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安宸烨没有想象中的兴奋与高兴。
叶念惜却是高兴的跳了起来,“骆寒,你真能帮他?怎的不早告诉我?”
骆寒被她的笑容带的不自觉心头一悦,“我也是刚想到的。或许能行,也或许是徒然。这还要看天意!”
“说来听听?”叶念惜双手支撑着下巴,无比期待的望着骆寒。
“我和杨青竹的事情你们两个应该心知肚明,为何我们没有十年之限?只有你一个人有呢?安宸烨,其实这事儿要看蓬莱道长的心意。而他最**爱我,我若是开口,他应该会答应。”骆寒娓娓道来。
有道理!为何自己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叶念惜用手指绞着一缕青丝,仔细琢磨,骆寒若是能将玄国统一,他向蓬莱道长开口,那道长一高兴还不什么都答应?
安宸烨,有救了!
叶念惜想着就兴奋,猛地拍了安宸烨肩膀,“这事儿就靠你了!”
“安宸烨,你的意思呢?”骆寒势在必得,因为安宸烨的心思在车璃国,而非寮国,寮国的利益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浮云一片,所以他确定安宸烨会答应。
“我答应你。”安宸烨很想知道这个骆寒和自己相比,到底谁更强一些!他希望将来两个人决一生死之时,能够实力相当,这样才够畅快淋漓!
放眼九州,能让安宸烨放在眼里的没几个人,叶启轩,他自然不会对付,放到一边暂且不说。至于凤熙雯,那根本不是一个档次,连想都不用想。国力弱小的闽国,用寮国一半的兵力就能将它灭成了灰烬。所以剩下的只有紫胤国的沈奕和玄国的骆寒。
就像下棋一样,不怕对手强大,就怕遇到臭棋篓子,这不但耽误时间,还直接拉低了自己的档次。安宸烨是个高明的棋手,也有着棋手的精神,那就是找个实力相当的对手,打得轰轰烈烈,痛快淋漓!
只不过安宸烨犯了和沈奕一样的错误,低估了这个对手。他们给了骆寒统一玄国的时间,而这一段时间,他们一个攻打闽国,一个攻打凤起国,各自壮大起来。当然,这是后话。
叶念惜与安宸烨许久不见,有很多话聊,当晚在院落中摆下酒菜,两个人对月小酌,就像是当年在车璃国的皇宫里那样,叶念惜经常半夜不睡觉,拉着安宸烨陪她说话。
这**,十分适合赏月,无风宁谧,月色格外明亮,天地间宛如铺上了薄薄一层水银,如水光华……
安宸烨穿着一袭银纹内衫,做工精细质地上乘,柔软顺滑的布料将他的身形勾勒完美,窄肩细腰,身段如竹,外面一件宝石蓝色锦缎宽袍松散的附在身上,多添了几分恣意洒脱。
他拿过叶念惜的酒碗儿,“少喝点儿酒,念惜,你有什么愁苦,尽管向我诉说,我依然是那个李瑾瑜,你的瑾瑜哥哥……”他已经看出来叶念惜借酒消愁。
“瑾瑜哥哥,骆寒长的那么像轩辕谂,有时我会想如果当初醒来的是轩辕谂,事情会如何发展呢?”叶念惜趴在酒桌上,侧头看安宸烨,微微卷翘的长睫毛在眼帘处投下影子,如蝶翼般好看。
“他若是轩辕谂,紫胤国就该灭亡了。念惜,轩辕谂已经成为过去,你该寻找自己的幸福才是!”安宸烨温声,伸手将叶念惜额前一缕乱发抚到耳际处,就好像是多年前一样,他是内宫侍卫首领,而她是偶尔让他头疼的小公主,纯真无邪。
叶念惜将头歪了歪,这样能够看到他的所有表情,“瑾瑜哥哥,你也该找个人照顾了。”
安宸烨轻轻叹了一声,一双指节分明的手从宽大衣袖中探出,端起眼前酒杯,浅尝一口,“我能将自己照顾的很好。娶妻生子,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愿做你最后的依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我都会站在你身后。”
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自己耽误了他一生,若是没有幼时的青梅竹马,或许他现在已经有个温柔娴淑的妻子,子女绕膝了。只是这份亏欠,今生今世无法回报了。如果这世上有个人是叶念惜对不起的,那么一定是李瑾瑜!她欠她的何止是一份情啊……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各怀心事,并不觉得尴尬,叶念惜醉眼朦胧望着安宸烨,这幅精美的容颜渐渐硬朗起来,英俊帅气,不失温雅,李瑾瑜的模样渐渐清晰,从叶念惜的脑海中变到了面前的安宸烨身上……
她呢喃,“瑾瑜哥哥,我好想你,如果我们仍然在车璃国的皇宫里,该多好?那时,我每天看着你巡逻,而你总会给我摘下那枝头最高处的梅花……”
