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废黜皇后(高潮,必看)
龙船靠岸,皇上从船上下来,一脸峻色。
黄大人从另一艘船上过来,双眼却是冷冷盯着花副将。
黄夫人泪眼汪汪看着念青道:“夫人,真是多谢你了。”
念青打了个喷嚏,笑了下,“快带孩子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莫着凉了。”
黄夫人立即应了声是,便向皇上行了李,带着孩子下去。
黄大人作揖,转眼却是感激地看了尉迟一眼,这个恩情我黄某算是记住了。
念青看那一家三口离开的身影,她转头看向那艘华丽的船上站着的一身铁缕的男子。
皇上朝念青的方向看去,脸色顿时发沉。
“江前荣,结束后让花武衡到养心殿来!”
江前荣颔首,双眼却是疑惑地扫向那艘船。
戛然而止的琴声又再次响了起来,皇上此刻哪里还有心情听那琴声,转身看齐悦,见齐悦露出了几丝疲倦,便对着众位卿家说道:“朕累了,先回去,你们自行游乐。”
“恭送皇上!”
皇后僵硬着脸看着那两人相携而去的身影,狠狠拽了下锦帕。
玉妮冷笑着看向皇后,由着彩霞给自己倒茶,自从那次香红被处以极刑,敬妃求门无路,她才知道与皇后为政,不过就是做替死鬼罢了。
她倒是要退出来,看齐悦那小贱人和皇后斗个你死我活,到时候渔翁得利,坐收渔网。
皇上一走,各家都自由走动了起来。
尉迟带着念青去了永福宫,素馨立刻煮了姜汤让念青喝了下去,齐悦拿了一身衣服给念青,便看了眼在院子外站着的安平侯笑了起来,“侯爷待你可好?”
念青勾起了笑,嗔了眼齐悦,便看了眼忙碌的素馨,“她们可都称心?”
齐悦点头,因着自己怀孕,永福宫上下的事情便托给了素馨和雨薇,这两丫头做事井井有条,说话也得体,处理事情更是赏罚分明,倒是省了她不少心,前几日皇后送来汤药,素馨就先按了下来,察觉到怪异后便请了刘冶来查看。
因着念青离开之前教了刘冶关于水银之毒,他一闻那味道便让素馨将那碗药倒了。
其实那药对怀孕女子的伤害并不大,却是会让人疯癫,如同之前失宠的宁贵人。
念青听齐悦提起这事,眸色深了几分。
“今日一早,锦华宫的嬷嬷竟然说要看着自己喝下去,要不是雨薇反应够快,怕是糊弄不了锦华宫的那些爪牙。”齐悦担忧地蹙起了眉毛,这躲左不过就一次两次,若是锦华宫的人天天上门来盯着自己,这可怎么办啊。
念青眼眸一转,盯着那些汤药,“姐姐,你也怀孕了,不能再坐等挨打了,或许,我们该主动出击了。”
齐悦抿了抿唇,是啊,敬妃是皇后的人在宫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那日,敬妃和香红那般配合,若说不是皇后属意,怕是皇宫上下都不会信。
那次,身下温热的液体几乎让她绝望,那次昏迷,梦里她怕极了,一个人绝望地看着紧闭的窗口,窗外,婴儿啼哭不止。直到梦醒,念青告诉她,没事了。她才放松地哭了起来。这次,她不会再给任何人有机会杀了她的孩子!
是夜,念青回了侯府。而皇宫从这夜开始,就要上演念青导演的一部戏。戏名为“皇后之位摇摇欲坠”。
养心殿内。
皇上批阅着奏折,他冰冷的双眼偶尔抬了下,扫了扫下方的男子。
花武衡垂头,双手却是微微发起了颤。
皇上继续批阅,半柱香时间过去了,养心殿除了卷轴翻阅之声,别无其他。
突地,那狼毫笔一顿,啪地一声,奏折被摔在地上。皇上冷哼,“花武衡,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当初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势力花武衡,在边城除了石将军,花武衡就是神话般的存在,让他制约石将军,不想他却是越发地无作为了。
今日这事竟然躲闪了起来,这让军中上下如何以他马首是瞻。
本想着有一日提拔起来,夺了石将军的兵权。
皇上顿了下,这些年自己背着母后和宰相在外培植秘密势力,好不容易选了个好苗子,没想到却是付不起的货!
