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皇宫!”严真真在一分钟之内便作出了决定,“不过要把螺儿先送回别院。嘻嘻哈哈,你们认识路真是太好了!”
两只小白虎因为得到了严真真的表扬,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锋利的白牙,未免让这些可爱劲儿大打折扣。
山中之王,哪怕幼兽,也非同一般。况且,这两只还不是普通的老虎,有着极其高贵的血统。严真真在心里发了一声感慨,从袖子里摸出剩下的大半截紫参。
“我们饿了。”两只小白虎垂涎欲滴地盯着紫参。
严真真也不吝啬,直接一拗两段,分别递给了它们。手里,还剩下一截小的,那是留给螺儿的。这时候,严真真有点怀念王志中了。
如果有他在,她便可以把螺儿扔给那截大木头了。而留下的几个侍卫,似乎不大靠得住。至少,她们在外面一整天了,也没有人找过来。唉,一群失职的侍卫···…尽管也出来的时候,也是竭力避免被他们侦知的。
“王妃?”螺儿显然并没有能够安心入睡,看到严真真归来,才松了口气。
“先含两片紫参。”严真真把一小截紫参递给她,“这里有路可以通到外头,我们不用和熊罢子抢洞口了。”
“紫参太贵重了,奴婢如今无碍。”螺儿忙把紫参推了回去。
“如今是什么时候儿?”严真真嗔了她一眼·“赶紧地含着,我可背不动你!”
螺儿惶然:“奴婢怎敢……”
严真真略含怒气的眼眸,终于让螺儿缴械投降。她也不想成为严真真的负担,早一刻恢复气力,也能早一刻脱离险境。若是连累了严真真,她才真是万死莫赎。
“现在能走么?”严真真看着很沉得住气,其实心里早急得想要挠墙了。只是不想给螺儿压力,是以才装作不急的样子。以前自知帮不上忙,还能为自己找点正经事儿来做。既然知道这个山洞能通往皇宫·她哪里还能按耐得住?哪怕帮孟子惆递个消息也是好的。虽然一时之间·她还没有想到递消息的方法。
螺儿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只道严真真与自己一样,急于回到别院。毕竟,那里还安全。于是勉力站定,试着走了两步,才释然一笑:“奴婢能走的。”
严真真仲出手扶住:“别逞强。若是不能走,咱们再歇个半日。这会儿天色已暗,并不急在一时。”
“奴婢可以的。”螺儿笑道·“那紫参的效果果然很好,刚刚还浑身软绵绵的提不上力气,这会儿竟觉得举步若轻了。”
“那咱们这便走罢。”
“这······这是什么?”螺儿站定,才发现严真真的身后,有两只毛茸茸的小动物。看那身量,跟猫差不多。可猫儿的头上,有“王”字么?还有,那两只小东西睁开眼睛的模样,怎么透着股凶相?
“是一对小白虎,就是它们帮我找到的路。”严真真笑着解释。“白虎?”螺儿倒抽一口凉气·“四神兽之一的白虎么?”
严真真不想耸人听闻,淡淡地说道:“普通的白虎而已,是虎的亚种。莫要管那么多,赶紧走罢。来,嘻嘻哈哈·给我们带个路,回别院去了。”
螺儿再度有石化的迹象:“嘻嘻……哈哈······”
“我给它们起的名字。”
这样的名字······螺儿第一个感觉·便是很名不符实。人家虽然小,但也是老虎·不是该起个譬如“追风”、“逐日”这样威风八面的名字吗?
不过,两只小老虎显然已经认命了·严真真叫什么······那便什么罢,依然很快乐地你追我逐嬉戏着,还顺脚带路。
黑暗里并不觉得时间流逝,除了严真真偶尔说两句话,便悄无声息。要知道,说话也是要耗费体力的。一个是伤员,一个则根本没有逮着机会回空间休整。
中间坐地休息了两回,才隐隐看到朦胧的光线。
“那是洞口!”螺儿欣喜。
“是啊,总算是出来了。”严真真也不知道是否该感激那只棕熊。若非它追击,她哪里会躲进这个山洞?若非它守在洞口,她又怎会想另找出路?当然也就谈不上通往皇宫,有帮助孟子惆的可能了。
两人相扶着走出山洞,都不由自主地呼了口气。
外面的空间,呼吸着便觉得新鲜。
“王妃、王妃快看······那里·……”螺儿忽然拽紧了严真真的手臂,一向极有分寸的她,竟把严真真拽得腕骨生疼。可是她语气里的惶急,让严真真也不及呼痛,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顿时张大了嘴巴。
火光!
