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轰隆声,让苏紫的笑脸僵住。
硝烟弥漫,那白玉建成的弧形的楼,顿时塌了一角。
沉醉温柔乡的男人们,暂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金色小楼里妖娆的女子尖叫着四处逃散。
陆心颜因为那幅画,不敢对这个地方下手,而龙天行说动手就动手的行为,不得不说,极合陆心颜的心意。
这种肮脏的地方,毁得好!
龙天行淡淡问:“穿银红色裙子的姑娘在哪里?”
苏紫从惊吓中回过神,方才还得体的笑容已是维持不住,“龙爷,什…什么银红色…”
龙天行抬抬手,在他刚举起的瞬间,“轰隆”,又是一声巨响,白玉楼像不堪负重的玩具一般,又粉碎了一截。
那些寻欢作乐的男人们终于回过神,尖叫着,狼狈地,跑向安全的地方。
“龙爷,请给个面子,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好嘛?”苏紫几乎是咬牙切齿,面上却作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声音柔弱无依,期望博得龙天行的同情。
陆心颜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等着看苏紫被打脸。
龙天行可不是那种撒撒娇、卖卖软,就能蒙混过关的人!
果不其然,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巨大的空间似逼仄了起来,“穿银红色裙子的姑娘在哪里?”
又是这句!苏紫脸庞胀得通红,龙天行这话无疑是狠狠打了她的脸!
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怎的,她的语气半含嘲讽,“龙爷您要找姑娘,说一声就是,何必搞出这么大阵仗…”
“轰隆!”
整个白玉楼已经快粉碎一半。
苏紫差点失控尖叫。
银红色裙子?陆心颜若有所思地看向龙天行,今天早上她出门的时候,隐约看到梳云好像穿着银红色裙子。
难道梳云被抓来了?!她心下一惊,小猴子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少夫人,梳云出来找双凤,在月亮庵外面不见了。”
果然是!陆心颜心中一紧,“快派人去找!”
“我们跟着龙爷一路找,没找到人,整个月亮庵,还有这个地宫,每个角落都找过了。”小猴子道:“这里可能还有我们想不到的密室!”
这是苏紫变调的声音高亢地响起,“龙爷!您稍等!小女马上将这里所有的姑娘都叫出来!”
陆心颜捂住耳朵,轰隆声太大,她怕吓到肚子里的宝宝。
“轰隆!”白玉楼还剩三分之一。
苏紫快疯了,她的心都在滴血,她完全搞不懂眼前这个喜怒无常、又强大到可怕的男人。
和气的不行,软的不行,嘲讽的不行,现在她已经都依着他了,他为什么还不停手!?
他么底是想怎样!?
“郡主,”苏紫将目光转向陆心颜,眼中含着要胁之意,“别忘了您手上那幅画。”
她这话外的意思,竟是想陆心颜出面阻拦。
陆心颜冷冷一笑,“苏小姐,我答应你我不动手,我做到了我的承诺!至于别人动不动手,跟我有何干系?你若敢以此反口,你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苏紫一楞,被反要胁的屈辱令她又胆寒又火大,但心知此时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忍着气低声下气道:“郡主,我不是要反口,只是希望郡主看到那幅画的面子上,能出声劝一劝。”
“苏小姐,你来京城不久,怕是不知,整个京城,谁不知道龙爷不喜我陆心颜?整个京城,龙爷想做的事情,又有谁能劝得了?你敢得罪他,我可不敢!”陆心颜悠悠道,欣赏着苏紫慢慢变色的脸。
苏紫听后气息急促,面孔变形,很是狼狈,之前大气精明的面具,已裂开了一道长长的缝。
陆心颜不惧怕对上龙天行,但如无必要,她实在不想跟龙天行这样的人对上。
这个男人,太狂妄,太危险,太肆无忌惮!
武辕有所图谋,所以一切手段皆迂回婉转,以求以小博大,一旦预估损失过大,便会暂时放弃。
但龙天行显然不是,他喜怒无常,一切只凭喜好和心情行事,想做便做,绝不会因为所谓的顾忌,而改变心意。
狭路相逢勇者胜!说的大约就是龙天行这种人,而他本身还拥有巨大的实力和冷血残酷的手段,并不只是单单一个勇。
所以不光是她与萧逸宸,只怕整个天下的人,都不会想与龙天行对上!
