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嫌疑转移宰相府吃瘪

025 嫌疑转移(宰相府吃瘪)

白管事浑身一震,立刻召集了侯府上下的家丁,上前去挡。

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到老太君等人的耳朵,人人担惊受怕,今日的事情怎得这么诡异。

尉迟风见老太君这般便说先从后门出发去皇宫躲躲。

几人立即朝着皇宫而去。

白管事派了一些人去给京兆尹陈源报信,事情捅到皇宫,禁卫军出动,整个皇城彻夜点灯,看侯府这边的状况。

“清茶,禁卫军来了吗?”念青挑弄着香,看向站在一旁的清茶。

清茶点头,“说是刚出了皇宫,正朝着这边来。”

念青点头,一把沙子倒在香上,浓郁的香味迅速飘散,只留下点点余味。

她看向宰相府的方向,那光洁的额头在烛火的照耀下焕发出透明的光泽。“清茶,芙儿,我们去前厅。”

待禁卫军到来的时候,几个百姓纷纷撤离,禁卫军统领看着,狠狠淬了口,这才走入侯府。

前厅被砸地甚是混乱,禁卫军刚入侯府,就看到一个如花女子坐在椅上哭泣。

白管事呆在下首,脸色也是一阵苍白。

念青抬头,眼里蓄积着泪水。“我只是累了,多睡了一会儿,侯府就这般了,白管事,到底是什么人欺负到头上来!”

“夫人。”白管事顿了下,因着背对着禁卫军,他根本没发现禁卫军已经在他身后,倒是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说出来,“夫人,今日这闹事之人定是宰相指使的,那东门闹事的百姓定是宰相府安排栽赃给了王府,若真是暗兵,又怎么回来攻打夫人的夫家!”

禁卫军统领闻言眉间一凝,再看安平侯夫人的确哭地双眼红肿。

“我真愧对相公,相公前脚刚走,就有人欺负到头上来,那宰相府定是认为我母家王府全被关押了起来,所以乘势来对付我们侯府!这大锦还有人能和宰相抗衡了吗?”说着,念青哭了起来。

所有禁卫军可都是皇上的心腹,听到念青这么一言,眸色顿变,纷纷低下了头。

“白管事,你把东西收了吧,相公回来看到该生气了。”说着,念青站了起来,咬了咬牙,“准备好轿子,天不亮我就要入宫。”

白管事应了声是,脸色沉重,退了下去。

念青似乎才看到禁卫军,立即上前,“多谢统领大人。”

两人打了哈哈后,禁卫军也都纷纷告辞。

明日,她就要入宫,借母后皇太后的威势让大锦皇朝震一震。

“芙儿,我们回去歇息,养精蓄锐,明日一早还有一场硬战要打。”念青说完,就回了荔园阁。

天边才蒙蒙亮,念青就已经穿戴整齐,在芙儿的陪同下,两人入了皇宫,直奔延寿宫。

延寿宫中。

李嬷嬷正帮着端木丽华梳着发髻。

“李嬷嬷,昨夜发生的事情你怎么看?”端木丽华扶着发髻,看着菱花镜中的自己问道。

“昨夜,怕真是宰相……。”

端木丽华挑起了眉,却是摇了摇头,“不见得,若说东门发生的事情是宰相主使,我信。宰相虽然权势膨胀,但这事看似是宰相的作风,又有点怪异。”

李嬷嬷点了点头,脸色却是微微一沉,“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会放了王府之人。”

端木丽华抬起头,戴上了风头血玉簪子,才起身道:“今日青儿不是要来见本宫吗?这可是个好时机。”若是能把这苗头引向宰相,王府定还有活路。

“禀太后,安平侯夫人来了。”

“传。”

念青一入了屋子,便对着母后皇太后跪了下来,“今日,为救王府,还请母后皇太后垂怜听政。”

母后皇太后眯起了眼,深深看了眼念青,垂帘听政?