他转头,深深看了眼低头不语的花武衡。
曾经花武衡是龙天寨的寨主,说不好听的就是匪,与江湖上一些绿林之人不同,花武衡重情重义,有勇有谋,更是豪气干云。皇上眯起了眼,若是往常,花武衡早就拍胸,怎么会是今日这番光景。
花武衡见皇上探究的目光,立即跪了下来,“皇上,微臣有错,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扫了眼跪在地上之人,叹了一口气,怎么说都是自己培植起来的人才,不能说换就换。何况花武衡在军中也是名声大噪,要乘胜追击,夺了石将军的兵权才是。
“起来吧,回去好好休息。”
花武衡诧异地看了皇上一眼,双眼却是闪过一抹得意与了然。
“臣告退。”
皇上看着花武衡离去的身影,想起前两日的密报,蒙北区域又有些不安分分子在蠢蠢欲动,过些日子就让花武衡前去平了这事,声望再大些,顺其自然承了石将军的权。
江前荣从外头进来,行了礼就说道:“皇上,永福宫的何姑姑说丽妃娘娘今日有些不舒服,让皇上去一探永福宫。”
齐悦可是皇上的心头肉,一听到江前荣这话,皇上的双眼就瞪大,喝了声,“摆驾永福宫。”
轿辇停在永福宫前,皇上加快脚步走了进去,一入永福宫就看到刘冶一脸思量模样,齐悦脸色有些苍白,一张小脸看向皇上,便笑道:“来了?”她正要下床行礼。
皇上立刻拉起了她,怒道:“怎么这般不仔细自己的身子,这会儿是怎么了?一张脸怎么都没血色?”
刘冶立即上前道:“皇上,前两日丽妃娘娘的身子还是康健的,这两日像是饮食上出了差错,只是微臣一一检查了丽妃娘娘平日来的饮食,并没有察觉到不对。”
皇上一听,饮食?
又是谁这般狠心!
齐悦笑了笑,拉起皇上的手,“没那么夸张,估摸着就是我贪嘴,吃了些不干净的,皇上公务繁忙,臣妾就不留皇上了。”
说着她半垂着眼,配上这一副娇弱之态,皇上哪里肯离去,只说到:“今夜我就留着了。”
江前荣听言,立即退了出去,对着外头的小艺子说到:“到又春宫传话,就说皇上今日留宿永福宫。”
今日皇上本是翻了玉嫔娘娘的牌子,内务府已经通知了玉嫔,想来玉嫔娘娘也准备好了吧。
这些日子,皇上是寸步不想离了永福宫,后宫怨声载道。
那日,圣母皇太后传了皇上和丽妃说了话,丽妃也是个懂事的,只是今日刚刚翻了牌子,却又留在了永福宫。
又春宫中。
端木玉妮听到彩霞的话,一张脸顿时扭曲了起来。
这整整半个多月,皇上都留宿在永福宫,她自然是使了不少银子让人在圣母皇太后面前嚼舌根,这一番施压,皇上和齐悦才退了一步。
今日皇上头一个翻的牌子就是自己的,这让她如何能不高兴。
宫中上下奉承之话言犹在耳,就连彩月那贱人也说了几句好听的话。
“这丽妃娘娘有孕,皇上定是不能久居永福宫的,今日起,娘娘就是后宫之中除了皇后以外的掌舵者,日后又春宫定是如日中天。”
她信了,也笑了。
然而,那小太监的话就好比一把利剑穿透她的心。
“娘娘,艳贵人求见。”
宫女秋菊话落,那边艳玲就走了进来,掩嘴一笑,“还以为姐姐今日一招得宠,会成为宫中最得意那人呢。”
玉妮眯起了眼,却是瞪了艳玲一眼,“皇上明日就会来我这又春宫,左不过就一两日,我等得起。”
“呵呵,这可说不准,只要丽妃娘娘肚子一疼,皇上便是谁都不管了,等丽妃娘娘将这孩子生下来,怕是位置更稳了,这又春宫,皇上怕只是‘偶尔入姐姐的又春宫了。”
艳玲眯起了眼,又笑了起来,“若是姐姐之前的肚子还在就好了,此番怕是也快临盆了,这又春宫也是有了期盼的。然而,按着丽妃娘娘这态势,这又春宫怕也是虚设的。”
玉妮双眼猛地瞪大,直直看向艳玲,双眼满是杀气。
艳玲却似乎并未看见一般,只是跺了两步,“姐姐与我置气也没用,我入宫也不短了,这几个月,皇上并未踏足我那,别说我,就说后宫除了那永福宫哪里不是怨气冲天。我只是看姐姐还有两分手段,便给姐姐提了个醒。”
玉妮探究地看了艳玲一眼,却是冷笑了起来,有两分手段?自己投入的银子的确不少,好不容易说动了皇上翻牌子,这齐悦一说肚子痛,他不是照样去了永福宫!
