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瑶一听,微垂的眼婕轻轻儿的颤动了一番,就这时段,独孤澈又微微推开了张瑶一点儿。
张瑶这才抬起头来。双眼里面儿隐隐的带着一丝的祈求,“殿下,你不能……”
“瑶儿……”独孤澈打断她的话,“乖,听话,待日后,我定好好儿的陪着你,好吗?”
鸢婕妤那里,不能在拖了,否则日后说起来,便是他怠慢了北梦鸢,郡阳侯府哪儿,着实也不好交代。
在说,若是今日他歇在瑶儿这里了,明日传出去。且便是坐实了他独宠瑶儿,为瑶儿所迷惑的事实吗?
且瑶儿如今这样,更不能被背上一个妖妃之名。
他这样做,既是为了保护瑶儿,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张瑶却是不知,于是听罢他说这话,神色不由的微微一滞,随即眼眸里面儿划过一丝受伤的神色,看着独孤澈,勉强的提起一丝笑容,“若是如此,那殿下有事儿,殿下便先走罢。”说着,便从独孤澈的怀里慢慢儿的起来。
离了独孤澈的怀抱。温暖随之抽离,张瑶的心也好似在这漫漫长夜之中,赶到一丝冰冷的侵蚀。
独孤澈见状。心里微微一抽,差点儿便又一把把张瑶涌入了怀中,紧紧地压制住了这样的心思,独孤澈从热炕上起身,转身盯着张瑶,“瑶儿,你好好儿的啊,待来日,我来好好儿的陪你。”
张瑶心头虽是无尽的酸涩,面上却浅浅的展开一丝笑,“那好,瑶儿可就记住殿下你今日的话了。若是殿下改日不兑现,那可就莫怪……”不知该如何说,张瑶微顿,看着独孤澈的五官,带着满是疲惫的神色,心里却又一软。
轻轻儿的摇摇头,张瑶便道,“罢了,殿下,瑶儿知道你的,你放心且去罢。瑶儿会等着你来的,和宝宝一起。”
独孤澈闻言,目光不由的转在张瑶的肚子上,微微的顿了顿,心里有点儿蠢蠢欲动。
他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一点儿?
瑶儿还怀着孩子呢?自己这么久没有过来陪陪她了,如今来看看她,却又要奔赴别处?
要不,自己便留下来罢?陪着瑶儿这一晚,又有何难?
正在这样想着。
突然,外间儿候着的福寿儿走了进来,躬身行礼,轻声唤道,“殿下,时辰到了……”
独孤澈一听,霎那间便清醒过来,不行,这可不能因为心软而功亏一篑,这时苦了瑶儿,等日后在补回来便是了。
这般一想,刚刚还有些动摇的心思,瞬间便又坚定了下来。
独孤澈看向张瑶,目光有些眷念,“瑶儿,那我,便先走了,你好好儿的,夜间凉,多盖些被子,知道了吗?”
张瑶一听,眼眸中不由的划过一丝失落。
她自然是希望他留下来的,尤其是在如今她这般情绪不稳定的情况下,格外的希望要独孤澈陪着自己,知道独孤澈要走,她不能直接便开口留下他,便只能婉转的,把肚子里的孩子都搬出来了,希望独孤澈能陪着她。
可是……
?
张瑶心里轻轻儿的一笑,还是不行吗?他还是要走?这是为什么?
张瑶很快的便掩饰了自己的失落,扬起一丝淡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笑容,“好,瑶儿会好好儿照顾自己的,殿下也是,莫要着了凉。”
独孤澈听罢,点点头,顿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儿,便转身大踏步走了,福寿儿对着张瑶浅浅的行了一礼,赶紧的跟在独孤澈的身后。
走到门口的时候,独孤澈对着桂枝儿紫薇儿吩咐道,“好好儿的伺候着你们家娘娘。”
桂枝儿紫薇儿忙的屈膝应是,等到独孤澈的身影走远了,赶忙的站起来,看了一眼走远的独孤澈,忙就进了屋内,两人走到张瑶的身边儿,看着张瑶微微呆愣的模样,心里微微的升起一丝心疼。
“娘娘……”
桂枝儿开口,想要劝劝张瑶,张瑶却转过头来,盯着两人,目光有些泛凉。
“紫薇儿,你去打听一下,殿下今夜,该是歇在何处?”张瑶轻声道。
紫薇儿微微一愣,随即屈膝应是,赶忙的去打探去了。
桂枝儿便在张瑶的身边儿坐下来,搀着张瑶的手,道,“娘娘,您这又是何必呢?”在她看来,独孤澈是很爱张瑶的,张瑶不必如此担心独孤澈离去对她有何影响。
至少,独孤澈还来看了她不是吗?