她叹了一口气,自从皇上亲政起,已经好久没有在朝堂之上听政了,今日若真如此,皇上会怎么想?只是王府上下被关在天牢,她昨日本要去天牢一看,皇上竟然直接派了江前荣示意说天牢上下谁都不能靠近。

若不是想不到招,也不会呆在这叹气。

她看了眼拜服着的女子,眉宇间闪过一丝担忧。

“姑妈不必担心,只要带了念青入了乾清宫便是。”念青说完,站了起来,凛凛的双目直直看着端木丽华,粉嫩的唇瓣紧紧抿着。

端木丽华见状,眸色微微一变,对着李嬷嬷说道:“还差一刻就要早朝了吧,准备轿辇。”

“是。”

乾清宫。

皇上还未到,底下的大臣纷纷在讨论昨夜之事,不少人都看了眼宰相,言官们这些日子与端木骏业交好,自然知道端木骏业的为人,昨天本就不信了,因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对这事就更有怀疑。

不少以宰相府为首的官员心中隐隐觉得,若是昨晚的事情没有人捅破,凌云王府的罪名便是落定了,若是今日有人捅破,怕是……几人惴惴不安看了眼宰相。

老宰相岳常辉与岳达纷纷对视一眼,都沉了一口气。

宰相暗恨地咬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想了这么一招,竟然还有人反用了这一招,将嫌疑退到我身上。可恨那人竟然杀了铃儿!

昨夜本派了人去兰若寺取东西,顺便给铃儿带口信,不过再一段日子便可以救了她出来,哪里知道!哪里知道铃儿已经命丧兰若寺,竟然连所有暗兵的资料都一一带走了。

他努力了二十年的东西啊!

昨夜,他差点昏了过去,再听闻有人夜闹侯府,他一口气几乎上不来,好狠的招啊!

他眯起了双眼,看向在场的文武百官,究竟是谁,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

“皇上驾到。”随着江前荣这句话,群臣跪拜,“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谢皇上。”

皇上藏在龙袍下的手紧紧握着,昨夜禁卫军统领的汇报,他听得一清二楚,难道真是宰相府所做,嫁祸给凌云王,借此排除异己?

想着昨夜,齐悦还在佛堂前跪拜,为凌云王府,为石妃娘娘个祈福。以求减了凌云王府的罪孽。

想着齐悦昨夜梨花带雨的样子,他狠狠扫了眼下方的宰相。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

若真是宰相,他的步伐真是越发加快,昨夜那把火烧到安平侯府,若不是禁卫军早到,安平侯又不在府中,那会是怎样的光景?

皇上仅仅是如此一想,就深觉宰相府居心叵测!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江前荣例行说完,看了下下方空的位置,眸子微微一暗。

几人互相看了眼,都噤声,昨夜之事谁敢捅了出去,没有人知道皇上的态度,就怕这捅了出去,皇上还没打算放过凌云王,这可是吃力不讨好,到时候宰相报复,官场之路也算是走到头了。

皇上看着下方唯唯诺诺的文武百官,脸色更是阴晴不定,看来宰相在朝中的位置不可不说一手遮天!

“母后皇太后驾到!”

众人寻声而去,宰相眯起了眼,这二十年来母后皇太后从未到乾清宫来,今日?难道也是为了凌云王府而来?

大锦本是不许女子入朝,然而眼前的女子却不是一般的女子。

先帝驾崩,母后皇太后垂怜听政二十年,二十年来国家风调雨顺,百姓更是深深记得母后皇太后的恩惠,就连朝廷上下也是尊母后皇太后为贤太后。

今日母后皇太后上早朝,谁敢有异议!