怕是现在宫中上下都在嘲笑我这有两分手段的玉嫔娘娘!
艳玲见火候够了,便退了出去,只是临走前,她加了一句,“要么让她的孩子走,要么你早点怀上孩子,否则,你,端木玉妮,永远是端木齐悦的手下败将!”
端木玉妮咬牙,一番怒火在她的胸口焚烧。
娘已经被送入了兰若寺幽禁,我从堂堂的凌云王府嫡长女变成了什么都不是之人,过年过节,她更是一步都不愿意跨入王府,即便是皇上特许,她也只是去了宰相府罢了。
她不能保证看到云双那贱人坐在娘坐的那地方之时,会不会起手拿了匕首,笑看她鲜血四溅!
是了,明日传宰相夫人入宫,共商大计。
想着,她冰冷的眼眯了起来,幽暗的味道如腐蚀之气顿生。
翌日一早。
皇上在齐悦的服侍下,换上了龙袍。
齐悦看了下漏杀,这时辰,那孙嬷嬷怕是要来了吧。
孙嬷嬷在锦华宫负责各种事宜,很是忙碌,每日也是早早地来到又春宫将这差事办了就回锦华宫报备。
果然,门外出现了一抹枣红色的身影。
“奴婢给皇上请安,给丽妃娘娘请安。”
“起身吧。”齐悦扫了眼孙嬷嬷,许是锦华宫对着这药有十足的把握,认为在大锦没有人知道这药性,所以对着皇上也毫不避讳。
“皇上,奴婢是锦华宫前伺候的,这药是皇后娘娘特意嘱咐的补药,还请丽妃娘娘快喝了吧。”
皇上眯起了眼,却是深深看了眼那黑沉的药,警惕说道:“这药先放着。”
“这……”孙嬷嬷低头,有些欲言又止。
“恩?”皇上挑眉,寒气逼人。
齐悦笑了起来,“皇上多虑了,皇后确实是为了臣妾着想,我这药也喝了两三天了呢,这不是挺好吗?”
两三天?
昨日刘冶可说了,这两三天齐悦的身子才突然变差了。想起齐悦昨儿个那苍白的小脸,他猛地将那药摔了下去。
“皇后竟这般大胆!”
孙嬷嬷吓了一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扯了嗓子道:“皇上,莫要冤枉了皇后,这药太医们都检查了,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啊。”
皇上咬牙,自然是不信孙嬷嬷的话。
“皇上,刘冶求见。”江前荣的话落地。皇上便抬手,示意让刘冶进来。
刘冶低头,双眼却是看到了地上的那滩药水。他手上抱着一只纯白色的吉娃娃,很是可爱。
“皇上,这两日听娘娘说闷,微臣就自作主张送上这吉娃娃,看看能不能逗娘娘开心。”
齐悦笑了笑,立即抱了过去,一脸笑意。
它水灵灵的眼看向齐悦,抬起前爪子就要和齐悦握手,齐悦被逗地一笑。“皇上您看,好可爱啊。”
皇上也难得见到这般可爱狗,倒也多看了两眼。
那吉娃娃似乎是不耐只呆在一个地方,就跳了下来,兴许是渴了,便对着那一滩药水舔了起来。
齐悦立即笑道:“真是个贪嘴的,这是公的母的,怎么还和本宫一样要喝着安胎药,额,啊!”
一声尖叫突地传来。
皇上看着齐悦顿时血色,惊吓过头的样子,立即朝她的视线看去。
那吉娃娃哪里还有之前的水灵样子,这会儿却是双眼红了,身上的猫都竖了起来。龇牙咧嘴地跳了起来。
江前荣大喊,“护驾!”
