不必说了。我相信宛儿,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是对的,你一定有自己的道理。不需要一一对我言说的。”
我一时感动,又道“能得姐姐这样的知己是宛儿毕生荣幸。”回到了兰香水榭,皇上太后的赏赐已经下来了,满屋子的奴才宫人齐刷刷的跪倒,身后是玲琅满目奇珍异宝的珠宝玩意,她们口里唱到:“奴才等给宛嫔娘娘请安,恭祝娘娘千岁金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