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抗拒着,逃避着,终究还是心动了;可是,她能够放弃那么多的芥蒂去接纳他吗?她是不是真的愿意舍弃一直想要的自由,甘愿为了他,留在这宫里?
泪殇找不到答案,却也不愿再想。父王死后的那段时间,她是真的很恨那个叛变的边关将领,那个夺了她父王江山,害她父王多年心血付诸一旦的罪魁祸首,单子均。
可是……日子久了,她也忽然想明白了。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其实是她自己才对吧?若不是她本就是不祥之人,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但即便是想通了,她也还是,不愿原谅那个人的。
所以她抗拒,明明再次见到那个于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甘为她屈尊拾玉的男子时,她是隐隐的欢欣着的;但在得知他,单子均,便是当今国主,三年前起兵叛变的守将时,满腔欢喜全成了复杂难明的混乱思绪。
……“喂,你就是让人拿着玉笛要我们帮你带人出宫的那个女人?”泪殇正沉思着,突然,一个语气颇为不耐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吓了她一跳。
她循着声音抬头望去,就看到了一个,哦不,两个人姿态怪异地蹲在她屋子的房梁上,神色各异。细看之下,泪殇心中略惊,面上却仍是波澜不惊。
那两个男子一个穿着耀眼的红衣,脸色倨傲不耐,却显出几分妖媚,一个男子能长成这样,实在是令女子见之都自愧;而另一个人,一身黑衣,神情冷漠,身形隐匿得极好,与黑夜几乎要融为一体,也难怪泪殇方才差点就没有发现他了。
见泪殇只打量着他们,脸色淡然,似乎没有开口回答的意思,两个人脸上都掠过一丝讶异与浅浅的赞赏之色。
那方才开口问话的红衣男子又开口道:“玉笛到底是不是你让人送来的?本公子没闲空跟你废话!”
即便是对女子有些赞赏之意,红衣男子也还是口气很冲的模样。黑衣男子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似要开口,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是,你们就是怪人说过的红羽萧寒?”泪殇记得怪人好像有一次曾经提起过他有两个亦亲亦友的属下,想必应该就是眼前这两个人了吧?
怪人?她是在说泠昊那臭石头?!红衣男子,即是红羽剑眉高挑,显得有些不可置信;随即又有些乐了,原来臭石头也会有这么......有意思的别称。
呃,听起来似乎还不错。
他心情一好,说话态度也和缓了许多道:“嗯,好说,你要让我们带出去的人呢?”
泪殇一愣,什么意思?他们是即刻就要把人带出去了么?想到这里,她又有些诧异了,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似乎完全就把带人出宫当做一件很轻易完成的事......
兴许是泪殇的情绪掩饰得太好,红羽并没有发现她的诧异;倒是一旁未曾出声的黑衣男子,萧寒冷着脸,似乎不经意地往泪殇的方向看了看,眼神冷厉。
泪殇心里一惊,见那黑衣男子移开了视线,才暗暗松了口气。这个人太恐怖了,似乎一下就能看穿别人的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