陆心颜与龙天行之间虽然不和,但因为中毒案一事后,加上姚雪和梳云的关系,他们的关系变得很微妙。
龙天行并没有因为姚雪回来,而对陆心颜与萧逸宸的态度有所好转,陆心颜曾经以为,有些人天生气场不对盘,或许她和龙天行之间便是如此。
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因为气场的关系…
苏紫噎住,眼睁睁地看着犹如仙宫一样的白玉楼,在她眼前化成片片废墟。
“穿银红色裙子的姑娘在哪里?”还是同样的一句,看似没有半点温度,冰冷的问话。
姑娘们都在你面前了,你自己没长眼睛吗?苏紫又怒又怕,神情扭曲,身形颤抖。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从中间拉出一位穿着银红色裙子的舞姬,柔着嗓子道:“龙爷,这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龙天行忽然手一伸,人群中一名男子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卷过来,喉咙被人捏住。
圆圆的脸和身材,正事是那个户部侍郎。
“再跟爷玩花样,爷杀光这里所有人。”
男人冷漠的声音,如来自无间地狱,尽管他的神情懒洋洋,他的语气漫不经心,似乎说着随意的话,可这里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敢怀疑他的话。
浑身冰冷的杀气,配上俊美的容颜,分明就是地狱的勾魂使者。
“咔嚓”,被捏住脖子的户部侍郎头一歪,随着龙天行松开的手,倒在地上。
苏紫浑身冰凉,腿软得差点站不住。
若说之前那白玉楼被毁,她的心在滴血,那现在,她几乎要魂飞魄散了。
她再狠再厉害,也只是个女儿家。
白玉楼好歹只是死物,现在死在他面前的,是活生生的人!
不是普通人,是三品户部侍郎!
而且这里的人,全都是朝廷要员!
死一个,瞒得过去,都死了,这笔账算谁头上!?
苏紫几乎歇斯底里吼道:“你到底要找谁!?”
她端庄精明的形象,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像个快要被逼到绝境的疯婆子。
龙天行冷哼一声,轻轻勾起的一边唇角,让他又邪气又俊美,也让人冷到了骨子里。
艳丽的凤眼,像结满了冰,在这一刻变得冷漠无比,那无情的薄唇,正要吐出让所有人万劫不复的话。
“龙爷,这地宫上面是什么?”
如月下风笛般动听的声音,像从天上传来的救赎之音,将眼看就要坠入修罗地狱的人们,从死神手里拯救出来。
龙天行只是顿了一瞬,他眸光一转,舌尖上翻转的那个杀字,改成了破字。
“破!”破地宫!
“是,龙爷!”齐刷刷又响亮的声音。
陆心颜暗暗松了口气。
龙天行用那些人的生死作要挟,无非是以为这里还有密室。
但陆心颜旁观苏紫脸色,瞧她慌乱且不知所措的神情不似作伪,心知之前小猴子所言,恐怕猜错了方向。
月亮庵没有,暗道没有,地宫没有,那么地宫上面呢?