“参见太后。”

“平身。”

母后皇太后身着鎏金凤袍,头上紫金风簪子垂下,很是雍容华贵。

宰相看了眼母后皇太后,双眼冷冷扫过她身后的女子。

只见念青扶着母后皇太后前来,那素白的衣服,简单的发髻,几丝乌发露在她粉嫩无瑕的腮边,贴着她殷红的唇瓣,整个人竟然鲜活地好比无尘仙子一般。

然而,她这一身素白却与整个乾清宫上下格格不入。

端木丽华看着皇上,笑着说道:“皇上,哀家今日来听听政事,顺道来看看皇上。”

皇上见念青跟在身后,倒是也想看看她今日想要做什么,不若就让端木念青在这个朝堂上激起千层浪,来轰一下这死气沉沉的朝堂。

“母后请坐。”说着,一旁的帘子放下,宫女摆放了椅子上去。

念青扶着母后皇太后做好,便冷眼看向下方之人。

见母后皇太后点了下头,她才缓缓踱了出去。

“臣妇端木氏见过皇上。”

皇上点了下头,“今日你这一身素服是?”

念青低头,眼角扫了眼下方众人,见御史中丞黄大人正看着自己,似乎也正期待着自己所言,她眨了眨眼,转而开口说道:“皇上,臣妇为宰相府上下请命。”

朝堂上下一阵唏嘘。

端木念青怎么不是为凌云王府喊冤,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宰相微微眯起了眼,他从没有小觑过眼前这个只有十七岁的女子,她说出的话看过去似乎是向他妥协臣服,然而,却让他霎时生了几分警惕。

皇上眉头紧紧拧在一起,难道真就为了那百姓闹府就让端木念青失了胆性,竟就向宰相屈服了?他决不允许,为什么一直以来凌云王管理暗兵,他一直未动,因为凌云王是唯一和宰相可以抗衡的力量。

若是大锦上下都是宰相之人,那自己身为皇上,真真是如芒在背,寸步难行了。

难道真要放了凌云王府上下?

皇上头痛地深吸一口气,暗兵就差一点要到手了!他不愿意放手。若是得了暗兵,对付宰相虽然有难度,但还是有把握的。皇上呼出一口气,似乎经过了莫大的挣扎般,对着念青说道:“可是想好了?”

念青点头,丹凤眼微微一亮,又暗了下去,她轻轻一笑,“皇上,昨日皇宫遇袭,安平侯府遇袭,臣妇怕宰相府也会成为下一个遭袭的对象,昨日还是多靠了禁卫军,侯府上下才没有受到更大的灾难。还请皇上派遣禁卫军日夜保护宰相府。”

宰相闻言深吸一口气,他不能肯定,下一刻会不会上前掐死眼前的女子。

然而,这一招却是正中皇上下怀。

为了怕引起朝堂动荡,他也一直未怎么对宰相府动手,更没有一个好的时机控制宰相府,这个提议真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不少人纷纷看向念青,不禁叹了一口气,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端木念青向宰相屈服的时候,她的请命竟然是如此?

岳达深深看了眼那低眉顺首的女子,眉眼却是带着一股沉重,宰相府里有多少秘密是不能为外人道,这下皇上不仅可以借机窥探宰相府,皇宫和安平侯府接连遭到百姓袭击,怕是连百姓都怀疑到了宰相府,若是接下来没有人到宰相府闹事,就算是皇上没有定罪,京城百姓定是认定了宰相才是这件事的主谋。

偏偏那暗香又被人取走了,禁卫军又监视着宰相府,哪里会有人上门闹事!

这一招,好毒!

