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歌抖了抖沉重的眼皮,透亮的光线使得她眯了眯眼。
房间里繁复的装饰,厚厚的帷幔挂在床前,一如既往的鲜红。
只是这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
清歌闭了闭眼,回想着昨晚的一切。她被白旋璃带着往回走,是走到了哪里?难道是他的寝殿?
不可能,他的寝殿从未曾有女人进出过。
她掀开附在身上的鸾丝锦被,只着一层雪白的中衣带着淡淡的龙涎余香,一头青丝铺撒在洁白之上。她赤着足,掀开重重的绯红纱蔓,走了出去。
白与红,赤与黑,浓墨重彩。
“娘娘,您醒了?”小菊看着推开门的她,脸色还是苍白的厉害。
“小菊,这是什么地方?”她扫视着整个富丽堂皇的屋子,有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娘娘,你没事吧?这是皇上赏赐的清歌园啊!”
清歌园,沐清歌。昨夜的那番话,又有几句是真,她不敢去轻易相信了。
“娘娘,地上凉,你怎么不穿鞋就出来了。要是皇上知道了,又该责骂奴才了”小菊看着病怏怏的她,心中着实心疼。
他们的主子,何曾这样的病怏怏的有气无力。
“皇上昨晚来过?”她记得是皇上带她回来的,后面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了。
“是啊,娘娘您还是皇上抱进来的。”小菊止不住掩嘴偷笑。这皇上对沐清歌并不是没有一点情义,她从他担忧的神情里看出,皇上动情了。
沐清歌紧抿着唇,也没说话转身往里间走。
是了,否则衣服上为何沾染了他的余香,难道他在此处过夜?
如果不爱,你为何又三番五次的设局,让我奋不顾身的往里跳。
白旋璃,难道你不知道谎话说的太多,就再难说出真话。
“娘娘,你肯定不知道昨儿皇上为你多着急,大发雷霆,太医的人头差点就搬家了。”小菊说的眉飞色舞,生怕漏掉了一丁点的细节。
她的心一紧,他为了她发脾气?
“小菊,我”沐清歌扶着额头轻轻的晃了晃,昨晚的事情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
“娘娘,你是哪儿不舒服?我这就去给请太医去。”
见过昨晚的阵仗,他们也明白了,沐清歌不安好,他们也会不安生。
“别去。”她一把揪住小菊,“本宫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你说的事情毫无印象。”她可不是娇惯的人,不用动不动就是太医伺候。
“啊,是皇上命清溪公公特地去朝阳殿取的熏香,说是皇上自己用的凝神香料。娘娘受了伤,又情绪不稳定,所以皇上特地点了香帮助娘娘睡眠。所以,娘娘不曾记得昨晚的事情”小菊的眼里闪过一丝紧张,她还好未曾察觉。
只要一想到皇上昨晚冷厉的眼神,心里禁不住一阵哆嗦。
“熏香?,哦”她一直不曾焚过香,总觉得那香味瘆人。这样说来,空气中还飘着的淡淡香气,恐怕就是余香。
“皇上昨儿晚上可曾回宫?”她终是忍不住问了出口,有觉察到什么,脸上一阵绯红。
小菊看着别扭的两人,觉得甚是有趣。
郎有情,妾有意,为何不直接表明了,还要猜来猜去。帝王的爱情她不懂。
“皇上昨儿一直宿在娘娘房中,今儿早晨才回宫换洗上朝去了。这会儿恐怕该下朝了正往娘娘这边来!。”
她的脸上经不住小菊一说,更是红透了。不只是熏香的作用,还是真的生病的时候特别容易感动。她的心悸动了。
沐清歌静静的坐在软榻上,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
那一抹微不可闻的龙涎香就像是锦绳一般,将她的心紧紧绑住。
在挣扎的须臾间,早已深之入骨。
如要移除,那边是削骨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