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沛国公夫人赵氏性子和善,人看起来也是可亲的,就连那两位美艳的表嫂也丝毫没有排挤苏素的意思,反而是笑着和她聊天,而不是因着她出身的关系而看不起她。
而那小表妹则更是开朗活泼,拉着林和颖加入了聊天,说得眉飞色舞的,说到激动时,更是会手舞足蹈的,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一时间堂内气氛倒也不错,和乐融融的。
老太君感慨地拍了拍齐氏的手:“如今你也是当祖母的人了,有些事该看开了。”
齐氏闻言马上红了眼眶,那高大威武的身影浮现在眼前,她耍小性子时他小心翼翼地赔着不是的那场景还历历在目,那么好的人,怎么就那么福薄呢?
“唉。”老太君见自家女儿这般情殇,心中也不是滋味。
齐氏擦干眼泪笑道:“母亲放心,如今言儿已娶妻生子了,我这个当娘的,也没什么好挂念的了,从今以后就是含饴弄孙的日子。”
“你懂这么想就好了。”
五年了,看着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里哄着**着的女儿不吃不喝,失魂落魄,沉寂在那无限的哀思中,她是再心疼不过了。
看着依偎在自己身旁的林若岚,齐氏笑了笑:“为了这宝贝疙瘩,女儿也得振作起来。”
“知道就好。”
“不过这媳妇虽然出身低了点,但是能力倒是还可以。”
老太君早就听说了侯府的那档子事了,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啊,娘知道你不耐烦这管账之事,但是你总不能让新媳妇一下子就接手这管家权吧?”
齐氏道:“娘放心吧,我看这媳妇是好的我才放心的让她接手的。”
“你啊……”
下首的苏素则是专心万分地听着这两位表嫂说话,不敢有一丝走神,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这可是大家闺秀,名门贵女,她不能怯场,不能给自家相公丢脸!
因着在场全是女眷,所以林清言早早就退了出来了,要是他看到苏素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肯定是又好笑又心疼。
用过午膳后,苏素和林若岚则被安排到老太君的暖房里歇息。
早上起得早,此时母子俩早就困意顿生了,脱掉了鞋子和外袍,母子俩便相拥而睡了。
只是没过一会儿,便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喧闹之声,林若岚迷糊地揉了揉眼睛道:“阿娘,外面好吵。”
“岚儿先穿好衣服,阿娘问问是怎么回事。”
虽然屋里早已烧了地龙, 但是苏素还是怕林若岚冷着了,在被窝里便给他穿戴好。
“少夫人您醒了?”乐笑和乐语在门外听到两人的动静声响,忙开门上前替她穿上外袍,梳理发髻:“奴婢听见外面的下人说是一位贵人来了,因着不知什么事大发雷霆,现在老太爷正赶过去呢。”
“可知道是哪位贵人?”
“奴婢不知,不过奴婢听说是在前院那边的小花园里。”
苏素点了点头,能劳烦老太爷前去,这位贵人的身份肯定很贵重,又听闻是大发雷霆,更是担忧在前院的林清言了。
“夫人和小姐呢?”
“在太夫人房中,刚刚周妈妈来了一趟,说少夫人和小少爷醒了的话,也请过去。”
“嗯。”看着镜中的自己仪容仪表都收拾妥当了,便牵着林若岚的手往太夫人房中走去。
因着这是太夫人的卧室,所以格外的暖和些,也更精致些,檀木雕福禄寿挂屏,紫檀雕龙凤喜字炕桌,紫檀卷草纹座椅,低调显贵。
太夫人搂着林和颖正和齐氏说笑,因着聊得开心,笑得声如洪钟,让人听见就觉得老当益壮。
“见过老祖宗、婆婆。”
“睡得可好?”
“在老祖宗这里哪能睡得不好。”太夫人依旧是那笑意盈盈的模样,一点都没有担忧之意,见林若岚睡眼蒙松的模样更是喜得不撒手。
太夫人见苏素眉间有几分担忧,笑着安慰道:“是否听到她们嚼舌根?心里不踏实了?”
苏素有点不好意思道:“老祖宗真是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过您。”
“没事的,你放心吧,就是一老顽童。”
林和颖也捂着嘴笑道:“可是平西王爷爷来了?”
“除了他还会有谁敢在府中大吵大闹。”太夫人无奈地笑道:“这回又不知他要闹什么事了。”
齐氏道:“是不是他那棵葡萄树?”
“十有**了。”
见苏素云里雾里听不懂,林和颖走到苏素身旁解释道:“平西王爷爷是外祖父的挚友,每隔几天便要来一趟,他性子挺和善的,不过有时候就会有点奇怪。”
苏素小声问道:“怎么奇怪?”
林和颖托腮想了想,随后认真道:“太多了,等你见过他,你便知道了。”
苏素笑了笑,既然她们一点都不担心,那就代表没事了,丢开了这事,和林和颖开心地聊了起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赵氏和两位少夫人进来了。
赵氏笑呵呵道:“平西王知道四妹妹回来了,非得闹着见上一面,谁劝都不肯听。”
齐氏道:“原是该给他老人家请安才是了,他们现在可还在锦荣园?”
“可不是嘛,一边想来见见四妹妹,却又放不下他的宝贝葡萄。”
“既然他老人家没空,那我便去见见他老人家吧。”
齐氏牵着林若岚笑道:“岚儿随祖母去见一位爷爷好不好?”
林若岚点了点头应道:“好。”
此时太夫人也感兴趣道:“我也去瞧瞧,究竟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林和颖和苏素两人一左一右地扶着太夫人,赵氏和那两位少夫人则跟在身后,众人轰轰荡荡地朝那小花园里走去了。
还没等走进,便听到那雄厚的嗓音:“不是说好只要五日我的葡萄便能好起来的吗?都已经七八日了,怎么还是这幅样子?”
另外一把略显苍老的声音道:“老伙计啊,这葡萄它又不是人,它出什么事又不能说,不能对症下药,这病当然好不了。”
“那宫里那些奇花异草怎么就不得病,得病了还有人给它们治,为什么我的葡萄就没人能治?”
这番耍赖的话语像是让小花园里的人都反驳不了,只能听到一把温和的声音低声劝道:“平西伯伯,这术业有专攻,宫里的宫人专门伺候花草那么多年了,当然知道这花草的习性,可是要找到一个专门医治照料葡萄的人真的不容易。”
“不容易不代表找不到嘛,我不管,你们快把那人找来,不然我的葡萄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