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芳园,已乱作一团,萧淑妃看着皇上远去的身影,冷笑道:“以为有了身孕便了不起了,可这肚子争气,嘴巴却不争气了。”
皇后怒瞪她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般风凉话。”
萧淑妃斜目一笑道:“臣妾的冒失。”萧淑妃心里更是对皇后讥讽万分,难道皇后对贵嫔的孩子是真心的关怀?骗鬼的说法吧?这后宫里哪个女人看着别人隆起的肚子不是眼红嫉妒,难道偏偏她皇后洁身自好,就真的这般大方?
“今日的生日宴便就这样结束吧,出了这样的事想必众人也没了心情,究竟这问题出在了哪里,自有内务府断明,你们便先回去吧。”皇后对着眼前的众妃嫔说道。
众妃嫔纷纷告退,朝着园外走去的时候,姚玉娇走到姚玉露身边问道:“妹妹,你的蜜饯是否为你亲手为之?”
姚玉露点点头说道:“是,姐姐以为是我的蜜饯出了问题?”姚玉露有些吃惊,没想到玉妃竟然会怀疑道她的身上。
姚玉娇说道:“你定是不会有这样的心思,贵嫔与你都没有冲突,但这后宫中陷害之说颇多,就怕......”
姚玉娇有些担心,生怕她这一手扶持的妹妹出了差错。
“姐姐放心吧,蜜饯均是我亲力亲为,也未经她人之手,定不会与我有关。”
“那就好,我便先走了。”姚玉娇说罢便先行离开。
刚刚出了芳园,只见柳飞飞走过她身边冷笑着说道:“姚秀女,怕不是你的蜜饯才害得贵嫔出血吧?”
姚玉露看着她幸灾乐祸的神情,很是不满地说道:“柳秀女,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当然盼着不是你所为,要么咱们桃渊殿又要丢了脸面了。”
“柳秀女不必惺惺作态。”姚玉露同柳飞飞的不合,人人看在眼中,姚玉露也不加避讳,直言道。
“柳秀女,无凭无据说出这样的话倒是会惹祸上身。”没想到宋金枝走过来插言道。
姚玉露朝着宋金枝笑了笑,而宋金枝也回以了一个温婉的笑容。
柳飞飞轻蔑地看着二人,不再多说便独自离去。
宋金枝同着姚玉露一同上了轿子,准备回到桃渊殿。
“姚秀女,蜜饯真的没有问题?”宋金枝出于好意地问道。
“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蜜饯是我和水冬所制,又未曾经过别人之手。”姚玉露左思右想,总觉得差错肯定不会出在她这里,她才异常淡定。
“那便好,若是查出何人所为,那人怕也是性命难保了”
“确实如此,残害皇嗣,怕是大罪。”姚玉露喃喃地说道。
而另一厢,贵嫔正虚弱地躺在床榻上,太医向皇后禀告道:“皇上,虽说动了胎气,但臣以用药稳住胎位,孩子算是保住了。”
李清霄听罢,立刻舒展了眉头说道:“孩子无事?那就好,真是我们大梁国的福气,可究竟为何会有出血的状况?”
“经臣诊断,是所食用的食物饮品内含有酒,孕妇吃酒易流产已叮嘱过御膳房,贵嫔的饮食里应该不会有酒。”
这时候太后和皇后匆匆赶来,太后焦急地问道:“皇上,贵嫔如何?”
“太医已经诊断过了,已无大碍。”
太后憋在胸口的一口气长长地呼出,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而一旁的皇后问道:“太医可知为何出了这样的事?”
李清霄言道:“太医说是因为吃了酒才如此。”
“酒?贵嫔的饮食一向是御膳房单独烹制,又经太医叮嘱注意忌食,怎会有酒呢?”太后问道。
“今日贵嫔吃了些妃嫔们给本宫的贺礼,有些糕点蜜饯,是不是这些出了问题?”
“咱们先出去,莫要打扰了贵嫔休息。”
说罢,李清霄走到前厅,叫来内务府总管刘公公。
刘公公叩拜道:“奴才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今日芳园发生的事想必你也耳闻了,现在朕命你彻查今日之事,若是没有说法便提头来见朕。”
刘公公连忙说道:“是是,奴才这就去办,还请皇上放心。”
李清霄压抑已久的火气,此时终是勃然大怒,他的声音因为愤怒有些颤抖,但其中帝王的威严丝毫没有减少。
看着皇上这么生气的模样,皇后在一旁劝道:“皇上莫要太过焦急,今日贵嫔食过的东西不多,稍作检查便能知道是谁所为。”
太后更是有些惊诧道:“这堂堂皇上的血脉,竟有人敢陷害,真是太可怕了。”
李清霄微微皱着眉头,沉闷地闭上了双眼。
姚玉露同宋金枝下了轿子,到了桃渊殿,吕舫萧连忙迎上来问道:“听说芳园出了大事?”