“王妃,那里是······那显是……”螺儿的声音已经哆嗦得不样子。
相对于那片火光的经。热度,严真真的心凉得跟冰块似的。那里…···按照方位,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临川别院。
“我们快走!”她想也不想,拉起螺儿便往别院的方向走。小白虎们的方向感很好,这个洞口离别院并不遥远。尤其有一团熊熊绵烈火作为参照物,她根本就不会走冤枉路。
小白虎精力十足,在前面开路。而严真真和螺儿虽然气喘如牛,但还是勉力地向着火光冲去。那里,还有秀娘和一对会看着王志中脸红的侍女!
“真真,你别过去了,看那火势,根本不可能有人还能活着。”小黄鸢飞得高,看得远,在空中盘旋了一阵,便对着汗如雨下的严真真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也要回去看看。哪怕能救出一个,也是好的。”严真真低喃。
“你看这火势······分明是一个都救不出来。我们赶去的时候,估计连骨头都给烧化了。”小黄鸢嘀嘀咕咕。
它的话,让严真真一下子想起了火葬场,毛骨悚然地打了一个寒噤。别院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连服侍带打杂的人,总有四十来
难道一个都活不了吗?她不信!至少,她希望秀娘能活下来!
“王妃!”螺儿的气喘得比严真真还要急,不过声音已经镇定了下来,“王妃别急着过去,人许纵火的人还在周边。若是王妃露了面,恐怕……”
严真真心里一寒。这时候才想起了这场火灾,怕并非是天灾,应是人祸。
恐怕还真是自己所谓临川王妃的身份,惹来了这场灾难。她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我也要去看看情况。若是有人侥幸未死,也好救治。”
“我去看看,你留着。”小黄鸢用从所未有的严厉语调说道,不待严真真回答,便翩身飞了过去。
“等等!”严真真大喊,可某鸟充耳不闻,早如离弦的箭一般,掠过枝头不知去向。
“是,咱们在这里先等着。”螺儿急得额头生汗,“不不,王妃在这里等着,奴婢过去瞧瞧情况。”
严真真把她一把拽住:“要看,也得我去看。你伤势未愈,不要命了!快坐下歇着,我这里还有紫参,含在嘴里。”
“如今已没什么了······”螺儿待要推辞,严真真二话不说地把参片塞进了她的嘴里。
螺儿只得眼泪汪汪地接受了。
“王妃也莫要去,若真有个什么好歹,那······”螺儿含着参片,还不忘劝说严真真。
“好,我不去。”严真真点头应了。小黄鸢虽说爱跟她拌嘴,但做净还有点靠谱的。至少,看它对严红鸾的作为,便知其手段。
“我们现在能做的······”严真真叹了口气,“似乎也只有等待了。”
螺儿伤势尚未痊愈,虽仗着紫参狂奔一路,这时候早撑不住地跌坐了下来。拼命地喘了几口气后,鼻尖上的汗渐渐收了,睡意便涌上来。她狠狠地捏了捏自己的大腿,用强烈的刺痛感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
严真真坐立不安,坐下去又站起来,目光始终眺向别院的方向。
“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她终于忍不住。
那只鸟即使发现生者,恐怕也无法救治。毕竟是一只鸟,力气再大,能叼得动一个成年人么?
“王妃!”眼皮直打架的螺儿一个激凌便醒过来,狠命地抱住严真真的双脚,“不行,王妃不能去,奴婢去便是了。”
严真真又气又恼:“你伤成这样,顾着自个儿便是了,还能顾得着别人?放心,我也不会鲁莽行事,悄悄儿地掩过去便是了。我看我的衣服,的本便是深紫色的,在夜色里也不怕人瞧见。”
“太危险了!”螺儿却仍坚持己见,“王妃若实在放心不下,奴婢去也就是了。”
“我能让你去么?”严真真苦笑,“好容易用紫参把你这条小命儿给捡回来,还能让你把小命儿送掉?别院里那么多人,我觉得总会有几个幸存者罢。”
“这样大的火,也不知是几时烧起来的。若能逃的,早便逃了。若是没逃的,这会儿也不可能还……”螺儿虽然说得镇静,可眼眶里却蜿蜒地落下了两行泪。
这些人,都是与她们朝夕相处的啊!何况,这里头,还有秀娘呢!
“不看一看,我终究不能死心。”严真真断然摇头,正要挣开自己的手腕,却见小黄鸢如一颗流星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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