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敬事房便开始上我的绿头牌,英宏虽连升我两级,对我却又淡淡的,不过十天半月的翻一次牌子,我侍寝时他再不提那日的事,竟像是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的。
到此时,我的心才渐渐的放了下来。
父亲得知我连晋俩级,高兴得很。不知道他费了多少心,竟能让人送进了信来,对我大加赞赏,并要我尽力抓住皇上的心,力争宠冠群芳。如此,我们沈家方能蒸腾而上,稳如磐石。
他的口气谦恭里又带了洋洋自得,此时,在他的心里,我这个女儿是很为他为家里争了脸面的。
看着信,想着父亲对于荣华富贵的执着,我只是冷笑,他怎知沈家已至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儿的了。
想了许久,我给父亲回了一信,信里简单的说了几句,除了叫他平时不要张扬骄奢外,更多的是隐晦的提点他宫内的风云变幻,要他不要落人口实,以免乐极生悲。
看着小青拿了信出去,我轻叹口气,父亲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别人的话他向来听不进去,这封信能起什么作用,我实在是没有把握?
天气愈发的热了起来,因了皇后的吩咐,静延宫的大小事务都交我打理,虽说也没多少事可做,但人到底不得清净起来。
龙裔一案依旧没有头绪,紫芫的身子逐渐好转,只是再不像往日那般爱说爱笑,脾气日渐古怪,对人喜怒无常,无论宫女太监还是妃嫔,若是一言不合,她立时就翻了脸儿,大发脾气,英宏至她小产之后,对她怜惜有加,纵然日常有所不恭,也尽让着她。
一时之间,宫里众妃见了她,又恨又怕,避之惟恐不及,只在背后只恨恨的咒着。
她除了日常给太后皇后请安外,偶尔,只来我的浅梨殿坐坐,我明白她心里的苦楚,每每她来,我都尽力开解,而她,只静静的听几句,就走了。
日子一晃而过,眨眼间,端午到了。
宫里的端午节虽不如民间的热闹,缛节上却更是烦琐,早早儿的,各宫里就挂起了钟馗像,贴了午叶符,悬挂起菖蒲和艾草儿。一大早皇后就领了各宫的嫔妃,齐齐的去了荣寿宫给太后行礼问安,然后,又在太后的带领下到了御水河边插艾草儿,拜河神,将五彩丝线扎的粽子,五毒饼,咸蛋等丢进河里祭屈原。太后又命将在祭台上祭过的香囊分于各人佩带,直闹了一早上,方才完了。
按习俗,端午是女儿回娘家的日子。到了中午,出了嫁的公主也陆续进了宫,围着太后说着宫外的趣事,不时一阵咯咯的笑声,直传出很远。
我百无聊赖的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手里攥着一个透着青色的白瓷官窑杯,杯里淡黄色的茶水早已经凉透,我也懒得叫人换掉。
“姐姐怎么坐在这里,想什么呢?”
我抬头一看,却是紫芫扶着小宫女蝉儿过来,一身浅色素纱的衣裳,风摆杨柳般的娇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