不想那狗到处乱窜,见到一个宫女就要咬上去。
刘冶立即跑了上去,只见银针一扎,那狗还想再蹦跶,刘冶立刻又下了个银针。
吉娃娃猛地回头。皇上看了个真切,那暴戾之气顿生,一双眼瞪着你,似乎想撕了你身上一块肉咬碎了才罢休,让人看得陡然生畏,脚底发凉。
砰一声,那狗轰然倒下。
皇上看向那吉娃娃,却是对着刘冶喝道:“看你送的!”
刘冶立即跪了下来,又是孩子,此刻委屈地哭了起来,“皇上,这狗真的是可爱灵巧地很,我昨儿个得到的时候还不敢送,这在太医院里,它可讨喜了,不信皇上可以问问太医院上下,一查便知。”
皇上闻言,疑惑地看向那已经死去的吉娃娃。
也是,他刚刚的确看得清楚,方才那水灵样子,怎么突然变成这番模样。
他双眼一凛,看向那地上的汤药。
对着刘冶说道:“快把那碗里剩余的汤药给我查清楚!”
刘冶怔了下,却是说道:“皇上怀疑这药?”
皇上眯起了眼,却是让刘冶立即检查。
刘冶没半分犹豫,立即拿起那药闻了起来。又是银针,各个试探。
跪在地上的孙嬷嬷心里咯噔一跳,那狗的死状她看得分明,难道真是这药?她心里打雷似的咚咚作响,害怕地缩了缩身子。
齐悦身子却是止不住地发颤了起来。
皇上看得心疼,紧紧抱住齐悦。
齐悦根本没见过这水银之毒,一直都是听念青描述,这第一次见真真是吓到了她。那可爱的吉娃娃喝了那药都会变成那般,若是自己,岂不是成为了一个疯妇!
如此一想,她吓得浑身发起了颤来。
皇后竟然如此狠毒!若是成了疯妇,如疯狗一样见人就咬,自己即使还活着,怕也是在冷宫不声不响自生自灭。
皇上紧紧盯着刘冶,见刘冶神色一变,立即说道:“到底如何!”
刘冶立即跪了下来,脸色一颤,“皇上,是水银!”
皇上愕然,对这水银之名还是头一次听闻,他眯起了眼,“给我说清楚。”
刘冶闻言,立即说了起来,“皇上,水银这毒在前朝时代就有了记载,因着古书的失踪,大锦没有多少人知道这种毒,我也是一次在父亲珍藏的医书商看到了关于这个的记载。”
他抿了下唇,将念青教给他的全一股脑儿说出来。“水银和砒霜某些成分是相同的。水银中毒却和砒霜不同,轻者痴傻,癫狂。重者死!”
皇上瞪大了眼,却是怒道:“继续说!”
刘冶顿了下,抬头看向皇上,“皇上还记得宁贵人当初是怎么被贬去冷宫的吗?”
皇上深吸一口气,他哪里会不知道,宁贵人温柔娴静,突然就发了傻,痴了癫了……皇上猛地抬头,不敢置信看着刘冶。
刘冶看着皇上,重重点了点头。
“依着今日的形式看,怕是这水银早就在皇宫里作为秘密的杀人武器。皇上,动物和人不同,因着动物小,体制与人不同,所以他一引这药立刻狂性大发,而人必须要喝上一小段时间才会如那狗一般……。”他说着看向齐悦,立刻跪拜了下来。“娘娘,您责罚我吧,我竟然这般疏忽,让您喝了两天,这要真成了那疯癫……那微臣罪该万死了!”
皇上一震,脑子里立刻抓住一条线,若是齐悦真吃了这药,那她……他不敢想象她认不得自己的样子,更不敢想象她痴傻地蹲在门口,偶尔发疯地扑上来,她现在还怀着他的孩子!
啪!
皇上狠狠拍了下桌子,那实木的紫檀木圆桌震了震。
齐悦已经泪如雨下,此番却是对着刘冶说道:“你救了我,何错之有?试问这宫中还有谁知道这水银之毒,怕是知道了也是三缄其口吧。”
皇上闻言,胸口堵得难受,真是如此,怕是宫中上下都没有值得信赖之人,他又怎么放心!
这太医院到底有多少人被他人收买。
记得宁贵人那时,宫中就皇后和敬嫔两人与她有过交往,那时候,宁贵人好像也喝了皇后赐的补药……
“江前荣,给我下旨!我要废了皇后!”
