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行和梳云的大婚订在十月二十八。
这个日子,是龙天行一早选好的良辰吉日。
虽然离大婚不过一个月,但以龙天行的财力物力人力,想要办得妥妥当当,那是轻而易举。
悦心院的人客客气气地送走龙天行后,转眼又来了一个客人:公孙墨白。
“少夫人,我来找白芷兑现承诺。”公孙墨白开门见山。
陆心颜抚额,她怀有身孕,实在不想操劳。
而且白芷的事情特殊,她想操劳也操劳不了。
“青桐,将白芷叫来。”陆心颜道:“公孙公子,有什么事你们自己商量,商量好了知会我一声就成。”
“多谢少夫人。”
青桐去到白芷房间,双手环胸呵了一声,“还骗我说跟公孙公子没啥。”
白芷听她语气阴阳怪气的,道:“发生了什么事?”
“公孙公子亲自找来了,说是找你兑现承诺。”
白芷皱起眉头,“说我没空。”
“小姐说了,有什么事你们自己商量。”青桐道:“小姐怀着身子,你好意思让她替你操心?”
“我去去就来。”白芷站起身,回头叮嘱了一句,“不许跟着。”
青桐被拆穿心思,悻悻摸摸鼻子。她本想悄悄跟在白芷身后,瞧瞧她与公孙墨白到底怎么回事。
“小姐。”白芷去到正厅,跟、同陆心颜打了声招呼后,对着公孙墨白一点下巴,“跟我来。”
公孙墨白朝陆心颜拱拱手后,跟着白芷身后而去。
走到府中一处少有下人经过的小径,白芷站定,转过身。
公孙墨白扬起笑脸,红衣艳绝,“这地方人少,倒是不错。”
“公孙公子,我不记得我跟你之间有什么承诺要兑现。”白芷无视他的笑脸,面无表情道。
“上次咱们说好了,若你家小姐能平安得救,你就得答应我的求亲。”公孙墨白眨了眨桃花眼,“我还拿了利息。”
他说这话时,仅管面上装出满不在乎和轻佻的神情,然而耳尖却微微红了。
这一细节,白芷却是没有留意到,她只听到了公孙墨白无赖的话,“公孙公子,我记得我并没有答应你。”
“可你也没有明确拒绝。”公孙墨白敛起笑容,认真道:“既然没有,我就当你默认了。”
他认真的神情,让白芷下意识皱起眉头,“公孙公子,我们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公孙墨白道:“别跟我说你不喜欢我之类的话,感情可以以后慢慢培养。也别说你打算一辈子不嫁人,这个借口我不接受。”
“那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白芷一字一字道,然而盯着公孙墨白的眼,走到他面前,直到两人近得不到一分公的距离才停下。
在公孙墨白心跳加速、一片晕眩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右手被一双微凉干躁的手抓住,放到一处柔软处。
察觉到他现在手放的位置后,公孙墨白全身血液直往上冲,鼻子一热,似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
接着更让他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白芷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公孙墨白脑子轰的一下炸了,下意识要亲回去的时候,那又软又凉的唇,离开了他。
怅然若失之际,耳边传来白芷力持镇定的声音,“知道为什么了吗?”
“什么?”公孙墨白整个人晕乎乎的,刚才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就像美梦一样,他还没弄清楚是现实还是他的臆想。
“心跳。”
手掌心下不只是柔软的触感,还有剧烈的“砰砰砰”声,快得似乎要从那柔软的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公孙墨白的左手捂上自己的胸膛,那里同样是加速的“砰砰砰”声,却比右手下的速度要慢了许多。
他猛然变脸。
白芷松开他的手,后退两步,“现在知道了吧。”
此时的她面色苍白,呼吸急促,眉心不经意地皱起,似乎在极力忍着难受。
“我有心绞症,先天的,我娘遗传的。不过我比她更严重,我娘只是不能生孩子。”白芷语气淡然,似乎在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关的话,“我不光不能生孩子,连普通的亲吻拥抱都很难,更别说同房。”
“公孙公子,你愿意娶一个只能看,不能亲吻、不能同房的女子为妻吗?”