张瑶轻轻儿的摇摇头,脸上泛起一丝无力的笑容,“桂枝儿,你不懂。”
“不懂……?”桂枝儿偏着头,微微有些疑惑的看着张瑶的侧脸。
“傻丫头。”张瑶轻笑,嗔道,“等你日后,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了,便可知道今日我的心情该是如何了。”
听到张瑶这般说,桂枝儿脸色微微一红,轻嗔,“娘娘……”眼睛却微微转了转。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
独孤澈走的很慢,可他的长腿一迈,福寿儿也得小踏步的紧紧地跟上。
“其实,殿下,你既然不想走,为何就不留下来陪着张淑女呢?奴才刚刚看着,张淑女虽然在笑,可是还是有些不高兴的。”独孤澈脸上的神色有些阴郁,看的出来,离开紫薇居,他的心情并不好,福寿儿见状,便不由的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独孤澈闻言,转头扫了一眼福寿儿,随即转过头,轻轻儿的叹了口气,道,“本宫到时想留下来,可是,却不能啊。”
福寿儿闻言,不由拢着手站在他身后,不知道该要如何接话。
独孤澈便继续道,“今日朝上,郡阳侯就此次对东宫让鸢婕妤入了东宫便进了大牢的事儿,很是不满,一连弹劾了本宫三个折子,我若是不依此平息郡阳侯的怒气,那对日后,是有很大的隐患,虽说如今鸢婕妤嫁了本宫,她的母族也应当跟随与本宫,可若是本宫没有拿出让他们放心跟随的底气和气魄,终是有难。”
听罢这话,福寿儿微微动了动嘴唇,道,“可是,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殿下你呀,也是鸢婕妤倒霉,摊上了此事儿,殿下你也不过是就事儿论事儿,这最后,不是还还了鸢婕妤的清白吗?”
独孤澈听罢,不禁笑着摇摇头,“这你就不懂了,哪怕是如此,可一桩是一桩,她受了委屈,本宫便要给她平了这股气儿,不然日后,郡阳侯,在人前,也不好说话,总之,这里面儿的学问,可多了去,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的。”
福寿儿闻言,“诺”了一声,不在大话,独孤澈转身,大舒一口气儿,看着前面儿不远处北梦鸢的院子,道,“罢了,上前通知一番罢。”
福寿儿闻言,赶忙的应了声是,跑向前面儿去通知去了。
北梦鸢正在卸妆,满头的青丝只剩了一个婉鬓,后面儿留着长长的青丝垂下,身着素白单衣,看着镜子里面儿的自己,微微出神儿。
一入东宫便进了大牢,进大牢,这可是她以前从来都不敢想过的事儿啊。
没想到……
呵呵……
她竟然就这么嫁了,嫁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
想到这儿,她的心里有些微的抽痛,她如今嫁了,他是否安好?
郡阳侯府的武学院,若是日后他没有了她的支持,他该怎么办?巨低厅圾。
想到这儿,北梦鸢的眼睛微微有些酸涩,罢了……
不去想了,既是嫁了,那便是他们无缘,还是不要去想了罢。
身后的侍女梦香见状,忙就劝道,“娘娘,您可不要多想了,如今您可是太子的女人了,说句不该说的话,您以后……”
说到这儿,似是想到了什么,咬咬牙,便忙转了话题,“哎呀,天色这般晚了,奴婢还是快些伺候了您歇了吧。”梦香是她的贴身丫鬟,从小长到大,北梦鸢的一些事儿,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北梦鸢闻言,便轻轻儿的点点头,“也好。”
正这般的时候,突然梦回走了进来,“娘娘,娘娘,殿下来了。”
“殿下来了?”正微微愣神儿的北梦鸢听罢,不由惊诧。
梦回点头,“嗯,已经到了院子外面儿了。”
梦香忙道,“娘娘。”
北梦鸢这时候自是知道该是如何,忙就站起来,“快扶我去迎接殿下。”梦香松了口气儿,赶紧的和梦回搀着北梦鸢走到了门前。
刚刚到了门前,果然便见得独孤澈的身影走来,不过一转眼,便已然置了身前,北梦鸢忙屈膝行礼,“臣妾参见殿下,殿下千岁。”
独孤澈微微展了展眉头,轻轻儿的“嗯”了一声,便道,“起来罢。”直接迈步便进了屋内。
北梦鸢见状,心里微微一紧,这殿下,怎么看起来,好似不大开心的样子。
忙就起身转入了屋内,见得独孤澈已然在榻边儿站定,忙过去,给独孤澈宽了大氅,又搀着独孤澈在软榻上坐好。
又转身,给独孤澈倒了一杯热茶,“殿下,请喝茶。”
独孤澈接过,浅浅的呷了一口,放下,目光随即转过,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盯住北梦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