一个巨大的旋风横扫朝堂内外,后宫之中各方惊动,都翘首看着这边的消息。
永福宫内。
“你说什么?”玉妮猛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看着彩霞。
“是的,皇上要下旨废后。”彩霞低头说着,这消息已经让一直安静的大锦又轰地一震。
今日,早朝之时,皇上将皇后的恶行公布天下,就连宰相和石将军求情,皇上也是半句没有听,朝中有一半的文武百官跪了下来,大呼,“请皇上三思。”
凌云王和安平侯站在一旁,包括言官也占了一般人数。
御史中丞黄大人立即说道:“皇上,皇后乃一国之母当母仪天下,如此,我等定会三缄其口,皇上赐了毒酒便可以守住我大锦温厚之名。”
石将军咬牙看向黄大人,抬头说道:“皇上,皇后为皇上生有三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若是皇上废了皇后,谁还敢信大皇子二皇子是品行可信之人,皇上!”
安平侯站了出来,“丽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皇上的孩子,自然也是皇后的孩子,皇后用这般阴毒的手段,大皇子二皇子又是她亲手教养出来,真真是令人不敢深信,丽妃娘娘温柔敦厚,微臣认为是适宜的皇后人选!”
安平侯这话一出,朝中众臣皆是一顿。
不少人开始思量安平侯这话。
支持丽妃娘娘,便是支持了凌云王府,凌云王府背后又有暗兵,定是皇上倚仗的对象,这会儿安平侯也支持了丽妃娘娘,只要丽妃娘娘诞出了皇子,那这位置,还真是稳当当的。
尉迟烨冷眼一扫,众人身子都僵硬了起来。
这朝中,不少人倚仗宰相大人,方有了权。
然而,更多人却是倚仗安平侯才有了钱。有钱就能生权。这去宰相府送钱,送礼哪一笔不是从安平侯的生意里面分出的股。
众人立即说道:“丽妃娘娘个是适宜人选。”
皇上正有此意,他硬要废黜皇后,一是因为她狠心杀害自己的孩子,二是……他看了眼石将军和宰相,双眼中充斥着志在必得之势。
是时候打压这些人了。
安平侯低头,眼角却是将皇上此刻的神情完全收入眼底。他挑了挑眉,昨夜里,丫头竟然在关键时刻戛然而止,那小手让他浑身着火,他更是直接抓了过去,狠狠咬了一口才说道:“想说什么?”
念青如猫一样,紧贴着他,“相公,明天再朝堂之上,提出立姐姐为妃的主意。我要帮姐姐一把了。”
他模糊应了声,更是火急火燎就要将她拆骨入腹。
宰相和石将军听到这些人的话,顿时脸色一紧,抬头说道:“皇上,不可废了皇后啊。”
皇上冷笑,“我可以不废了皇后。”一杯毒酒,对外就说皇后暴毙!
宰相历经两朝,后宫之事自然是知道一清二楚,就在那黄大人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就知道皇上动了心思。
他急得上火,石将军更是想说什么。
这方,皇上甩袖就走。
“退朝!”
“皇上!”
待皇上离开,宰相和石将军立即朝后宫的方向而去。
谁知到了朱雀门的时候,门口熟悉的侍卫已然换了人。
宰相与石将军相视一眼,眸色都不免沉了下。
“后宫重地,没皇上传召,不得入内!”那侍卫本就是皇上的心腹,对着两人根本不买账。
石将军乃是军人出身,这番看到这些人不知好歹,脚一抬,雷霆万钧之势顿出,踹了出去。
那侍卫心口顿受重击,飞出一丈外,口吐鲜血。
“好个将军,皇上的命令都不听了,想是生了不臣之心,御林军!”江前荣的声音传来。
石将军眯起了眼,看着鱼贯而出的御林军,他狠狠咬了口牙。
宰相暗道不好,皇上今日果真是动了杀了皇后之心!
江前荣走在前头,身后一百五十名御林军气势冷冽,各个看着石将军,那目光如柱,若非精锐部队,哪里有这般的眼神。
石将军退了一步,双目生了刀,刀刀朝江前荣看去。
江前荣眯起了笑,“石将军,皇城并非你的天下,别忘了,皇上才是真正的天子,生杀予夺均是皇上说了算,还请石将军回府去。莫做这徒劳之事!”