这句话在公孙墨白耳边反复回放,他楞楞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难怪当初在江临,他一气之下对她做那样的事情时,她会喘得透不过气来;难怪上次他故意靠近她,她面色苍白地躲开,他以为是吓着她了,原来根本是因为她的病。
他愿意娶只能看、不能亲吻不能同房的女子为妻吗?若是以前旁人来问,他定会不屑大笑三声。
哪有男人会愿意娶这样的女子?哪个男人不想和心爱的女子,共同探讨身体的奥妙?
他公孙墨白只是个普通的男人,不是圣人!
可当那人换成白芷时,他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公孙公子,慢走。”
这样的答案早在白芷预料之中,尽管她内心有些难受,却仍旧毅然地转身离去。
“你心里是有我的是吗?”后面男人大声道:“不然你不会因为我的靠近,而心跳得那么剧烈!”
就像有很多女人靠近过他,可他只会为她心跳加速。
白芷背对着他,停下,“公孙公子想多了,两个人只要靠得够近,心跳都会加快,不论男女!”
“你撒谎!你骗不了我!”
“就算是真的又如何?重要吗?”白芷淡淡道:“重要的是我不能与男子亲吻、同房,不能生孩子。”
从她出生起,她就没有选择权。
公孙墨白噎住,她说得没错,她心里有没有他重要吗?
那抹出尘的身影在阳光下渐渐远去,公孙墨白只觉浑身发凉,突然一阵深秋的风吹来,他一个激灵,脑子渐渐清明。
不,重要!她心里有没有他,对他来说很重要!
最少,他并不是一个人在一厢情愿。
——
凤阳宫。
生辰宴的衣裳已经送来,样式是陆心颜设计的,武蓁试上身后,宋昭和几个小宫女连连夸奖。
武蓁却半点提不起精神。
按她的想法,其实她是希望选驸马一事能再往后推的。
可太后不让。
这几个月来发生了太多事情,年迈的太后觉得若再有什么风波,她只怕自己无法再撑下去了。
在她阖眼前,她希望能看到自己亲手带大的孙女,幸福地出嫁。
武蓁无法拂太后的意。
这时一个宫女进来,“公主,严小姐来了。”
“卿若?”武蓁惊讶不已,她这个时候怎么来了?
“快请进来。”武蓁坐直身子。
严卿若蝴蝶一般的从门口飞进来,扑到武蓁身边,“长安表姐。”
私底下,两人之间从不行礼。
“卿若,你怎么来了?表姨母怎么会让你出来?是府中发生了什么事吗?”武蓁一连串地追问。
“长安表姐,你别慌,我一个一个告诉你。”严卿若看了眼宋昭和几个小宫女,在武蓁耳边咬耳朵,“不过我只想让你一个人听到。”
以前严卿若跟武蓁说话,从来不会避着宋昭,今儿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倒是让武蓁大感意外。
不过武蓁没有追问,对宋昭道:“宋昭,吩咐御膳房送些桂花糕过来。”
以宋昭的身份,这种跑腿的事情一般不会由宋昭去办,武蓁既然指明要她去,说明是要她避开了。
宋昭识趣道:“是,公主。”
然后带着小宫女们离开了。
“好了,人都走了,有什么话直说吧。”
严卿若笑眯眯道:“长安表姐,不是我有话跟你说,是他。”
她伸手一指,武蓁才发现屏风边,背站着一个高大的丫鬟,不由奇道:“她是谁?”
严卿若捂嘴偷乐,“长安表姐等会就知道了,我任务完成,去找宋昭姐姐。”
“卿若,你什么意思?”武蓁想拉住严卿若,哪知严卿若已鱼一般地溜开,往外跑了。
严卿若可以跑,她是公主却是不能的,要顾及身份。
武蓁只好坐下,对着那高大的丫鬟道:“有什么话过来说吧。”
丫鬟转过身,刚端起茶盏喝了口茶的武蓁一瞧,噗嗤一下,茶全喷出来了。
她瞪大眼,不可思议道:“严玉郎?!”