念青嘴角慢慢勾起了笑,是。

惹了凌云王府,那么你们要承受的必将是狂风暴雨的袭击。

皇上见宰相岳常辉和户部尚书岳达脸色都变了,这才笑了起来,“好,就依你所言。”

宰相和岳达咬着牙跪了下来,“谢主荣恩。”

皇上看向下方之人,大声说道:“安平侯夫人果然识大体,更是为朝廷着想,贤良淑德,实乃大德大义之人,赐封六品诰命。”

念青跪拜,“谢皇上恩典。”

朝堂众人此刻都噤声看着端木念青,宰相一党不免为宰相担忧。

御史中丞黄大人却是看着念青笑着点头。

下方已经晋位为荣亲王慕容尚深深看了眼念青,真是可惜了,当初若是儿子早将端木念青娶进来该有多好。

谁能想到端木念青一边套牢了宰相府,一边取悦了皇上,更是笑着给了宰相府一个恩典。又给自己获得了六品诰命的头衔。

的确不可思议。

在帘子后方的端木丽华也是摇头叹息,却又暗自点头,江山代有才人出。

念青要的,却不只是这些,只要再等两日,坐实了宰相府的嫌疑,那么王府上下必定可以免了牢狱之灾。

只是低着头的念青却没有发现皇上此时的眸子里发出的一道暗茫。

退了早朝,念青回了安平侯府。

她拆了这一身行头,才上了床补眠,也让芙儿下去歇息,留下清茶来服侍。

只是身子才沾床不久,就听到外头有人吵闹。念青怒地睁开眼。

清茶见念青醒来,立即回道:“夫人多睡一会儿,都是那些不长眼的婆子说要回来,这会儿恭妈妈正在轰人呢,您多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奴婢去轰了就是。”

念青这才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清茶见念青睡熟了,这才出了门。

亲自烧了热水,就端到门口,轰地倒了出去。

众婆子见是热水,立马闪了开去。

清茶泼了热水后,冷眼看着这些人,“怎么?想回来?”

昨日老太君二奶奶他们不知道去了哪儿,今日一早正是发例银的时候,还听说留在荔园阁的丫鬟几日多领了一两,心中更是不平了。

一早,白管事还透露,说夫人得了个六品诰命,这凌云王府上下还很有可能过几天就要被放出来了,谁敢还得罪夫人啊,这不纷纷都负荆请罪来了。

“清茶姑娘,您就让我们进去吧,我敢保证,这一次绝对只呆在荔园阁,绝对不会……”

清茶不等他们说完,就对着恭妈妈说道:“他们的例银待会儿交给平嬷嬷,让平嬷嬷分了。还有,荔园阁若真缺人会重新招。”

恭妈妈颔首,对着那些人道:“都回去吧,若是二奶奶知道你们回来,铁定扒了你们的皮。”

婆子们一听恭妈妈这么说,也浑身一凛,更是后悔不已。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这么冲动。

清茶见人都走了,这才收拾了热盆子,“恭妈妈,以后遇到这些人就不用客气,做奴才的,不忠心干脆就别做了。”

恭妈妈闻言,不禁暗暗点头。

皇宫养心殿内。

明黄的身影坐在案几前,皇上执起狼毫在雪白的纸上写下两个字,那浓墨之下两个字浮现,他重重吐出一口气,双眼紧盯着这两个字,脑袋中一片混乱。

“暗兵。”

虽说宰相暂时被压制住了,然而最重要的暗兵还未得手,皇上一想,心里还有些不安,等凌云王洗脱了嫌疑,怕百姓众口压力下,也只能放了,只是没有得到暗兵,叫他如何安心。

“江前荣,去天牢。”

皇上言毕,起身前往天牢。

天牢内湿气甚重,又是各种病气郁结老弱妇孺呆久了,必定忍受不了。

奇麟咳嗽了两声,就听到天牢那头赵嬷嬷的咳嗽声,他趴在牢柱子上,“赵嬷嬷,赵嬷嬷,喝点水。”

赵嬷嬷看向奇麟,慈爱地笑了下,也举起了被子喝了两口。

赵嬷嬷的孙子阿正正照顾着赵嬷嬷。

云双给奇麟喂了两口水,便转头看向凝神的男子。

“王爷?”