石将军握紧拳头,暴戾之气顿现,他却是深深看了眼这气势恢宏的百八十名御林军,浑身的气一出,只见他转身,一拳砸在宫墙上。
那宫墙顿时浮现三条列痕,御林军之首秦晖凝起了眉,咬牙看向石将军,果然是勇猛石将!
御林军纷纷抽出了剑,警惕地看向石将军。
石将军收起手,杀气慢慢敛了起来。却是大腿一抬,转身而去。
宰相见石将军离开,更是担忧地看了眼锦华宫的方向,也转身离去。
养心殿内。
江前荣回报:“皇上,石将军和宰相都走了。”
皇上点了点头,示意江前荣退下。
江前荣走了出来,眼眸却是暗了下,没有人知道皇上所想,他自己此刻更是猜不透。
何时,皇上有了这般忠心的御林军,根本完全不买石将军的帐,就连自己朝夕与皇上相处,他也不知道。
今日安平侯提了让丽妃娘娘为后,他离皇上近,明明看到了皇上赞许的样子,然而,到现在,皇上半句却没有提关于立丽妃为后的话。
就连刚刚下令对宰相和石将军的态度,是第一轮较量还是真正的风暴要开始了?
江前荣眯起了眼,却是依旧低下了头,等着皇上的命令。
午后,很安静。
后宫之中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平静无波之中,似乎又开始了另一轮暗潮汹涌。
这一场端木念青导演的戏已经上了历史的轨道,只是这场戏的结果到底如何,最关键的因素还是皇上。
安平侯府。
念青窝在尉迟的怀里,听着他的消息,眸色微微沉了下来。
“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性子如何?”
尉迟撩拨着她的发丝,温厚的声音响了起来,“大皇子性情比较暴戾,冲动,急功近利。二皇子年纪还小,只有十五岁,却是孝顺之极,深得皇上,皇后的宠爱。”说着,尉迟的手顿了下,慢慢坐了起来。
念青眼中划过一抹光,两人相视一眼,交换着某种信息。
念青和尉迟相携而出,屏退了左右后,萧昂便出现在侧。
“萧昂,命了人不动声色阻挡二皇子,今夜辰时之前都不要让二皇子入宫!”
萧昂领命,立刻退了下去。
今夜,辰时,皇后就要喝下鹤顶红。
朝廷和后宫息息相关,只要皇上动了杀了皇后之心,那么接下来就是要对付石将军,若是今日皇后死了,事情就会顺着皇上设想的方向发展下去。所以,一切虽是看天意,也是事在人为。
一家隔着皇宫宫墙而建的好话宅子一直是侍卫守卫。上头的横匾是镶着紫金黒木,写上“沉香府”。
沉香府的书房里。
太监洪公公哭了起来,对着一个大约十五岁的俊雅少年说道:“二殿下,快快入宫,皇上要赐死皇后啊。快去求皇上,现在大殿下已经去了,再不去迟了。”
正练着字的少年站了起来,一脸震惊,“不可能,这不可能!”
洪公公急得跺脚,却是泣不成声,“是真的,今晚辰时就要行刑了。”
话音刚落,少年跌跌撞撞起身,却是猛地拔腿跑了起来。
“母后!母后!”
少年焦急地冲了出去,刚出府,就看到门外两辆马车。他疑惑,急得不分情况就要随上前头那辆马车。
岳达见状,急得上前,“殿下,殿下,快上这辆马车!我带您入宫。”
二皇子见到岳达,立刻转身。
谁知那马车上跳出了几个黑衣人,举着刀就要过来。
二皇子见到大骇,立即快步奔跑了起来,岳达见人,抬手一招,立刻出了一批人马。
两批人马立刻打了起来。岳达入了马车,对着车夫说道:“快!”
马车掉头,朝着宫门而去。
萧昂看向那马车,立刻追了上去。
车夫见一黑衣人追上来,奋力抽了下马鞭,马撕拉一跳,飞快冲了进去。
宫门口一个刀柄上刻着柳叶的侍卫拿起金枪,对着下方的人说道:“有人要闯宫,给我守着!”
下方的人看到一辆马车呼啸而来,纷纷举起了枪,对着马。
马正被抽痛,直接闭了眼朝着这宫门而来。
几人的枪正对着马,马脖子被刺伤,却是半下不停,呼啸着朝内冲去,几个手持金枪的侍卫被拖着带了几米,身上陡然出现了几处擦伤。
“快给我拦下!”几个侍卫听那柳叶刀侍卫一言,瞬间回过神,立即攻了上去。
那车夫见侍卫都上前,有些害怕地躲闪。
二皇子见状,将车夫踢了下去,拿起他放在车上的马鞭,用力一抽,“驾!”