她赌了一把,好在赌赢了。
地宫里这些男人死不足惜,可那些被迫的女子,若这么死了,未免太过凄凉。
龙天行要杀了这里所有的人,以他的性子,他不会管谁有罪谁无辜。
可陆心颜身为女子,对这些女子的遭遇,难免心生怜悯。
这时龙天行身边的护卫朝他低语了几句,只见龙天行立马转身朝前走去。
看来是找到去上面的路了。
苏紫见状,完全顾不上什么形象,闭上眼,心里只想着完了,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而她身后的沈雨烟,早在龙天行出现的时候,已经吓傻了。
陆心颜召来青桐,郑重的在她耳边低声安排。
青桐神情严肃地点点头,然后走到那些掩着脸的地宫女子身边,一一低语。
然后只见那些女子听完后,纷纷撕下一块裙脚边,将头脸包住,只露一双眼睛和鼻子。
她们有序地跟在青桐后面,走向暗道,在经过陆心颜身边时,无声地行礼。
陆心颜微微点头后,带着白芷齐飞几人,向龙天行离开的方向走过去。
其实她可以效仿武辕,利用这些女子的把柄,暗中操控朝中大臣。
但她不想利用这些可怜的女子们。
她不想知道她们是谁,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她们是谁,所以她让青桐教她们,捂住自己的脸,不让人看到真容。
回到月亮庵,回到自己的家后,希望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能随着这里的消失而消失。
从此以后,那些悲痛无助通通消失,又是崭新的人生。
——
那名小五的男人,在按指示将梳云弄晕后,扛回了月亮庵。
月亮庵现在由沈雨烟掌控,沈雨烟不在,小五便将人交给了宫羽。
准备离开时,被宫羽叫住了,“等一等。”
“宫小姐有什么吩咐?”
“这是有客人指定的,将她送去地宫。”
“是。”小五不疑有他,扛起梳云就走。
宫羽唇边浮现不怀好意的笑。
她一眼就认出了梳云。
之前因为陆心颜的谨慎,她不能跟去地宫亲眼看到陆心颜的下场,心里正窝着火。
现在陆心颜的丫鬟却无端端出现,让她的怒火找到了宣泄口。
不能亲自折磨陆心颜,那就折磨她的丫鬟出出气。
陆心颜将身边那些低贱的丫鬟,个个当成宝,折磨了她的丫鬟,定能让她难受。
宫羽这般恶毒地想着,全然将自己的不幸遭遇,归到了陆心颜身上。
若不是她不肯帮她,她怎会落到这种田地?
这世上有些人就是这样,本来帮忙是情份,不帮是本份,可偏偏有些人将帮忙当成理所当然,将不帮当成是亏歉。
不过快到地宫的时候,宫羽突然改变了主意。
地宫里的龌龊勾当,宫羽现在已经一清二楚。要让每一次交易都能成为把柄,不管是被选中的女人,还是被选中的男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需要一定条件和身份,并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可以。
梳云只是个丫鬟,本身就是可以沦为玩物的身份,很显然不具备被选中的资格。
宫羽想了想,“改道去地宫上面。”
小五心里疑惑,却没有多问,他们只是负责听命令行事的人。
梳云醒来的时候,发现浑身难受,呼吸困难。
动动身体,想让自己舒服些,却动弹不得。
她睁眼一瞧,原来全身被五花大绑着。
“醒了?”一道熟悉而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
梳云抬眼望去,只见一身白衣的宫羽,正坐在不远处的桌边,悠闲地喝着茶。
“二小姐,你这什么意思?”梳云道:“梳云自问没有得罪过二小姐。”
宫羽道:“你家主子有,你便有。”
梳云忍不住冷笑,“以前的事情梳云不知道,但自梳云被小姐买来后,只有二小姐对不住小姐,小姐从来没有对不住二小姐。不光没有对不住二小姐,还看在老夫人的份上,数次救二小姐于水火!为了二小姐的名节,冒险用计让二皇子亲自上门求娶;为了二小姐不背上陷害皇嗣的罪名,让二小姐冒用小姐的诗词获得二皇子的信任;为了二小姐不被二皇子牵连,又想方设法让二皇子将二小姐遣回广平侯府!二小姐,做人要讲良心!”
宫羽被刺得面色通红,茶盏重重一放,“她是为了我吗?她是为了她自己,为了那个老不死的!”
梳云一针见血,“但受益的人是你,二小姐!”
“她既然做了这些,为什么不继续做下去?为什么不帮忙将我的名字,加到三皇子妃人选名单上!?”
梳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那日宫羽去求陆心颜之事,她亦是知情的,当时便觉是怎么会有人这么厚脸皮,现在更是觉得宫羽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居然因为这个原因,就怪罪小姐?
梳云忍不住嘲笑出声,“所以因为小姐不答应你无理的请求,你就将我绑来?想用我来要胁小姐?”
