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铮的话明显对他们是不是出手全然不在乎,他言语十分倨傲,但是却所言不虚。
霍铮不只是霍府家的公子,更是大剑师弟子,双重身份足以让任何人想要对他动手,都要先衡量一下要付出的代价。
那些护卫对视一眼,态度有些迟疑,就连领头的护卫都抿紧了嘴唇。
“小崖,告诉他们我身后的护卫出自哪里?!”
霍铮斜睨着他们,漫不经心地说道。
“彪骑营退伍的军士!”
那个小崖回答的惜字如金。
“再告诉他们本公子的飞渡剑法已经练到了第几重?”
“第三重,少爷,可是小崖都已经练到了第四重!”
“小崖,本少爷没让你说的,你千万要记住不用说!”
“是!少爷!”
桂嬷嬷看着他们主仆一唱一和,气急败坏地撑着身子再度对家里的护院吼道:“你们这些奴才,连人都护不住,要你们何用!”
“小崖……”这次霍铮的话还未说完,他身后那个小崖直接飞身掠过众人头顶,拎起桂嬷嬷直接从墙上丢了出去。
就听到一阵“哎呦”的叫痛声响起,别院内终于暂时安静下来。
那些护卫硬生生杵在那里,面面相觑着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领头的护卫身子渐渐向后退去,藏身于众人之中。
阮明心的眸子在那些家丁护院面前冷冷地巡视了一周,见到现在时机合适,立刻对他们扬声道:“你们刚才被人所逼,情有可原!我不怪责你们,但是——”
她说着身子一挺,此时气势顿显,倒也有震慑的作用。
“你们要清楚,这是阮家的别院!”
“而现在,这里唯一姓阮的,是我!”稚嫩的声线绷了起来,沉声继续说道:“在这里,现在唯一能做主的人,也是我!”
她这句话说完,护院中有机灵的人赶快开口喊道:“小姐说的是,我们一切听小姐的!”
“是啊,听小姐的!”
陆陆续续有人响应,但也不乏不吭声者。
“桃红,记下来谁刚才先表忠心,这个月加一钱银子的月例!”阮明心扬声说道,她曾治军,自然知道奖惩有道。
这句话一出,拥立声越来越大。
“小姐说的对,以后听小姐的!”
霍铮眸中有笑意一闪而过,看着阮明心在他面前借势立威。
今早他身边小桃红冲进霍家别院求助,他担心阮明心出事,关心之下立刻带人前来,还好没什么大碍。
“既然说听我的,那就先把我母亲院中的丫鬟们放了!”阮明心开口说道,看着那些本来光鲜亮丽的丫头们现在灰头土脸一身泥泞,不由有些心疼。
护院们赶快解开绳子,把她们放开。
“小姐!”
“小姐!”
清脆娇俏的声音入耳,那些丫鬟们逃过一劫,立刻围拢上来。
她们谁都没有料到,事情急转日下,终究还是被小姐救了。
“你们乱叫什么,小姐刚伤了头现在就被迫赶来,这份大恩你们要用心铭记!”素兰明显是母亲身边的大丫鬟,此时一开口就压住了场子,那些叽喳声终于停了下来。
霍铮却是面色骤冷,此时此刻,他才注意到阮明心额头前缠着的绷带,昨晚没有细看,现在才知道原来竟然伤的这么严重。
“怎么伤成这样?!”他顾不上撇清关系,皱着眉上前忍不住开口问道。
“能保住命就算是万幸了!”阮明心能看出他的生气,只能这样开口安慰。
真是奇怪,明明伤的人是她,她怎么反而要出口安慰?!
霍铮想起昨晚听到的对话,眉头皱的更深。昨晚时间有限,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机,等有机会他一定要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姐,都是奴婢们给您添麻烦了!”素兰一直伺候在阮母身边,举止自有气度,看着小姐一脸感慨地说道。
夫人总说小姐没个规矩礼数像个皮猴,但是今日,小姐的风采却是无人能及。
夫人您就是九泉之下,也可以安心闭眼了。
“素兰姐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娘多亏你们尽心照顾,明心心里明白得很!”阮明心看着素兰开口说道,对于这个前世记忆中直接殉主的丫头,她还真的是心存敬意。
“素兰只是奴婢,怎么当得起小姐一声姐姐!”素兰却赶快摇着头,不敢让阮明心这样喊她。
“素兰姐姐,现在母亲不在,明心一切都还要靠着姐姐来提点,喊您一声姐姐,明心不冤!”阮明心说着上前抓住了素兰的手,看着她一脸的真诚,就像是字字句句发自真心。
“小姐,这可当不得!”素兰猛摇着头:“小姐心意我已经领了,但是这声姐姐素兰真的受不起!”
阮明心看她坚持,最后也只好作罢。
不过她并没有注意,素兰看她的眼神也与刚才不同。那一声姐姐,足够让这个本就忠心的丫头愿意为她豁出命来。
“好了,这里没你们的事情,都去各司其职吧!”素兰见到事情了结,开始尽着大丫鬟的本分,开口让他们悉数散去。
“慢着!”阮明心却开口驳回了她的话。
素兰一怔,立刻开口说道:“抱歉小姐,我不知道您还有事情说!”
她竟忘了,小姐虽然年幼,但却明显不需要别人在她面前乱出主意。
“没事,这不怪你,是我有事要说!”阮明心安抚了一下素兰,这才转头面向那些还未退去的家丁,以及因为霍铮的介入而大气都不敢吭一下的牙婆。
霍铮遥望着阮明心,没想到昔日的小皮猴在今天居然气度非凡。但是当目光接触到她头上的缠裹的绷带,脸上却立刻布满了阴霾。
“师兄,你刚才问替我教训奴才,我可服气,明心现在答你!”阮明心说着竟一撩裙裾,对着霍铮突然屈膝跪地。
她的举动让那些刚获救的丫鬟们立时惊讶,素兰也赶快走过来要扶小姐起来,可是却被阮明心摇手拒绝。
霍铮的眉头一皱,嘴唇不悦地抿紧,若不是时机不对,他现在怒气就要勃发:“你这是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