端木骏业回头,脸上挂着一丝愁意。

云双将奇麟抱在怀里,笑看端木骏业,“别担心,我相信过不久我们就会出去的。”

端木骏业点头。

一股腐朽的沉寂的味道在天牢里继续蔓延着。

咿呀,随着天牢的门打开,所有人都抬头,看了过去。

皇上冷冷看着那依旧站着的男子,即使不是暗兵作乱,他也怕有那么一天,所以,他必须要拿回暗兵。

皇上看了眼牢头,手指着端木奇麟。

云双心陡然一凉,紧紧抱着奇麟。双眼警惕地看着牢头。

端木骏业眯起了眼,两眼迸射出一股怒火,“皇上,您到底要干什么?”

皇上笑了起来,只是笑意冰冷似无。“我要暗兵!”

端木骏业咬牙,半晌只是看着那冰冷地板发呆。

皇上见端木骏业还未有动静,便对着牢头使了一个眼色。

牢头打开牢门,冲进去就要拽了奇麟走。

奇麟挣扎地哭了起来,“娘,父王。”

端木骏业一脚踢飞了牢头,将奇麟抱在怀里。

云双吓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这下更是死死抱着奇麟,不让任何人靠近一步。

那边赵当家的看到这一幕,脸色越发紧了。

皇上见端木骏业反抗,便多派了两个人,那两个人进去,不由分手就先与端木骏业打了起来。

云双惊得尖叫,“不要打了。”

没想到牢头乘着她这一分神,抓了奇麟就走了出去,那两狱卒立即停手,退了出来,门又再一次绝望地关了起来。

“娘……”

“奇麟。”云双紧握着柱子,双眼紧紧盯着那牢头。

端木骏业深吸一口气,死死盯着皇上。霎时吼了出来,“他是齐悦的弟弟。”

皇上双眼微微一定,声音却是低沉沙哑,“我也并不想伤害他,只要你说出暗兵的秘密。”

说着,他的手慢慢靠近奇麟的脖子。

那指节分明的,青筋密布的手让人看得一颤。

天牢中,鬼气森森,即使现在已经是端午之际也让人忍不住脊背发凉。

“不要!”云双记得急要扒了柱子跑出去。

端木骏业抱着云双,双眼中泛着红光,我发誓,若你真伤了奇麟一分一毫,你一定会后悔!

他咬着牙,死死盯着皇上。

两人的目光对视,谁都没有半分游离。

皇上的手紧紧掐到奇麟的脖子上,奇麟因着肺部的空气越发的少,剧烈地喘息了起来,小脸更是因为气短而爆红。

云双呜咽着趴在端木骏业的身上。

端木骏业咬牙,双眼一红。

凌云王府上下奴仆看着这一幕,都红了眼眶,几个嬷嬷都哭了起来。

奇麟瞪大了两眼,那因为空气稀薄几乎要昏厥的孩子,看得在场的人的心都针刺了一样。

孩子,我不能说出暗兵。一旦说出,后果不堪设想!暗兵不在自己手中,说出来,皇上一旦认定了没有利用价值,整个王府抄家灭族也是有可能的,更何况不能再连累念青了。

端木骏业抬头,一滴滚烫的泪水滑落在他的腮边。

见端木骏业如此,皇上双眼一窒,手却慢慢送了开去。

空气突然袭来,奇麟剧烈地呼吸了起来,一声轻微的咳嗽让云双浑身一颤,“孩子。”

毕竟是孩子,奇麟一获得空气,便哇哇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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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天牢瞬间就回荡着孩子的哭泣。

皇上给牢头使了一个眼色。

当孩子送回到云双手里的时候,这一间天牢顿时呜咽不断。

皇上眯起了眼,深深看了眼端木骏业,转身走了出去。

再一次入养心殿,皇上的心神却不定了起来。

在天牢中的一幕再次浮现,他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端木奇麟乃是端木骏业最疼的孩子,自己那般逼迫,他依然守口如瓶。

那么答案只有一种,便是暗兵不在他的手里。

皇上踱了两步,开始细细地思索了起来。那么暗兵不在他的手上,又会在谁手上?