听到此话,宫羽刚才有些失控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来。
“差点忘了,你之前并不是跟你家主子一起,”宫羽幽幽道:“所以你并不清楚,你现在面临的是什么处境。”
“让我来慢慢告诉你。”她笑着道。
宫羽慢慢的,详细的,将月亮庵的勾当,将地宫,一一讲给梳云听。
她边讲边仔细盯着梳云的脸。
当梳云的面色,一点一点慢慢发生变化,从略带嘲讽,到深深恐惧,宫羽的心里,畅快无比。
当一个人痛苦无比时,看着另一个比她还要痛苦的人,她心里的痛苦便会减轻。
宫羽此刻便是如此,梳云越恐惧,她越开怀。
“你家小姐,此刻正在地宫里,沈姐姐安排了人,会好好伺候她的,你不必为她担心。”宫羽笑道。
梳云大骂,“不!不可能!像你们这种卑鄙的人,根本不是小姐的对手!”
“随便你怎么想。”宫羽笑得毫不在意,“不过我劝你,还是为你自己想想吧。”
“你什么意思?”梳云一怔。
宫羽略带嘲讽道:“你难道看不出这房间,有什么不同吗?”
梳云下意识地看向四周。
粉红色的纱帐,桃红色的被褥,色彩艳丽夸张的装饰陈设。
这样艳俗的风格,实在眼熟…
梳云一惊,“这里…”
“没错,这里是青楼。”宫羽痛快地笑起来,“听说你本是青楼出身,想来对某些事也不陌生,我特意找了个口味独特的客人给你。”
她轻轻一拍手,房门打开,一个圆滚如球,穿得金光闪闪的男人,醉熏熏地被人搀扶着进来了。
宫羽望着床上的梳云笑,“这位客人出手很是阔绰,随随便便就是一锭金子的打赏!以你的样貌身段,想来定能让他满意,得到不少赏赐!”
“美人~美人~”那男人见到床上的梳云,双眼露出淫/邪的光芒,令人作呕。
他肥腻的大手一把推开扶他的人,踉跄着朝床上扑去。
“好好享受吧,哈哈哈!”宫羽哈哈大笑,看着面色逐渐惨白的梳云,话语里满满都是恶意,“这位客人玩坏了楼里不少姑娘,希望你能撑得住!”
“美人~真美~”在更清楚地看到梳云真容时,男人浑浊的双眼发出亮光,那双手已迫不及待地开始撕梳云的衣裳。
宫羽走到门边,体贴地关上门,又体贴地对梳云道:“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了,这位客人爱好比较特殊,死活不忌,听说有新来的姑娘受不了咬牙自尽,结果…”
恶心的大手在身上游走,臭哄哄的唇舌,在脖颈间啃咬。
梳云痛不欲生,难过得想死。
从进入鸳鸯楼的第一天起,梳云就知道自己的结局。
所以无论是成为达官贵人手中的玩物,还是沦为贩夫走卒泄/欲的工具,梳云一早就做好过心理准备。
她以为自己能坦然面对,但现在,怕死的她,一直努力地只想好好活下去的她。
想死。
恍惚间,她想起自己曾对掠月说过的话,当她发现掠月对田叔动了心时。
她说鸳鸯楼的妈妈曾说过,她们这种出身,什么都可以动,唯独心不可以动,一旦动心,大约离死不远了。
后来掠月为了找到杀死弟弟的仇人,决定成为宫羽的工具进入二皇子府,舍弃已让她动了心的田叔。
那时候掠月心里藏着田叔委身仇人,有多么痛不欲生,这一刻的梳云,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以为她对情一事看得很开,所以那时她可以在牢里,飞蛾扑火般地诱惑龙天行。
可原来,当心里有了人,当换了一个人时,她只想咬舌自尽。
但宫羽离开前那句话,让她断了自尽的念头。
恍恍惚惚间,梳云感觉自己的灵魂如出了窍,整个人都变得麻木。
可当门被人石破天惊的一脚踢开,当那抹黑金色跃入眼帘时,她不由自主地放声大哭。
正在解裤子的男人被人突然打断,极为不爽地怒吼,“谁破坏老子的兴致?给老子滚!”
