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毅候知道泽顺帝不打算追究周氏和沈悦音的过错,稍微松了一口气,忙感激道:“臣谨遵皇上教诲!”
泽顺帝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很是疲惫,便道:“朕乏了,沈爱卿先退下吧。”
忠毅候见此也不敢久留,“那,臣就先行告退,皇上也不要太过忧心,宣王殿下和宣王妃得皇上庇佑,定然会无事的。”
泽顺帝苦笑了一下,点点头,忠毅候见此才退下,泽顺帝将自己身子靠向椅背,吐出一口浊气,道:“哎,都不要朕省心。”
薛公公见此便走到泽顺帝身后,手指在泽顺帝额角轻轻按摩着,轻声道:“皇上不必忧心,杨将军已经护送苏太医和杨大夫过去,宣王殿下的毒肯定能解掉,至于宣王妃,身边也有人护着,不会出事的。”
“希望吧,若是六弟妹真出了事,朕就不能给六弟交代了。”泽顺帝无奈一笑,“倒是瞧不出,六弟妹平日瞧着娇娇弱弱,居然闷不吭声的就偷跑出去了,还安排那么周祥,若不是沈泽多了一个心眼,及时发现,到现在朕还闷在鼓里,这性子,倒是和穆清那小子般配极了,怪不得那小子当初只答应娶她!”
薛公公闻言笑道:“这就说明宣王点心和宣王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且宣王妃这样的性子皇上就更不用担心了,肯定是吃不了亏的,再说身边也有人护着,定然出不了事。”
“最好是这样,不然那小子肯定要同朕没完了。”想到这里泽顺帝头又疼了,有时候他真不知该感谢上苍给了自己这么个弟弟,还是该抱怨。
薛公公笑着安抚道:“宣王殿下最是敬重您,怎么会怪您?”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道:“对了,皇上,此事要告诉太后娘娘和太皇太后娘娘吗?”
这也是泽顺帝头疼的地方,当初知道言穆清中毒一事,泽顺帝为了不想太后和太皇太后担心,便隐瞒,可却忘了嘱咐嘉仪公主,所以嘉仪公主进宫看望太后的时候便将此事说了,最后自然是少不得一番解释。
好在太后也同意将此事瞒住太皇太后,毕竟太皇太后年事已高,可经经受不了这等刺激,至于卿琬琰这件事,泽顺帝怎么想也觉得瞒不过太后,若是太后哪一日心血来潮要想见锦儿,宣王府能推一次两次,多了可就不行了。
既然如此,还不如一早就同太后说了,也好和太后商量一下怎么隐瞒太皇太后。
做好决定,泽顺帝便起身道:“摆驾长乐宫。”
长乐宫
太后正闭眼假寐,突然听外面通传皇上驾到,忙睁开眼睛,看着泽顺帝大步进来,问道:“怎么这会儿来了?”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可是清儿那里有了什么消息?”
“还没有,不过母后放心,苏太医和杨姑娘有扬子珩护送,六弟身边也有医术高明的军医,肯定很快就能解毒。”
太后一听心里有些失望,可也不愿给泽顺帝压力,便柔声道:“嗯,你说得是,清儿肯定没事的。”
泽顺帝如何不知太后不过是为了照顾自己的感受,越是如此,泽顺帝越发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说了。
知子莫若母,太后很快就发现泽顺帝欲言又止,便轻声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要同母后说?这儿又没有外人,你我母子还有什么说不得的?”r1
“我自然没有什么话不能同母后说得,我只是觉得自己太过大意了。”
太后这下更是不解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
泽顺帝这才将卿琬琰偷跑出去找言穆清一事详详细细的告诉了太后,为了不让太后担心,最后安抚道:“母后放心,我已经命人去找六弟妹了,而且六弟妹身边也有人保护,肯定会没事的。”
太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不由得自责道:“怪哀家,哀家就应该将琬琰叫进宫里,这样也不会出了这种事,若是琬琰出了什么事,哀家怎么给清儿交代!”