虽然穿着严府丫鬟的衣裳,脸上抹得猴子屁股似的,胸前不知用什么东西弄得鼓鼓的。
武蓁还是一眼就看出,这个丫鬟是严玉郎扮的!
扮成丫鬟的严玉郎大概也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惊悚,用一只大手掌挡住脸,“知道是我就行了,别看。”
武蓁回过神后,有些动气,“你来做什么!?”
她是公主,私下在寝宫召见外男,还打扮成这副模样。要是传了出去,丢了皇家脸面,她除了一死以示清白,再也找不到别的办法!
“卿若年纪小不知轻重,你也不知轻重吗?”
武蓁越想越气,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被严玉郎拦下。
他低声下气地道歉,“我知道,是我不对,你别生气。卿若在外面守着,不会让人看到的。”
“不让人看到,就代表这事没有发生过吗?”武蓁冷着脸质问。
严玉郎垂下头,“这事是我不对,可我不是着急吗?明天你就要选驸马了...”
“我选驸马跟你有什么关系!?”武蓁一指门外,“你马上走,不然我喊人将你抓起来,到时候丢了严府和你祖父的脸,可别怪我!”
严玉郎一听前半句,脑袋咻的一下抬起来,梗着脖子,“怎么跟我没关系啦?你可别忘了,那天在严府,我...我跟你...”
不说那天的事还好,一说武蓁气得脸都红了,“你还好意思提?!要不是看在表姨母的面上,我早就让人将你抓起来,砍了你脑袋!”
她堂堂一国之公主,这个臭不要脸的,居然敢趁她落单时,抓住她强吻她。
严玉郎顿觉脖子一阵凉飕飕的,咽咽口水,“你这么凶,除了我,谁敢娶你?”
明明他自己错在先,还敢说她凶?
武蓁火冒三丈,四处望望,发现小宫女打扫凤阳宫的鸡毛掸子。
她走过去紧紧抓在手里,指着严玉郎,“走不走?信不信我抽你?!”
两个多月没见,严玉郎本想跟武蓁好好说话,顺便说说明天选驸马的事情。
可武蓁一副什么话也不想跟他说的样子,让严玉郎也来了火。
“我就不走!”他不光不走,反而走过去坐到武蓁的榻上,一脸无赖,“你能怎么着?”
武蓁因为明天要选驸马一事心神不宁,被严玉郎这一挑衅,脑子轰的一下,什么也顾不上。拿着鸡毛掸子就冲过去,朝严玉郎身上打去。
还没挨着,便被严玉郎伸手抓住。
武蓁用力扯,“松手!”
严玉郎呵:“傻子才松手!”
武蓁越发火大,想也没想,抬脚踢他。
结果不知是不是太激动,两脚一绊,整个人朝严玉郎扑去。
严玉郎猝不及防,被武蓁扑倒在榻上。
武蓁脸红得快要滴血,手忙脚乱地要爬起来。严玉郎却福至心灵,一个翻身,将武蓁反压在榻上。
两人的身体大部分都亲密接触,不安的异样感让武蓁忍不住扭动,拿手捶他,“严玉郎,你给我快起来!”
身体摩擦得更加厉害,严玉郎只觉血液拼命往下流,撩人的馨香和柔软,让他蠢蠢欲动。
他有些被自己吓到,一把按住武蓁的手,大声喝道:“别乱动!”
那声音又急又厉,武蓁呆了一下后,扭动得更厉害。
“别乱动,再动下去出什么事我可不管。”
男人喘得很厉害,声音暗哑,额头青筋暴起,似在强忍着什么。
直到身上某处被烫得厉害,武蓁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这下脸更是红得快要爆了。
作为一个十七岁的公主,对于男女之事,她并非一无所知。
武蓁觉得很屈辱,双眼慢慢泛红,“严玉郎,你混蛋!”
