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陆郡君…”几个小宫婢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看到一脸愕然的陆令宣,大家都吓了一跳。小静扶着惊魂未定的陆令宣坐下,其他几个小宫女都忙着将地上的残渣清理出去。
“陆郡君,可伤到哪里?要不,奴婢叫太医过来看看?”小静担忧地问道。
“没事。”陆令宣拍了拍小静的手背,微笑说道:“也就是不小心打破了一个花瓶,还不至于要惊动了太医。”
“是。”
“对了。”陆令宣突然问道:“你打听了没有,是什么人为皇上挡了那一刀?”
小静嘟着嘴,佯装生气地说:“此人陆郡君认识,就是曹蓉蓉。哼,听说那宫女还在太医院里养着伤呢。两姐妹真是一条心,前不久是妹妹在太医院里治病,现在轮到姐姐也留在了太医院里养伤。”
“是她?”陆令宣皱着眉,显得心事重重。
“陆郡君,曹蓉蓉还没醒来,太医都说了,她怕是保不住命了,这样倒好,以后陆郡君眼不见为净。”小静恶狠狠地说。
陆令宣摆了摆手,揉着自己的脑门,说道:“不知怎么回事,总是心神不宁。这几日怕是被刺客的事情搅得心烦,到现在还不能恢复。”
“陆郡君还担心什么?皇上都让南阳王一手调查这事,这就证明皇上不怪罪南阳王了啊。”
“担心什么?”陆令宣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他弹得一手好琴,真是可惜了啊。”
“这等逆贼死不足惜,陆郡君,你就别挂在心上了。”小静劝道:“奴婢给您拿点宁神的药,好吗?”
“嗯,去吧。”陆令宣倚靠在卧榻上,无力地点头。恐怕是没有休息好,才会一直不安生。几个宫女陆陆续续地整理了地上的污垢,小静也退了下去。顿时,整个静宜苑里变得悄然无声,就连地上掉下一根银针都能听得清楚。陆令宣似乎听到这根针掉落的声响,于是睁开双眼,隔着花厅的流苏,她隐约看到一个人影晃动。
“谁?谁在那里?”陆令宣疑惑地喊道。自己也不由自举地站起来,朝着那人影靠近。
那人影将右手垂下,只见地上铺满了细细的琴弦,原来刚才那轻微的声响就是从这里发出,可是谁会如此大胆站在这里扰她的清梦。
陆令宣拨开流苏,从上往下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那瘦弱的肩膀一起一伏,仿佛这人正呼吸困难。她好奇地轻声问道:“你是何人?”
“簌簌…”那人又垂下左手,顺势从左手掉落一本破旧的书籍。陆令宣认得这本破旧的书,这正是自己一直保存着的‘无字天音’,什么时候被他拿去了?莫非是小偷?
“你好大的胆子,小静,小静…”陆令宣气急败坏地低啐,然后想自己上前拾起地上的书。就在这个时候,那人影猛然间转过来。陆令宣一时间没做好准备,再被那人影狰狞的面容吓得大叫…
“啊!”陆令宣怵然惊醒,从卧榻上滑下来。
“陆郡君。”小静赶忙走过去,说道:“适才见陆郡君睡着了,奴婢不敢上前,不知陆郡君如何?现在要不要喝下这宁神的药?”
陆令宣心有余悸,瞅了一眼身边的女人,警觉地问:“刚才出了你在我身边守着,还有谁?”
“只有奴婢在此。”
陆令宣搓着自己的手背,暗忖:怎么会是他?慕容…慕容…慕容雪也是姓慕容…不对不对,怎么这会儿想起那个贱人?这个贱人勾引了自己的夫君,凭什么自己对她总是念念不忘?哼,姓慕容的都不是好东西,更加死不足惜。
陆令宣越是安慰自己,内心越是在挣扎,她突然害怕起这种不安定的感觉。于是将自己的起居暂时安排在妙胜寺里,这样的行为但求一安心,谁知她这时的复杂心境造就了今后的悔恨,这样的悔恨也差点要了她的命。
***
“怜儿,怜儿,出事了,出大事了。”怡红堂的宫女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看见冯佑怜一返回来便赶忙奔过去拉着她的手说道:“我们都找遍了整个怡红堂,没有看到曹主子的踪影,大伙儿正急得不知道该怎么不才好呢。”
冯佑怜吓得蒙住了,片刻后才缓下来问:“真的都找过了?”
“嗯,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只要有可能的地方我们都找遍了呢。”
冯佑怜着急地环顾四周,看着几个宫女公公还在急急忙忙地乱串,忽然她又问:“那御花园呢?”
“最早去的就是御花园,那里没人。”宫女冬梅回道。
“既然找遍了怡红堂里没人,那你们有没有找找宫里其他地方?”冯佑怜说道:“有没有去过北园?”
“去北园还有一段小路,主子身子虚弱,会大费周章地跑去北园吗?”冬梅分析着说。
“这样吧。”冯佑怜沉着地吩咐:“你先找两个小宫女去北园看看,我们再分两路,几个公公跟我出去找,剩下的婢女就留在怡红堂里等主子。”
“是。”
“等一下。”冯佑怜看了看人群,又问:“怎么不见青儿?”
“青儿?”冬梅想了想,说道:“恐怕是出去找主子了。”
冯佑怜心中咯噔一下,顿时变得不安起来。她不知道青儿干什么去了,可是一定跟曹素素失踪有关。如果是这样,那自己也大意了,怎么会放任老虎在自己家里不管,还任其咬伤主人?不行,决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错。
冯佑怜小跑着穿梭在皇宫里,四处寻找都不见曹素素的影子。去了北园的宫女也返回来禀报,说是曹素素并没有去北园。这偌大的皇宫里,仿佛一团铺下的沼泽,越是挣扎越是陷得深。伫立在宫墙之下,与外界只是一墙之隔,却恍若隔世。
“怜儿,要不要通知皇上啊?”冬梅忍不住问道。
“不行。”冯佑怜回过神,暗叹说道:“还有一个地方。”
“哪儿?”
“你可知道去往天牢的方向?”
“南天门口,可是…”
“糟糕,真是愚钝啊,早该想到了。”冯佑怜自责地低语,然后领着头先人一步朝着南边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