“母后千万不要这么说,您知道六弟的事的时候六弟妹已经出城了,而且当时是我说希望此事能隐瞒六弟妹,所以您才没有宣六弟妹,就是怕露出破绽,若真要怪,就怪我吧。”
见泽顺帝自责不已的样子,太后心中不舍,拍拍他的手背,轻声道:“这事怎么能怪你?你日理万机,哪里能顾得上这些,再说,隐瞒琬琰哀家也是同意的,只是没想到到底还是被她知道了,这孩子,没想到性子那么犟。”
“呵,可不是么?”泽顺帝苦笑着,“这性子当真是和六弟般配极了。”
太后原本很是忧愁,听了泽顺帝这句话,倒是忍不住笑了,“也是,琬琰这性子,倒是和清儿般配,怪不得会结为夫妻。”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太后只能嘱咐道:“这事就交给你了,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琬琰的安全,不过这孩子,想来是吃不了什么亏。”
“母后放心,我都吩咐下去了,这会儿派出去的人应该已经出了城了。”顿了顿,又道:“母后,此事还是要继续瞒着皇祖母。”
“这是自然,你皇祖母自打先帝仙去之后,身子就一直大不如前,可不能让她再为旁的事忧心忧神了,对了,琬琰和清儿都不在王府,锦儿呢?”
“母后放心,六弟妹走之前都安排妥当,也派了不少人保护锦儿,想来不会有事,不过,朕觉得,保险起见还是把锦儿抱到长乐宫,一来能陪陪您,二来,也更为稳妥。”
这倒是和太后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
“哀家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你不是说要将琬琰偷跑一事隐瞒下来么?那哀家把锦儿抱过来就得找个由头,不然会惹人猜测。”
泽顺帝想了想,便道:“不如就说六弟妹得了风寒,无暇照顾锦儿,您又担心锦儿被传染,便将锦儿抱回来,之后,朕再吩咐宣王府的人,对外只说六弟妹身子近来不大好,需要静养,谢绝所有人拜访,将宣王府看着。”
太后觉得此法可行,便应了下来,很快,锦儿便被抱进了长乐宫
卿琬琰不知这会儿泽顺帝已经派人找她,依然和文庸与秋灵快马加鞭的向车师前国赶路。
为了能尽快赶到车师前国,卿琬琰便没有用马车,而是同文庸和秋灵一样骑马赶路,这些日子他们日夜间长,披星戴月,卿琬琰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文庸看着这会儿天色已晚,而此刻他们在一处林子里,若晚上赶路,容易迷路,便停下马,道:“王”看着卿琬琰一身男装,马上改口,“公子,天色已晚,若现在赶路容易迷路,不若就在这留宿一晚,明日天亮再赶路吧。”
卿琬琰虽想尽快见言穆清,可也不愿浪费无谓的力气,故而点点头,勒住缰绳下马。
文庸生了火,抬眼看向卿琬琰。
卿琬琰为了方便,换了男装,并贴上了浓粗的眉毛,脸上也抹黑了,不细看,确实很难看出是女子,这些日子一路奔波,寻常人怕是早就吃不消了,可卿琬琰这些日子从来就没有抱怨一次,也不会挑剔什么,只跟着他们走。
瞧着卿琬琰又瘦了一圈的小脸,文庸自责,道:“王,公子,您在这等着,小的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兔子,鹿之类的,弄来给您烤来吃。”
卿琬琰一愣,问道:“咱们干粮吃完了?”
文庸摇头道:“还没有,只是您这一路奔波,小的担心您身子,还是吃些肉来补补身子吧,您放心,小的之前就经常陪王主子一同打猎,很快就能回来了。”
卿琬琰蹙起眉头,“不用了,我吃饼就够了,这那么僻静,咱们三个人还是不要分开为好,不过,若是你想吃肉的话,那么”
文庸闻言忙摆手道:“小的不想吃,小的只是担心您。”
卿琬琰弯唇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跟更不用去了,原本咱们就是赶路,不用这么讲究,不饿肚子就好,若是为了打个野味而走散了或是出了什么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
就在文庸纠结的时候,秋灵掏出一个饼丢给他,冷脸道:“听公子的话,老实呆着。”说着又拿出一个饼,递给卿琬琰,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语气明显柔和了许多,“公子请用。”
卿琬琰拿过饼,余光看文庸摸了摸鼻子,一脸讪讪的坐下来闷头吃起饼来,暗自好笑,拍了拍自己身边,对秋灵道:“你也坐下来吃吧。”
“嗯。”秋灵也不多言推辞,直接就挨着卿琬琰坐下。
就这样,主仆三人就这么静静的吃着东西,吞下最后一口饼,卿琬琰抬头看向天上的明月,仿佛看到了言穆清,不知不觉的,竟是靠在秋灵肩膀上睡着了。
再醒来时,却是被秋灵给摇醒的,入眼见秋灵一脸肃容,心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