姚玉露有些沮丧,被人怀疑来怀疑去,心情自是不好,没有说话,而一旁的宋金枝回道:“贵嫔出血,不知现在如何了。”
“怎会出血?”吕舫萧大惊,宫内出了这样的事,怕是要波及不少人了。
“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看得出来事态严重。”
“那是自然,皇上很看重贵嫔腹中的孩子,这下定是要闹翻天了。”
吕舫萧心中并不怀疑姚玉露,但生怕姚玉露所做的蜜饯,经了他人之手出了问题,那可是谁都保不住了,她欲言又止,没有问出来。
姚玉露看着吕舫萧的神色,却是读懂了她心中所想,说道:“姑姑放心,蜜饯是我亲手所做,定不会有何问题。”
吕舫萧有些尴尬地笑道:“那就好。”
带姚玉露回了寝居,季水冬连忙问道:“姐姐,姐姐,听说芳园出了大事,到底怎么了?”
姚玉露有些疲累地坐了下了,本来今日头就昏昏沉沉,早上早早地起来去参加生日宴,还闹出了这样的乱子,现在更是头痛难忍,她看着季水冬,说道:“贵嫔出血了,不知现在如何。”
“贵嫔?是那个有了身孕的贵嫔吗?”季水冬问道。
“正是她。”
“妹妹,你昨晚帮我做完的蜜饯,未曾经过他人之手吧?”姚玉露此刻自己心中也是打起了小鼓,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当然没有,全是水冬亲力亲为,姐姐不会觉得蜜饯有问题吧?”
“那倒不是,只不过今日我送了蜜饯,倒是容易被怀疑,被人问来问去的,自己也有点嘀咕。”
正在这时,门外两名内监推门而入,说道:“姚秀女,请同我们走一趟。”
姚玉露和季水冬面面相觑,眼前的两位内监未曾见过,只见吕舫萧站在门外,一脸愁苦之情,姚玉露心中一颤,自觉大事不妙。
“不知两位公公所为何事?”她强压着心中的怯懦惊恐,问道。
一旁的吕舫萧从袄袖里拿出了一定银子塞给两位内监,说道:“麻烦两位公公,我有几句话要同姚秀女讲。”
为首的内监看着眼前的银子,说道:“快一点,刘公公和皇上还等着呢。”
吕舫萧进了西一厢房,关上了房门。
此时的姚玉露和季水冬一头雾水,但看着这样的阵势,都被惊得有些慌张了,姚玉露连忙问道:“姑姑,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小祖宗,你可闯了大祸了,方才太医院检查你的蜜饯,其中的八珍梅竟然浸过酒!那贵嫔有了身孕吃酒最易流产啊!”
姚玉露更是迷惑万分,说道:“姑姑,八珍梅我并未在酒中浸泡,何来浸酒一说?”
可二人看着一旁的季水冬,哆哆嗦嗦,花容失色,眼眶因为惊恐溢出了泪水,她慌张万分地说道:“我......我.....我昨日想将八珍梅用酒提味,便泡在了酒中......”她说罢,吓得瘫软在地。
姚玉露万万没有想到,竟出了这样的差错,她惊问道:“你竟不知道孕妇吃酒会流产?”
“姐姐说.......蜜饯献给皇后,我就没有注意忌口这些......”季水冬磕磕绊绊地说道,更是哭得失了声。
人人都知道,这样的罪责怕将是死罪,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残害皇嗣皇上定是不会放过。
姚玉露也呆坐在椅子上,问道:“现在该怎么办......”声音听来有气无力,气若游丝。
吕舫萧无奈地闭上了眼睛,沉思片刻说道:“无法可解,只得带着季秀女一同去内务府说清楚,若是皇上开恩……或许能免死罪。”
季水冬失声痛哭,边哭边道:“姐姐,水冬不是故意的,水冬不想死啊。”
此刻的季水冬,已是吓得毁天暗地,花容失色,她想起上次打碎花瓶在牢狱中的日子,心里早就是有了阴影,此次之事比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怕了,真的怕了。
她爬到姚玉露的身边,抬起满布泪水的脸庞说道:“姐姐,你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死。”
吕舫萧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又很是心酸,而这时,姚玉露开口说道:“吕姑姑,梅子是我泡在酒中,与水冬无关。”
姚玉露这话一出口,季水冬和吕舫萧纷纷惊得说不出话。
吕舫萧神色中满是震惊,看着眼前姚玉露坚定的神情,她问道:“姚秀女,你可否想清楚了?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