脑海中各种人的影子浮现出来,最后,一个素衣丹凤眼的女子定格在脑海,是了。出了她,也只有她才会让端木骏业交出暗兵。

皇上这番思考过后,他再一次陷入沉默。

安平侯在江南巡视商铺,根据密报,应该是这两天准备回京,看来得下一道圣旨了。

“江前荣!”

江南一处宜人水榭处。男子一身紫袍,剑眉微微挑起,“消息可准?”

“是,主子。”

下方站着十个黑衣男子,个个身怀绝技,十个黑衣男子均来自十个州部,他们纷纷承袭先祖交给的使命,训练成为顶级暗卫。

在大锦,人人知道暗兵,然而知道暗卫的人少之又少,除了皇上,凌云王,那就是安平侯了。

这十个黑衣男子纷纷带了十个孩子,这十个孩子都是他们的孩子,暗卫部族规定,孩子出了四岁,必定要来到暗卫部落训练。

这十个孩子将会被训练成下一批顶级暗卫,收集大锦乃至周边其他国家的消息,乃是中央最高情报局十大部族首领。

尉迟烨看着冷玉,“我今日必须回京。”

丫头有难!

他握紧手中的太极球,狭长的双目紧盯着前方的一处流动的水。

冷玉眉头一皱,“可是主子,事情……”事情还未半完,皇上的精锐已经在偷偷蚕食他们的势力。

这……

“反蚕食回去,将皇上精锐部队换上我们的人,动作要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冷玉闻言拱手离开。

十大首领也纷纷退了下去。

尉迟烨站了起来,华袍扬起,他转身而出,脸上尽是冷冽孤傲的气息。

“主子,皇宫里的小路子公公带了圣旨来了。”

端木骏业低眉一凝,便出了门。

看到那一抹明黄的圣旨卷开,他才单脚跪下,桀骜不驯地回道:“臣安平侯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平侯巡视江南商铺之事要查清江南盐税之事,莫要因私忘公。”

安平侯挑眉,接了旨,便对着管事说道:“好好招待路公公。”说完,头也不回朝屋内走去。

小路子见安平侯这般态度,扯着嗓子喊道:“奴才奉了皇上旨意,要督促侯爷将这江南税案结了才能回去。”哪里知道安平侯接旨是接了,可是当小路子还想多说两句的时候,安平侯的门砰地一声关上。

管事的冷眼道:“公公,这边请。”

回了屋子的安平侯坐在美人榻前,丫头有难,皇上此刻下圣旨所为何意!

他闪身出了屋子,来到了盐铁专营局。

江南总督正巡查着盐袋子,安平侯一个翻身,将盐袋子踢了两个下去,江南总督见到侯爷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两袋子盐不见了。

安平侯却是笑了笑,“路过,不小心弄掉的。”

江南总督青筋暴跳,却只是黑着脸笑着说道:“哪里,下官会补上的。”

到了夜里,盐又丢了。

而且这次还是大批量的。

江南总督眉头微微一跳,这可如何是好,他是虚报了盐的数量,但是,总不能把交到朝廷的盐都给少了吧。

他急得冒火,师爷见状,只能让江南总督把准备转卖出去的盐拿回来补。

这一坎过去后,江南总督累得直喘气,正等着明日盐再送上来补救今日的缺失,然而,半夜三更,又有人来报,盐又少了。

江南总督哐当一声站了起来,眉眼微微一跳,险些没站稳。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不一会儿,就有一只鸽子飞了进来,他眯起了眼,打开那信鸽的脚下,心头却是一跳。

只好老老实实按了原数把盐交了上去。

小路子一觉醒来,就发现安平侯不见了。

急得火烧眉毛,立刻问了管事,“侯爷呢?”

“回京了。”

“什么?安平侯竟然敢抗旨!”

