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露此时心情紧张已达极点,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听到皇上的问话,直到宋金枝使劲的摇了她一下,她这才回过神来,茫然的望着皇上道:“皇上,臣妾身边的小太监……”
话没说完,却见皇后一声冷笑,“姚玉露,你身边的小太监是一个假太监吧!”此言一出,众嫔妃皆哗然,立刻目光转向了姚玉露,又转向了皇上,皇后,有暗恨姚玉露的,心中窃喜,有担心姚玉露的,却是一片忧心。
姚玉露此时心中已经大乱,嗫嚅的说不出来话,却见宋金枝昂然而立,朗声道:“皇上,宫中戒律森严,玉露贵妃身边的小太监如何有假?”
“哼,侧宫之内,尚有证人,你却做何诡辩?”皇后看到宋金枝出面,不由得怒意大升。
“皇后娘娘一向总是两面示人,前此时日还夸玉露贵妃等温柔娴雅,背后却找人来诬蔑玉露贵妃身边的太监,皇上,请皇上明鉴!”宋金枝却不惧怕,句句咄咄逼人。
“你,你,混账!”皇后看到姚玉露已经方寸大乱之时,心中高兴万分,却没有想到,宋金枝竟然挺身而出,为姚玉露挡箭。
“皇上可还记得臣妾去年怀有龙嗣一事。”宋金枝话题一转,皇后的脸色忽然变了一变,想着那个小宫女,甘和已经将她杀死,藏尸匿迹,却又恢复了平静,“你小产之事,皇上也是心痛,如今却企图以此事,来博取皇上的怜惜,却是打错了算盘。”
宋金枝鄙夷的看看皇后,不屑的说道:“臣妾与皇上讲话,皇后可是想站在皇上头上吗?”
此言一出,皇后立刻不敢再说话,皇上李清霄却不知道,一向柔弱的宋金枝,今日为何如此刚烈,暗思今日之事,大概又引起她的病发,心中后悔却不应该叫她过来受此剌激,眼见宋金枝一双美目不眨眼的望着自己,只好柔声答道:“爱妃,朕记得。”
“皇儿小产,却是皇后背后所使,皇上,请为臣妾做主!”宋金枝说,双膝扑通一声跪倒,声音哀泣。
这一句话,引起宫中更大的骚动,便是李清霄自己也是愣住了,他眼神望望磕头不断的宋金枝,又看看面如死灰的皇后,心中大惑,沉面道:“皇后,可有此事!”
“皇上,皇上,这乃是宋金枝想为姚玉露逃脱罪名,故意诬蔑。皇上,臣妾怎敢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皇后虽然惊慌,却是极口否认,没有证据,你又能奈我何?
“皇上,臣妾一介弱女子,但是宫中却也有一些姐妹相处极好,不用淫威,却也可以找出几人来为臣妾做证。”宋金枝说到此处,目光坚定的说道:“只是臣妾却不愿意害自己的姐妹,更不会滥使自己的身份,来逼迫或利诱得到证词。”
李清霄不由说道:“那你便如何可以证明此事是皇后所为?”
“只有一条路!”宋金枝说着,立起身来,目光炯炯的望着姚玉露,此时姚玉露已然明白宋金枝的用意,她连忙的说道:“姐姐,不要这样,姐姐,我便不要这清白了,姐姐,随皇后怎么样诬陷吧,姐姐,你却不要这样。”姚玉露声音哀哀,闻声无不伤心动容。
皇后却是一迭声的逼问道:“你有何证据?诬陷本宫,不但自己要死便是你家也要满门抄斩!”
皇上此时心神大乱,望望跋扈的皇后,又望望痛哭不止的姚玉露,和一脸大义凛然的宋金枝,犹豫道:“爱妃,你却不要极端,爱……”
话音未落,却听宋金枝绝决的说道:“皇上,只有一条路,臣妾便以自己这条命,来证明自己所言不虚!”说罢,手臂微抬,一颗丸药已经吞到口中,姚玉露上前,拼命抠开宋金枝的樱唇,那药早已经顺津而化,渗入血液之中。
姚玉露“啊”的一声尖叫着,“快叫御医,快叫御医,皇上,救救姐姐啊,姐姐,姐姐……”
宋金枝却是眼神慢慢的涣散开来,使出最后一丝的力气,望着姚玉露,“妹妹,你……你要……记住!”手臂一软,垂了下来。片刻之间,香消玉殒。姚玉露伏在她的身上,放声大哭起来。
李清霄看看皇后那铁青的脸色,又看看魂归离天的宋金枝,虎眼含泪,却又语气寒凛,“皇后,宋贵妃以身相证,你又有何话说!”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皇上,她们串通好了,诬陷臣妾,皇上,皇上……”皇后此时,心神大乱,却不知道如何收场,她以为用季水冬的证词,便可以让姚玉露清白皆失,打入冷宫。却不料,半路冒出一个宋金枝,不但说出她谋害皇子,便是以命相博,使得皇上再不放过她!
“哼哼”李清霄闷哼一声,“你便也找出来一个用性命来诬陷的人来!杀我皇儿,今日又间接害我爱妃,来人,将这个贱人打入冷宫,给朕好好审!”
“皇上,皇上,我是皇后,皇上,不可将我打入冷宫,皇上……”于公公看着盛怒下的皇上,却不敢违抗,微微点头,那些侍卫立刻上前,将皇后双臂一架,便架出来了曲玉宫中,皇后声嘶力竭的呼声,渐渐的便远去了。
宫殿之上,众嫔妃大气不闻,只有姚玉露哀哀之声,不绝于耳。李清霄心中不忍,正待要上前劝慰,却见姚玉露身形一软,倒在了宋金枝的旁边,李清霄心中大急,立刻唤道:“御医,御医,为何还不前来,莫非要朕杀了你们不成!”
乔御医方才拎着药箱,匆匆而进,也不及磕头,看看宋金枝,摇摇头,却直接搭脉在姚玉露的手腕之上,片刻之间,面上一片狐疑,又切听了片刻,方才惊喜道:“恭喜皇上,恭喜皇上,娘娘有喜了。”
李清霄此时,又惊又喜,连忙上前,将姚玉露轻轻的抱起,一边吩咐于公公道:“于公公,准备金丝椁木,将宋贵妃好生的安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