她这一要哭,刚才还跟她横着来的严玉郎立马投降,“哎,你别哭啊,我又没欺负你。”
这一说,武蓁更觉得委屈了,声音哽咽,“你这样还说没欺负我?你还想怎样欺负我?你快起来。”
严玉郎开始谈条件,“我起来可以,那你不许打我,不许赶我走!”
“起来!你重死了!”
严玉郎连忙坐起来,不过手却抓着武蓁的一只手,以防她反悔。
这一闹,武蓁的气消了。
想起明天和不可知的未来,心底不安浮上来,语气便有些伤感,“有什么话你快说吧。”
“明天选驸马一事...”
武蓁黯然道:“这事皇祖母会替我看的。”
“你自己没什么想法吗?”
武蓁低着头不出声。
“太后娘娘那么疼你,你想选谁,她老人家一定会同意的。”
“我知道。”
严玉郎一喜,“那你看我怎么样?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娘又疼你,你要是选我做驸马,不用担心会有人欺负你。”
武蓁哼了一声,“不怎么样。”
被嫌弃了,严玉郎面红耳赤,“我哪里不好了?整个京城不知多少女子想嫁给我!”
武蓁无所谓地道:“那你就去娶她们,表姨母一定会很高兴。”
严玉郎气得拔高音量,“你...你故意气我是不是?我都说了让你选我作驸马,难道我的心意你还看不到吗?”
“你这个人说话没一句真!小的时候你也说长大了做我的驸马,可一转身,你就跟你那些小伙伴们说,以后绝不会娶又胖又丑的长安公主。”
“你不会是因为听到我小时候说的那些话,所以后来对我态度大变吧?”严玉郎瞪大眼,难怪小时候武蓁跟他关系很好,总是玉表哥玉表哥地喊他。后来就不怎么理他,还摆公主的款。
他那时候年纪小,几次热脸贴了冷屁股后,起了逆反之心也开始跟她对着干,然后就这样一直吵吵闹闹到了现在。
严玉郎连忙解释:“我承认小时候是我不对,我那时候脸皮薄,他们天天拿我和你开玩笑。我不好意思所以才当着他们的面说了那样的话,其实我心里不是那样想的。”
“反正过去的事情,你想怎么说都成。”
严玉郎见她不信,急得举起三根手指头,“苍天在上,若是我严玉郎刚才所言有半句虚假,叫我天...”
武蓁厉声打断,“你疯啦!?你不为表姨母想想?”
严玉郎呵呵一笑,“我就知道你相信我。”
武蓁瞪了他一眼,随即整个人又颓丧起来,“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你别忘了,你祖父、表姨母表姨父,你们严家,均对你寄予厚望。若成了驸马,不能入仕,你就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我知道,可我顾不了这么多!要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我做不到。”严玉郎道:“所以明天,不管怎样你都必须选我!否则...”
“否则怎样?”
严玉郎突然欺身在她面上亲了一口,“否则我就告诉所有人,我在严府亲你的事情!”
武蓁气得面红,手中的鸡毛掸子就要挥过去,严玉郎一把捧住她的脸,“不行,还得盖个章!”
他亲了一下她的唇,又道:“这次你要是咬我,明天可就证据确凿了!”