管事立即甩了他一个白眼,“皇上不是让解决税案吗?解决了,就回去了。”

小路子张大了嘴,这怎么可能?

“不信你去看看今日交的盐税,若是还有问题再说。”那管事看都不看小路子一眼,转头走了进去。

小路子闻言,真上街去看了,一袋袋盐都运了上车,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没有人知道那鸽子带来的字是什么,除了安平侯,总督大人,还有便是大锦最为精锐的暗卫部队。

安平侯府。

念青出了安平侯府,由着芙儿和清茶两人在前头准备着,她今日得去一趟天牢,无论如何,都要去一次试试。

三人带了些东西,李庭正要带着侍卫一起,念青摇了摇头,“今日是要去皇宫请皇上给了入天牢探望的恩泽,不能带侍卫,否则会刺到皇上的逆鳞。”

李庭点了点头,便留在了侯府。

上了马车,她对着车夫说道:“去皇宫。”

芙儿将一些王妃,王爷还有赵嬷嬷府中上下爱吃的东西搬到马车上,就笑着对清茶说道:“王妃他们见到了一定很开心。”

念青见两丫头在啊下方说得开心,便笑道,“快上了马车,到时候你们在宫门口等我,我得了圣意我们一起去皇宫。”

芙儿和清茶二人说了是,便要上马车,谁知道手刚刚碰上马车,那车夫猛地抽了下马鞭子,马像发了狂似的朝外飞奔而去。

“夫人!”芙儿大喊,一匹马飞身而来,紫袍男子翻身下马,那马轰然倒地,却已然不醒。

芙儿一看到侯爷回来,便说着,“侯爷,快,夫人在那马车上,那马好像发狂了!”

萧昂刚刚下马,就见侯爷纵身跃起,他一急,喊道:“侯爷,您的身子!”他可是跑死了好几匹马,怎么能……

望月楼是京城有才子弟最喜欢的地方,这儿可以谈山论水,环境清幽,丝竹悦耳,只是接近了京郊,显得清净。

几个公子笑说:“君子坦荡无欺。”

见几人没对出来,这几个公子便问向窗边那白衣胜雪的男子,“世子,你来对下一句。”

黑发自然披着,只是飘逸的气息将他整个人练就而成一抹修仙的气质,他抬手,将一杯清冽甘泉饮入胸腹。

昨日,京城又在传说一个女子,那个牵挂在他的心尖,引以为魂牵梦萦的女子。

他甩了甩头,记得师傅说道:“无欲无求,无欲则刚,无欲则强。”

他深信,然而,这几日,他却怀疑了,“无欲”是茫然吧。

“世子?”

慕容泽回头,双眼却是紧紧盯着下方的一辆马车。

车夫纤细的手上一个触目的玄黑色玉环很是惹人注意,记得几年前他在皇宫里见过一次。

那马车疯狂快跑,车内的女子激烈地喊着:“停车!”

只见马车的帷帐掀开,一张熟悉的脸庞顿时出现在帷帐后。慕容泽飞身而起,临了,留下一句。“男子见义有为。”

马车疯狂跑着,念青被颠得浑身都痛,更是完全抽不出力气将针对准。

之间那马夫甩开斗笠,长发飘落,竟是个女子。

“端木念青!”

念青一愣,这么熟悉的声音,“蕙兰!”

蕙兰冷笑,“终于记得我了,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念青挑起了眉,却是咬牙,伸手将一根针扎在蕙兰的手上,蕙兰吃疼,迅速跳了起来,也不看那马,竟然就钻了进来,双手死死掐住念青的脖子。

“告诉我暗兵在哪儿,我就放了你。”

念青两手用力,直直按住蕙兰腰上的穴道,蕙兰只觉得浑身一麻,竟然浑身没力。

念青翻身而起,死死压住她。

“你到底是谁!”

