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锦国公,言穆清便同蔺具去了顺天府,当看到那三具尸体之后,眼底满是阴鸷,只因那三具尸体的容貌难辨。
为何难辨?因为这三人的脸似乎被火烧过,只能依稀辩得五官,根本就无法确认其容貌!
弄成这个样子,可见幕后之人是早有预谋,既然将容貌都给毁了,那么……
言穆清上前掰开其中一具尸体的嘴,眼底冷光一闪。
果然,这三个人的舌头也都被拔了!
看向在一旁的仵作,沉声道:“可验出什么了?”
“回王爷,此三人都是被一刀刺进心脏而亡,小的仔细查过,这三人的伤口是这把剑所致,这把剑,就遗留在那个巷子中。”
看向那把剑,言穆清眸中的墨色更深,这把剑他再熟悉不过,是扬子珩最喜欢的佩剑,从来都极为珍视,能让他将这把佩剑丢弃,可见当时情形多么危险!
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沉声道:“这把佩剑就是杨将军的,能确定当时袭击杨将军的一共几个人吗?”
蔺具回道:“回王爷,从那巷子里的脚印来看,除了这三个人和杨将军还有其随从之外,至少还有三个人,现在已是戒严了,其余的几人肯定出不了城门,臣已经下令全城搜查。”
言穆清点点头,眼下,确实也只能这么做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过那伤了扬子珩的人!
第二日。
扬子珩遇袭一案,震惊朝野,泽顺帝更是大发雷霆,下令彻查。而此事也很快传到民间,扬子珩在洛安城百姓心目中是能击退匈奴的英雄,这样的人都能被伤成这样,而且凶手还留在洛安城中,一时间,整个洛安城笼罩在一片不安中。
而卿琬琰在得知了扬子珩的事情之后,放心不下沈悦音,便领着佩画几人去了锦国公府。
到了国公府门口,正好看到忠毅候府的马车,只见周氏从马车中下来,卿琬琰见此忙唤道
:“大舅母!”
周氏见是卿琬琰,忙走过来就要行礼,却被卿琬琰给拉住,“大舅母,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讲这些虚礼了,咱们还是进去看看表姐吧。”
周氏也是刚得了消息,这便马不停蹄的赶来,听了卿琬琰的话,忙点点头,道:“好,咱们快去看看!”
说着就拉着卿琬琰进了锦国公府,到了扬子珩和沈悦音所居住的院落之时,怜心正好从里面出来,见到二人,眼睛一亮。
“婢子见过王妃,见过大夫人!”
周氏忙拉起她,担忧道:“你们少夫人呢?现下可好?”
怜心神色黯然,道:“少夫人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一口东西,到现在还守在将军床前,任谁都劝不住,王妃,大夫人,您们快劝劝少夫人吧,她这样会把身子给拖垮的。”
周氏便知道自己女儿会如此,所以才忙来看看,听了怜心的话,更是心疼,忙快步进去。
进了内间,就看到扬子珩静静的躺在床榻上,而沈悦音则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明明是扬子珩受了重伤,可沈悦音的脸色却比扬子珩还要苍白一些。
周氏何曾见过女儿这个样子,心里只觉得被刀绞了一般的钝痛,走到女儿身边,将手放到她纤弱的肩膀上,轻声唤道:“悦音?悦音?”
似乎终于听到了母亲的呼唤,沈悦音原本死寂的眸光微微闪动,转头看过去,见是周氏和卿琬琰,扯了扯干裂的嘴唇,道:“娘,琬琰,你们来了?你们是看子珩的吗?”将目光转回扬子珩的脸上,神情有些恍惚,“他太累了,想睡了,可能暂时不能同你们说话了,不过,你们不用担心,等他睡够了,就会醒了。”说着执起他的手,语气软软,就如同平日里同扬子珩说着悄悄话似的,“夫君,你看,娘和琬琰都来看你了,你可不能睡太久了,不然,多失礼啊!”
卿琬琰眼中的沈悦音永远挂着明朗娇俏的笑,何曾如
此绝望过?她不敢想象,若是扬子珩当真有个三长两短,沈悦音是不是还能活下去了。
转头眨去眼底的泪意,顺着沈悦音的话道:“对,表姐说得是,表姐夫平日里要练兵,还要处理许多旁的事,肯定是累坏了,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休息,等休息够了就会醒来,只是到时候表姐夫醒来看到表姐现在这么憔悴,肯定会心疼的,这养伤的人最忌讳的便是这个,表姐,为了表姐夫,您也要吃一些东西,休息一下。”
“是啊,琬琰说得是。”周氏按了按眼角,将女儿揽着,声音轻柔的如同哄小时候的沈悦音似的,“悦音,娘知道你是担心子珩,你放心,子珩身子骨一向硬朗,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都能安然无恙,这次偷袭他的人怎么也不会比在战场上的时候遇到的人多,只要休养几日,他肯定能醒来的,到时候你们又能像以前一样了,若是你一直这样不眠不休还不吃东西,怕是子珩醒的时候,你又病倒了,你这样,不是让他难受吗?你听娘的话,先去吃点东西,再休息一会儿,然后再过来,这儿有那么多下人照看着,出不了差错的。”
“我不敢离开。”不知是不是因为在母亲怀里,沈悦音伪装的镇定崩塌,那不堪一击的脆弱浮现了出来,抬头看向周氏,“娘,我不敢离开,我怕离开了,就再也看不到他了,娘,我该怎么办?我不能你没有他!”
一颗泪珠从眼角滑落,在对上周氏心疼不舍的目光之后,泪珠终于如决堤般奔涌而下,扑到周氏怀中,痛哭出声……
卿琬琰回到宣王府的时候,已经日落黄昏,到了寝房,发现言穆清已经在里面,眼睛一酸,快步奔到他怀里,将强忍着的泪水彻底发泄出来。
“夫君,你说,杨将军能好吗?若是他醒不来,表姐她肯定也活不了了!”
言穆清回搂住卿琬琰,感受到胸前的湿热,心中钝痛,抚着妻子的头,语气肯定道:“他肯定会醒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