马疯了似的,飞快地跑了起来。
侍卫们跑的气喘吁吁,最终还是看着那马车拐了墙角,消失了。
“该死!”
萧昂看着那消失的马车,立刻对着天空举手。一抹烟花消散在天空。
宫中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低头,这会儿看到马车进来。
他们低头横出扫把,马躲闪不及,趔趄一下,陡然跪在带上,整个马车一翻,轰然倒地。
二皇子从马车上摔了下来。手上已经擦伤。
两个宫人相视一眼,立即上前,“怎么是二皇子,二皇子,快,快通知太医院,让人过来给二皇子看看,怎么伤成了这样。”
“滚!”
二皇子一声暗吼,看了眼摔晕了过去的岳达,便停了下来,“去请太医,快!”
一人去了太医院,另一人还是看向二皇子,见二皇子丢不下岳达,便说道:“岳大人,这伤可不轻啊,奴才又是习惯做粗活,这还是要抬到屋子里去歇息才是。奴才粗手粗脚的,怕是没控制好分寸。”
二皇子瞪了他一眼,架起岳达就要往屋里去。
放下岳达,二皇子立刻起身,就要前往养心殿。
那人还想阻挡,二皇子立即将他一推,跑了出去。
那人被撞倒在地,膝盖更是伤了,此刻只能看着二皇子离开。
二皇子赶到养心殿前,此刻大皇子已经跪在外头。
他喊了声,“皇兄?”
大皇子正低头思量,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母后死,他见到二弟立刻张大了眼,父皇不听自己的,一定听二弟的,他最疼二弟了。
“快求父皇,快,只有半个时辰了。”
二皇子立即跪了下来,双眼坚定,大声说道:“儿臣求父皇放了母后。”他的声音满是哭腔。
见父皇的门紧锁,他再次说道:“儿臣求父皇放了母后。”
说着,他用力磕头,咚得一声,又咚地一声。一声又一声传到屋内。
屋内皇上眯起了眼,对着江前荣说道:“是老二吧。”
江前荣点了点头。却是叹了一口气,皇后的确是奸恶之人,然而她却生了个至情至孝的儿子。
“让他回去!”
江前荣应了声是。
门咿呀一声打开。二皇子猛地抬头,额头已经淤青了一片,他哭着说道:“求父皇放了母后。”
江前荣看着二皇子,摇了摇头,“两位殿下还是回去吧。”
“滚!”大皇子瞪了眼江前荣,今日不论如何,都不能让母后死,绝对不能!
二皇子并不看江前荣,却也不磕头,只是跪着,挺着身板,双眼却是张了开,“父皇,儿臣知母后罪孽深重,儿臣愿意替母后受罚,还请父皇恩准。”
屋内,皇上扶着额头,想起小儿子,他从小憨厚,是自己的骄傲,他是孝顺的孩子,从来都是乖巧可爱。
皇上顿了下,立刻撇开这些想法,不能让他动摇了自己的想法。他对着江前荣道:“遣了出去。”
大皇子,二皇子听到皇上这话,怔了怔。两人却都不起来。
众人见二人如此顽固,又不敢动了粗,只能由着二人跪着。
宰相府里。
斐然公主双眼含泪,对着韧宣说道:“韧宣哥哥,快点随我一起入宫求皇上,母后她……”
岳韧宣安慰了两句,却并没有动。
虽说皇后与自己家关系密切,但是,皇上动了杀意,这是文武百官都知道的事情,自己还在考核期,这么一去,不是一切都要重头开始了吗?
他看了眼斐然,“你两兄弟都去了,皇上又疼爱二皇子,你现在去,皇上上次又生了你的气,不知道消了没,若是又激怒了皇上,怕是得不偿失啊。”
斐然双眼瞪大,却是深深看了眼岳韧宣,直到看到他脸上的躲闪,她跺了跺脚,“父皇是疼我的,他疼我,他一定会放过母后,一定会!”
说着,她咬牙,跑了出去。
泪却是一颗一颗落了下来,韧宣哥哥,你对我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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