蕙兰眯起了眼,却是另一个翻转。念青身上一痛,竟然撞到了马车壁上,她深吸一口气,“你是皇上的人?”

蕙兰挑眉,“端木念青,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

念青身子被颠得难受,看那马没有人驾着,不知道会去哪里,她的心陡然一沉。

“你从小就潜伏在王府?”念青借着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蕙兰并不说话,却是死死压着念青,一只手就要扯了马缰。

念青乘此机会,拿出手上的针,对准她的额角,入发际角尖处,头维穴!蕙兰深吸一口气,本还想说话,哪里还来得及。

“你!”噗通一声,倒地不起。

念青立即去拉缰绳,霎时双眼直直盯着前方,一时间,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前方是悬崖!

马车一个趔趄,念青跟着晃动,头顶收到重击,她痛得双眼通红。

待念青睁开双眼,她大声惊叫了起来,“不!”

马前蹄一蹬,纵身一跃,整辆马车飞身腾空跃起。

念青的心吊在半空,她转身,压在蕙兰身上,只听到耳边一声轰,一阵晕眩袭来,她沉沉睡去。

悬崖边上,紫袍男子飞身而来,正好看到马车坠落的一幕,他的心突然被人狠狠掐住,死死地挤压,然后爆了。

“丫头!”一声悲伤绝望的长嚎响彻云霄,一身紫袍飞身而起,直直幡然跳下。

“爷!”萧昂扯了紫袍男子,急道:“下面高千丈,不能下去啊爷。”

尉迟还未等萧昂说完,一掌打在他的肩头,冷冽的双眼赤红如血,他却是站在了悬崖边,昂然的身子一震,胸口似乎被人重重砸了一锤。

悬崖边上的风很大,紫袍男子背着风而立,狂妄嚣张的风似乎就像一张打开的手将尉迟烨推向崖底。

萧昂看得心惊。

尉迟看着马车里散落下来的糕点,那些散落在地上灰白成沙的碎裂糕点被他拣到手心里。

萧昂想要阻止,却是心疼地看着侯爷将一个被碾碎的凤容酥送到嘴里。

“丫头,我回来了。”男人吃着凤容酥,脸上的笑很苦很涩,“丫头,这些风容酥都是你做的吧,很好吃。”

男人俊美的脸此刻因着昼夜赶路而出了络腮胡子,额边散落的头发将他赤红的眼遮住,谁都没有看到那双眼里,一滴苦涩的泪落了下来。

男人抬手,只听得啪地一声,男人的嘴角一丝血丝落下。

“爷?”萧昂看得心痛。

“是我迟了,是我迟了呀。”尉迟握紧的拳头发着剧烈的颤抖。

他看了眼下方,或许这也和那日的悬崖一样,下方也有个洞,他翻身倒立,却是绝望地看着这垂直的实心的悬崖峭壁。

萧昂看得心悸,“爷,不要,夫人的心愿还没了,爷!王府上下还没救出来,夫人定没有死,爷,我们找,我们找,一定能找到夫人。”

萧昂吓得立即飞身上前,抓住尉迟的衣角,身子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尉迟茫然地抬头,“还活着?”

萧昂点头,“是,一定还活着。”

尉迟深深看了下下方飘散的云雾,心却是一点一点沉了。“丫头!”他高声呐喊,然而森森的山谷只有他空荡荡的回声,一切,似乎都空了。

一阵剧烈的绞痛袭来,尉迟深吸一口气,却是全身脱力,萧昂看着他闭上双眼,心头咚咚直跳,吃力地拉了上来,立即掏出夫人为爷收好的瓶子,倒了颗送到爷的嘴里。

那站在崖边怔然的白衣男子飞身过来,眼角微微湿润,“君子坦荡无妻吧。”

“世子?”

“好好照顾他。”慕容泽看向那被紧紧拽着的面目全非的风容酥,深吸一口气,双眼微微闭上,踉跄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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