“这世上,敢在爷面前称老子的人,除了我爹,你是第一个。”
阴冷残酷的如来自地狱的声音响起后,笨重如猪的男人,一只胳膊被捏成粉碎,整个人被狠狠扔在地上。
两腿间,鞋面用金线绣着云纹的大脚,正在那用力碾磨。
“啊!”男人杀猪般的声音冲出房间,惊动了整座青楼的人。
“给爷将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当着他的面,喂狗!”阴冷暴戾的声音,一字一字道。
“是,龙爷!”
龙…龙爷?眼前这个仿佛来自地狱的男人,是龙…龙爷?
肥猪一般的男人,两眼一黑,也不知是痛晕了过去,还是吓晕了过去。
寒光一闪,梳云身上的麻绳,寸寸断裂。
龙天行小心翼翼地抱起泪流满面的梳云,柔声道:“别怕,爷来了。”
梳云揪着他胸前的衣裳,一边大哭一边用力捶,“你为什么不早点来!?”
“爷错了。”
冷格:…
跟着而来的陆心颜:…
卧槽,龙天行会低声下气地认错?!
这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恐怖!
他认错得如此之快,梳云一时噎住,连哭都忘了,显然也是被龙天行给弄懵了。
龙天行温柔道:“不哭了,爷带你回去。”
梳云还没反应过来,眼角余光瞧到陆心颜时,担心的话脱口而出,“小姐,你没事吧?”
龙天行:…想大开杀戒是怎么回事!?
“我没事,你呢,没事吧?”陆心颜瞧梳云身上衣裳虽然被撕烂不少,但看样子应该没吃大亏,不过还是关心地问道。
“我也没事。”梳云眼泪又流下来,“小姐,我还以为你…”
她刚才虽然对着宫羽坚定地说她们不是陆心颜的对手,可心里始终是担心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别哭了,瞧我不是好好的吗?”陆心颜道:“我们都没事,一点都没受伤,青桐我让她去做别的事了。”
她看了眼龙天行,“这说来多亏龙…”
话没说完,梳云擦干眼泪道:“龙爷,谢谢你救了梳云。”挣扎着要下来。
陆心颜也是无奈得很,她有心帮龙天行说好话,可是就这么凑巧被打断了。
龙天行满心的怜惜,变成了奔腾不息的怒气。
她眼里可有他的存在?
他让她不哭她不理,她主子说别哭立马就不哭了。
现在还想从他怀里逃开!
他只恨不得捏死怀里的女人。
梳云见他浑身戾气暴涨,身体僵硬,也不知哪里惹了他,在他怀里越发不自在,特别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龙爷,梳云没事,请放梳云下来。”她低声请求。
“没事吗?爷瞧你浑身都是毛病,尤其是脑子!”龙天行讥讽道。
你才脑子有毛病!梳云忍不住想瞪他,却在他嚣张可怕的气焰下低下头。
算了,好歹救了她,别跟他一般计较了!梳云怂怂地想,何况就算想计较,她也计较不了。
怀中女子安静下来,龙天行脸色却一点没有好起来,他沉着脸,抱着她往外走去。
经过陆心颜身边时,冷冷扔下一句,“瑞王倒是大手笔。”
陆心颜浑身一惊。
没想到龙天行居然识得皇家龙卫!
龙卫先帝给了瑞王,瑞王怕引来隆德帝猜忌不敢用,便安排在江临鬼庄。那块能发动施令的玉牌,不知何种原因留给了陆丛远,后来到了陆心颜手中。
龙卫一藏十几年,且作为先帝直属的暗卫队,陆心颜以为除了隆德帝,这世上知晓的人屈指可数。
可没想到龙天行居然知道,要知道那时候,他也才十二岁左右。
也不知是先帝对龙天行过于宠爱,告诉了他这件事,还是龙太师在世时,曾告诉龙天行此事。
但不管怎样,一个从没见过龙卫的人,却轻易认出龙卫,这份本事相当不寻常。
“小姐?”白芷的声音,打断陆心颜的沉思。
她回过神,“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