武蓁:...“唔~”
外面的严卿若拉着宋昭,偷偷听着里面的动静,见两人似乎谈妥,均放下心来。
严卿若心中默道:对不起了长安表姐,大哥说我今天帮他,以后他就帮我和仪哥哥。为了我和仪哥哥的未来,我只好出卖你了。
——
今日长安公主生辰宴兼选驸马之日,因为隆德帝昏迷不醒,宫中并没有布置得过份夸张。
前来参加宴会的各大臣们、名门公子小姐们,也都只小声交谈,不敢大声喧哗或嬉笑。
整场宴会都很克制,生怕会惊扰了谁似的,轻声细语。
太后撑着出了席,她身体不好胃口也不好,吃了两口后便放下筷子,打量场中来参加宴会的那些年轻的公子们。
为了方便太后看人,那些有意娶武蓁的公子们全都坐在一起,足足坐了四席。
至于严玉郎却是不在其中,他知家中不同意他尚公主,若他说出有这种心思,肯定会被关在家里不准来宫中。
他瞧着那些拿眼光放肆瞧武蓁的公子哥们,气得酒杯都快捏碎。
太后将那些公子们全部打量了一番,并不是特别满意。
但没办法,没有哪个世家,愿意用最优秀的男儿来尚公主。
她挑了几个觉得不错的,低声询问武蓁的意见,“长安,那个蓝衣的吴大学士家的,你觉得怎样?”
“但凭皇祖母作主。”
“那个青衣的李公子呢?”
“长安相信皇祖母的眼光。”
“长安啊,”太后握住武蓁的手,“女人后半辈子过得好不好,可全看嫁的什么样的男人了。你可不能这么敷衍了事,让皇祖母日后走得不安心。”
武蓁听得鼻子一酸,她知道太后是真心为她好。
于是便抛开羞怯,开始与太后对那些公子们品头论足。
晚宴过后,便到了心照不宣的选驸马环节。
“启禀太后娘娘,瑞王,长安公主蕙质兰心,贤良淑德,臣倾慕已久,今日想求娶长安公主,请太后娘娘,瑞王允许!”
“启禀太后娘娘,瑞王,臣去年曾言,自三年前见过长安公主一面后,被长安公主的美貌才识深深倾倒,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今年臣还是同样的话,请太后娘娘、瑞王成全臣的一片痴情,将长安公主下嫁与臣!”
“启禀太后娘娘,瑞王...臣愿求娶!”
“启禀太后娘娘,瑞王...臣愿求娶!”
那些有意向的公子哥们,一个个不甘示弱地,纷纷站起来表示求娶的意向。
一时安静的宴会,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
太后听完后,象征性地问了一句,“还有没有人?”
“有!微臣想娶!”严玉郎自人群中站起来,“臣严玉郎,与长安公主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臣懂她怜她,爱她重她!请太后娘娘瑞王,将长安公主许配给臣!臣愿对着苍天发誓,今生今世绝不负她!”
严玉郎一站起来,不只太后惊了,在场绝大部分的大臣们都惊呆了。严玉郎对于严家是怎样的存在,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不少人将目光投向严尚书,在见到严尚书气得快要昏过去时,方明白这是严玉郎一意孤行。
太后也注意到了,说实话,这求娶的几十人里,论品性才能,自然是属严玉郎最拔尖了。
可严家怎会同意他娶?就算她用皇权压住了,日后武蓁嫁过去,里外不是人,又哪会有幸福可言?
太后正要拒绝,武蓁突然道:“皇祖母,长安不孝,长安恳请皇祖母将长安降为郡主!”
降为郡主?这下底下顾不得隆德帝病重,不好大声喧哗一事,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要是武蓁降为郡主,娶她的人便可正常入仕,可郡主虽高贵,跟公主比起来还是差太远。
以这些公子们的条件,何必非要挤破头娶一个郡主?武蓁又不是什么天香国色的大美女。
没了公主的头衔,不过就是个普通大家闺秀罢了。
虽说太后依然宠爱,可太后能活多久?
若将来是武昇继位还好些,若万一将来是瑞王继位呢?
这样一个只郡主头衔的公主,可真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一时间,原本人人求娶的长安公主,因为自请降为郡主,变成了鸡肋一般的存在。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臣愿意!臣愿意求娶!不管她是公主,是郡主,或者只是一名普通的寻常女子,臣都愿意娶她!请太后娘娘、瑞王成全!”
清风殿响起严玉郎掷地有声的声音。
太后若有所思,“长安,你怎么看?”
武蓁面一红,“但凭皇祖母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