回想往事,安宸烨心中荡起涟漪,情丝万缕此起彼伏,这女子已经融入了自己的生命里,陪伴自己渡过了最美好的童年,她唤他一声瑾瑜哥哥,纯真友善,他称她念惜两字,温柔垂怜。只是,他以为的青梅竹马在叶念惜看来不过是兄妹之情,他仅是她的哥哥而已……
她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爱人,虽然他并不喜欢那人,依然从心里接受了这事实。从此,他们之间只有兄妹之情,他只能远远的看着她,望而却步……
这是不幸,也是幸运,安宸烨庆幸自己没有迈出那一步,所以,他仍然可以**溺她,照顾她,做她最后的依靠。这是一张纸,没有捅破前,一切安好,而安宸烨愿意将这张纸一直维护好,直到地老天荒……
安宸烨收起了心思,“念惜,前几****去了车璃国,见了你哥哥。”
“哦,他还好?”叶念惜随口问道。
“他很好,也很想你。心月死了,他有些难过。”安宸烨淡淡而言,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没有掺杂任何感情,心月是他的妹妹,却是个没有多大关系的妹妹。
忽然闻听心月死了,叶念惜的酒劲儿散去多半,她从桌子上爬了起来,“安宸烨,心月是怎么死的?”
“病死的。她身子不好。你应该了解你哥哥,心月做出那种事情,他怎能饶她?”安宸烨说的含蓄。
叶念惜却也明白,病逝只不过是个借口。只是这关系到车璃国和寮国的关系,务必要谨慎些。
“阿宁怎样了?她过的好吗?”叶念惜问他。
乌云遮月,看不清安宸烨的神情,只觉得他的眼睛里是驱不散的阴霾,深不见底,“你皇兄对她很好,毕竟有过救命之恩。而且她有了身孕,皇上说等她生下龙子,便封为皇后。”
这本是件喜事儿,可是叶念惜高兴不起来,“阿宁的脾气性格,不太适合当皇后,在深宫里,委屈她了。”
“谁天生就适合当皇后呢?只怕连念惜你都觉得无趣?这是阿宁最好的归宿,我们应该为她高兴。”安宸烨挤出一个笑容,有些牵强。
“是啊,我哥哥能够娶到阿宁是他的福气,我该为他们高兴。希望阿宁的孩子能够顺利出生。”也许阿宁嫁给一个疼爱她的男人才是幸福。叶念惜暗暗替安宸烨可惜,错过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
“夜风凉,我送你回房间休息?”安宸烨温声。
叶念惜摇摇头,难得与这位哥哥见面,他明天就要走,自己还有好多话要说,“瑾瑜哥哥,陪我说说话。”
安宸烨爱怜的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呀,从小就是个夜猫子,爱拉着我说话,念惜,你怎么能有那么多话呢?”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和你投机啊!”叶念惜笑道,明媚如三月**,纯真的让人没有邪念。
安宸烨笑容温暖,“念惜,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总爱说笑。都以为你是端庄贤淑的公主,其实就是个刁蛮有趣的小丫头。”
“我只有在你面前才会这样,所以也只有跟你在一起,才会彻底放松。瑾瑜哥哥,我从来没有欺瞒过你,我的心事都会向你倾诉。你是不是也该向我敞开心扉?”叶念惜为他的空酒碗儿斟满了酒,都说酒后吐真言,希望有道理。
这杯酒,安宸烨必须喝,他一饮而尽,“想知道什么?”
“你的掌心有没有朱砂?”叶念惜说道。
安宸烨一怔,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问题,他从未骗过叶念惜,可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他不希望她卷进来,望着叶念惜一脸期待,他还是伸开了手掌给她看。
安宸烨的掌心光滑,没有软皮黏着的痕迹,叶念惜搓了搓他的掌心,看的仔细,“没有朱砂记?”
“的确没有。”安宸烨收回了手掌。
叶念惜松了口气,没有朱砂,就无法争夺天子之位,也就意味着自己的对手没有他。这是多么的万幸!
“念惜,你怎的对这朱砂有兴趣?莫非你想要帮谁夺得天子之位吗?”安宸烨的眼睛忽然亮的慑人,带着孤寂。
叶念惜憨笑:“我只是担心你而已。”
安宸烨微微一笑,语气似有警告之意,“念惜,天子之位,你千万不要惦记,也不要妄想帮谁去得到。那只会让你陷入困境。记住我的话,否则连我都救不了你。”
“知道了。”叶念惜主意已定,岂是他人能够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