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一直冷冷的看着花氏,她原来不喜沈府对奴仆们、姨娘们动私刑,但是她今天看着花氏受私刑没有一点儿不舒服;她只恨自己体弱,不能亲自代孩子打她一顿。
花氏为什么如此恨她,红袖还是有一些了解;所以她现在才会如此自责:这样一个人,她应该十分小心在意才是。如果不是她没有把花氏这样一个不太聪明的人放在眼中,那也不会有今日之灾。
她握了握拳头,在今天她终于真正的知道了什么叫做吃人的大宅门:在这里,争斗一样也会夺人性命,而且耷得是她亲厚之人的性命一一今日是她的孩子,明日也许会是赵氏等人也说不定!她放人一马,人家却不会待她心软半分!
红袖盯着花氏,她已经知道在沈府想要真正的立住脚跟,应该如何做了;只是这一次的教训,付出的代价让她痛得全身都止不住的轻颤一一怕她是一生都不会忘记今日之痛。
点娇一直没伞上去,直到其它几个丫头都打完了,她才上前冷冷的盯着花氏;花氏现在已经不是怕,是恐惧了。
她是真的非常后悔动手招惹红袖等人,如果现在让她重新选,她一定会选安安生生的做一个姨娘:侯爷不来她房里其实根本不重要,侯爷会不会特别喜欢她的儿子也不是很重要一一儿子长大之后,不会少了他一个大子儿的;是他的便是他的,谁也不会苛待他半分。
沈家一向是很要脸面的:就像现在的二老爷等人,哪个不是庶出的?还不是一样吃香喝辣.、妻妾成群?
不过她自己也知道,她现在明白的实在是太晚了:如果她早早的能想清楚,何来今日之祸?看眼下的情形,太夫人等人是要把自己活活打死啊。花氏又痛又恐惧,全身紧缩却依然抖个不停。
“把她按倒。”点娇冷冷的看着花氏。
花氏原本想对点娇求鞲二的:因为点娇是通房丫头嘛,和她应该有些同病相怜才对;可是看到点娇眼中的怒火,她到嘴边的话便不见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通房丫头会如此待红袖:红袖受伤,她应该会很高兴才对;因为沈妙歌不能再去红袖房里,现在他没有其它妾待,只能去点姘L那里了。
点娇不应该感谢她的吗?虽然不能把感激表现出来,不过也应该不用这么生气才对;因为花氏看得出来,点娇的怒炎可不是装出来的。
点娇让人取了戒尺过来,然后一下一下招呼到了花氏的屁股上!每一下子都打得很用力,她也在学武,论力气可真是不小。
不过她一个人打还真是累人,还没有打到她解气,便已经累了;映舒二话不说上来接过戒尺继续打了下去;丫头们轮番上来打,不一会儿花氏屁股之处便有血色浸湿了衣衫。
让花氏痛是一个,也要让花氏感到难堪:这是点娇的目的。
花氏被打得痛的直哼哼:因为现在她的嘴巴被堵上了;可是那冷汗一个劲儿的往外冒,而且她也真得感到脸上挂不住,现在点娇点人就好像在教训不听话的小孩子一般。
可是屋里的人没有一人对她有怜悯之色:这里沈夫人的院子,她要害沈夫人腹中的胎儿,就是被活活打死了,众人也不感觉有她半分冤屈、可怜。
花氏痛得终于晕了过去,而沈太夫人却冷冷的道:“冷水,泼醒她!”却没有让众丫头停手的意思。
一大盆冷水浇在花氏身上,她便被激得全身巨痛醒了过来;屁股上的伤口沾上水之后,更是让她感觉痛得难以忍受。
而那戒尺打在湿漉漉的屁股上,更加是火辣辣的痛。
为什么要用戒尺打?因为窄啊一一如此打得多了,才真让人受不了呢;众丫头是恨死了花氏,当然是怎么出气怎么来了。
当初点娇看老祖宗如此罚过一个丫头,她当时看得十分不忍:认为此法太过狠毒,还有心妻努沈老祖以后不要再用了;可是她今天感觉就算是这样的法子,也不能消了她的怒火。
又是一盆冷水冲下去,花氏悠悠醒过来之后;灵禾忽然上前止住了点娇等人,她上前给花氏诊了诊脉,然后让人取一杯水来给花氏喂下去几粒药丸,然后转身走了回去:“继续打,就算是打个三天三夜,有我在她也不会死得了。”
花氏听到此话,双眼一阵发黑再一次晕了过去:她就是晕再多次也是无用的,不过就是一盆冷水她就能再次醒过来。
点娇接过戒尺来时,还没有往下打就听窗子处一声怒喝:“死奴才,你再敢打我姨娘一下,我就活剥了你!”
