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整个皇宫里的传言不绝于耳,说左昭仪私藏男子,扰乱后宫。这可是件大事,追究起来重可杀头,皇上已经出力暗压此事,只为确保妙莲的安全。但此事依旧会成为一些嫔妃宫女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妙莲的心都碎了,在听说处死高渠夜的那一刻开始。她原本以为他会相信自己,她原本以为他会放过渠夜,但是她错了,她忘记了他是一个皇帝,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转眼住进冷宫已经快一个月了,除了无聊与冷清,妙莲觉得这里是一个极好的地方,至少是一个被人忘记,并且可以疗伤的地方。
今天是除夕夜,依旧是寒冷。每年的这个时候,宫里是最热闹的。华灯祢裳,歌舞升平,良酒美食,佳人如云。可在这里感觉不到过年的气息,不会有人来装扮,也没有人气。不是听云儿几人讲起,妙莲都不知道时间过得如此之快。看着桌上摆着刚刚送来的糕点,妙莲浅笑,如今这般落魄,还有谁会记得自己呢。
宫廷晚宴一如既往的豪华奢侈,如今后宫天下随着妙莲的离开早已一分为二了。皇后和高贵妃各霸一头,各宫娘娘也见机行事,哪边讨得皇上欢心就奉承哪边。但也有不少嫔妃想出人头地,蠢蠢欲试。借着今晚露面的机会个个打扮得别出心裁,都怀着博得龙颜悦的心情争先恐后的献歌,献舞。拓拔宏自
是不削的,看着这欢歌载舞的场面,他更增添了几分惆怅。皇后依旧坐在拓拔宏左侧,看着一时走神的拓拔宏,冯清便端起酒杯,细细甜甜的声音从圆润的朱唇中传来:“皇上,您这一年来为了国家社稷不辞劳苦,臣妾敬你一杯。”说完便率先干了下去。但是拓拔宏端着酒杯的手却僵在了半空中,回头望着右侧的空座,这让冯清尴尬不已。
大家深知肚明,这个位置是专门为左昭仪娘娘设的,可是皇上最终没有下旨让她出广寒宫。
冯清见状犹豫了片刻,既然看穿了拓拔宏的心思,倒不如卖个人情,或许拓拔宏会觉得自己宽容体贴。“皇上如此挂怀,不如臣妾派人去接姐姐过来,如何?”
拓拔宏意识到自己走神了,并回过神来将一杯酒饮尽,“不必了。”
这样的回答并没有让冯清欣喜,明眼人都看得出皇上对妙莲的思念。只是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及罢了。
“那臣妾给皇上舞上一曲吧。”冯清微笑着等待拓拔宏的应允,拓拔宏轻轻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宫女们取下冯清那厚重的宫服,露出鹅黄色的祢裳,冯清款款走进舞池中央,定好造型,随着乐声响起,整个人也犹如花间的蝴蝶翩翩起舞。腰间系着的丝带随着舞姿的转换,在空中不停的飘逸着,几个旋转的姿势看得人目不转睛。拓
拔宏有那么一瞬间以为那是妙莲,兴许是几杯酒下肚,开始产生幻觉了吧。
歌舞轮回,饮酒寒暄,宴会终于结束了,拓拔宏拖着几分醉意的身子率先离开了晚宴厅。高贵妃眼看皇上离去,挺着大肚子也不方便追上去。倒是冯清逐步先登,一手挽住拓拔宏,柔声道“皇上您醉了,臣妾扶您回宫吧。”
拓拔宏头也不回道“朕没醉,皇后也回去吧,朕明日到太和殿。”
冯清只好作罢,放开双手,眼看着他离去。她自是很希望在除夕夜陪伴拓拔宏,不过看他的情绪,自己一个人待待最好不过,更何况他说明日会到太和殿,这已经让她欣喜了。
“皇上这是要去广寒宫么?”看着拓拔宏走的这条路,正是通往广寒宫的捷径,刘执开口道。
“谁说朕是要去那里,朕只不过散散步而已。”带着一丝酒意,拓拔宏反驳着。
刘执无奈的扶着拓拔宏“皇上请宽心,今儿个下午老奴已经派人送去不少娘娘爱吃的东西。皇上要是不放心呐,不如过去瞧一瞧。”
“她不会见朕的。”这一个月来拓拔宏每当难以入睡的时候,便会来到广寒宫门口,或站在门口踌躇,或看着里面弱弱的灯光,以及窗户里透出的人影发呆。
但如今,他跨出了那一步,或许是借着酒意,壮了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