后窗被一股大力狠狠的格开了,窗护撞在墙上又反弹回去,来来回回的晃荡着。而那窗子外的情景,红袖等人都看了一个清清楚楚。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儿正一脸悲怒的盯着点娇,看他的目光是恨不得把点娇活吞了:他是花氏所出的沈家七哥儿。
而他身后还立着一个丫头,此时却已经吓的面无人色,抖着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太夫人冷冷一哼:“七哥儿,你好大的胆子!我要看看你想剥了谁的皮。你给我滚进来!”然后冷冷的盯着那个丫头:“你也给我进来!”
那丫头被沈太夫人一瞪脚下一软就坐倒在地上: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七哥儿会忽然开口说话,她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她不是没有想到立时便跑的,可是她脚下刚一动,那七哥儿已经把窗子推开了:屋里的人都看了出来,她的脚下哪里还敢再动一动?
已经过来几个媳妇子,其中两个媳妇子请沈七爷进屋,说话还是极为客气的:不管如何,沈七爷是主她们是奴。
但是请丫头的媳妇子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她们上前拎起她的胳膊来,拖着就走。
沈七爷年岁不大,可是性子却是极爆、极拗的一一平日里他当然不是这个样子,他往常都听花氐的叮嘱,在人前从来都是低着头,问一句才答一句,老实乖巧到不行的样子;
他一把推倒了一个媳妇子,自己就直奔到屋里;草草给沈太夫人行了礼,理也不理会沈妙歌和红袖,一脚就踢向了点娇。
点娇轻轻后退一步,对着沈七爷行了一礼:“婢子给七爷请安。
她如此一退正好避开了沈七爷踢过来格一脚。
沈七爷一脚没有踢中,气得扑过去又是一脚;而沈太夫人已经气得额头上的青筋直跳:“七哥,你给我住手!”
点娇这一次不能再退了,只能生生的挨了他一脚;不过好在他的年龄不大,倒也并不如何疼;点娇并没有什么神色变化:沈七爷踢的可不是她,踢得可是沈老祖。
她是沈老祖的人,全府上下无人不知;所以自有人会为她出这一口气。
沈七爷听到沈太夫人的喝声,这才没有再踢点娇,却双目含泪的看向沈太夫人:“我姨娘为何被打成如此模样,太夫人却不发一言?难道就因为他是嫡子,就可以生生打杀父亲的妾侍吗?那我要问一句了,孝道何在?!”
沈太夫人气得指着沈七哥道:“跪下,你给我跪下!”她没有想到一向老实到木讷的七哥儿居然敢指责她,还敢说出什么嫡子不嫡子的话来。
不过,现在沈太夫人还只是认为他乍见自己姨娘受伤,所以才会如此失态:只要把事情给他说清楚,他也就会安静下来。
而那个带他来这里的丫头,却要好好的问一问才可以;想着沈太
夫人的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个丫头。
沈七爷直挺挺的立在那里,迎着沈太夫人的目光,不避让也不跪下:“太夫人应该还我姨娘一个公道,并且责罚他对父亲的不敬!”他用手直直的指向沈妙歌:“我再向太夫人请罪不迟。”
他目光中的怨毒,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看得沈太夫人都是一愣,然后她恨恨的一拍床沿:“花氏,就凭你把七哥教成如此模样,今日也饶不得你!”
花氏嘴巴堵着,所以根本无法阻止沈七爷说话;她急得呜呜直叫,先她不明白儿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夫人的院子里,看到那个丫头时她便知道了。
听到沈太夫人的喝斥,花氏更是心急:她死不足惜,可是不能因为舍己连累到儿子啊。她努力的向沈七哥摇头,狂疯的遥头,示意他不要再开口说下去。
可是沈七爷却已经大声道:“太夫人,您也太过偏心了!我姨娘已经被折磨成如此模样,你不罚他,却还要罚我姨娘,这是为什么?!天下间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沈太夫人看向沈七爷,冷冷的瞪着他直到他低下头才冰冷的道:“为什么,问问你姨娘都做了什么好事儿吧!来人,去了花氏口中的东西,让她自己说!
花氏口中的异物一去,她立时哭道:“七爷,一切都是姨娘的错,您就不要再管了,快回房吧,快回去;算姨娘求你了,你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