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小白虎还真的很粘着你啊!”孟子惆看着小白虎在严真真怀里舒舒服服地打着鼾,忍不住有点吃味,“你把它放下来,让悦儿带着罢。”
“以前也没见它这么粘我啊……”严真真抱得手臂发酸发麻,可是某白虎却像是犯了懒病,竟把她的双臂当成了自己的窝。
孟子惆的脚步一顿:“以前?”
严真真自悔失言,忙强笑着解释:“就是以前遇见它的时候嘛,一会儿便蹿得没有了人影……不,是虎影儿。”
“一回生,两回熟,大概它跟你熟了。真是奇怪,别人怎么哄它都不行,再好的东西它连看也不看一眼,只认你一个。”孟子惆苦笑着摇头。
严真真好笑,要知道,某虎可是吃惯了紫参的,凡间再珍贵的东西,在它的眼里也不过等闲食品,哪里会入得了它的眼?
“赶紧走罢,军队都在等你呢
!”严真真嗔道,目光看向门外。
“唔,时辰不早,我该走了。关于神兽的事,便交给你处理,我相信没有人能比你处理得更好。不过,你可别玩得太大,反倒弄巧成拙啊!”
严真真气结:“我就这么不靠谱啊!”
她瞪着眼睛的样子,看在他的眼里,却像个孩子似的可爱。忍不住,便拿手指在她的肩上轻轻一按:“靠谱儿,你办事,我放心。”
“你真能放得下心?我自己都不敢打包票儿。”严真真咕哝了一句,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推了他一把,“还不快走?真误了时辰,可不是个好兆头。”
孟子惆失笑:“出门打仗的人是我。不是你吧?”
“我是皇帝不急急太监,行了罢?”严真真白了他一眼,嗔道,“再不走,你的将军们可要冲进来抢人啦!”
“谁敢在我的王妃面前抢人?”孟子惆大笑,“好了,我该走了,记得不要随意出王府。”
“知道啦!”严真真噘了噘嘴。“比老头子还罗嗦,你是不是提前进了老年时代啊!”
“就知道贫嘴!”孟子惆无奈地苦笑,“别人送夫上战场,都是哭哭啼啼舍不得,你怎么像是恨不能敲锣打鼓送我走?”
“难道你想抹眼淌泪地走?”严真真愕然。
“不解风情!”孟子惆无可奈何地把她揽过来,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吻便落在了她的脸上。但紧接着。却忽然下颔处露出了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少调皮了,哈哈。”严真真嗔恼地拍了拍它的脑袋。
小白虎笑嘻嘻地摇着脑袋,摆着尾巴,一副讨好的模样:“不许他占你的便宜。”
孟子惆听不懂虎话,看严真真笑得花枝乱颤,很无辜地问:“它说什么了?”
“它说啊……”严真真笑意盈盈
。“你再不走的话,它要非礼你啦!”
“是公的还是母的啊?”孟子惆没好气地想要拍它的脑袋,却被它竖着虎毛的模样小惊了一下,“还凶得很?真真,你可别掉以轻心。”
严真真拨开了他的手:“别胡闹了,它以为你在欺负我呢,所以要保护我啊!看看,神兽是有灵性的。”
“那不如下次换你来欺负我罢。”孟子惆调侃了一句。终于还是正了正面色,“我真该走了,有什么事告诉冰荒,他会及时送信给我的。”
“冰荒不跟你走么?”严真真急忙追问。近年来,每逢大事。孟子惆总把冰荒留给自己,哪怕有时候只当个简单的护卫。她知道。随着地年来的历练,冰荒承担了更多的任务。几乎已成为孟子惆幕僚团的重要成员。更重要的是,他的左手剑,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但无论反应还是杀伤力,在众多侍卫中都是名列前矛的。
“让他留下罢。”孟子惆看了一眼冰荒,显然关于这个决定他们已经早就沟通过,冰荒的脸上,并没有意外的神情。
“可是,他跟在你身边,才能一展胸中所长啊!你手把手地教了他这么久,留在家里不是觉得大材小用吗?”严真真倒替冰荒叫屈。
跟着自己,便失去了赢得军功的机会。这对于一个意气奋发的人来说,将是个多么残忍的决定!严真真从冰荒毫无波动的容色上,看到了燃烧的火焰,更觉得有必要替他争一争。
“守得你平安无事,便是他最大的功夫。”孟子惆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一个字,转身大步流星而去。
严真真急忙拔腿追出,却见他已在府门口翻身上马。她从来不知道,这样一个平常的动作,在孟子惆做来,却显得潇洒帅气。
西山日暮,霞光退近。严真真却觉得,仿佛又看到了阳光普照。原来,上马这样的动作,竟然可以比她现代看到的芭蕾舞还要优雅。
这算不算情人眼里出西施呢?她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却像是痴迷了一样,攀着门廊的柱子发呆。
“王妃,该回了。”悦儿轻声道,“王爷出征,战无不胜,王妃不必担心
。”
“恩,我知道。”严真真莞尔露出笑意,“我相信他,最后的胜利是属于他的。只不过这个过程啊……有点让人揪着心。”
悦儿想要接过小白虎,哈哈却呲着牙咧着嘴朝她低吼一声,把小姑娘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严真真看得好笑,又嗔怪地拍了一下哈哈的脑袋:“调皮,不许吓人!”
“好罢,那我还是回空间去吓吓小白、太白好了,外面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小白虎“说”着,张开嘴打了一个呵欠,忽地跃至地面,一躬腰,便飞箭似地蹿走了。
悦儿惊魂未定,战战兢兢:“王妃,这么小的老虎也凶得很,王妃可不能整天地抱着它了。万一虎要噬人,那可怎么办才好?”
“怕甚么!”严真真满不在乎,“哈哈跟我很亲的,我的话它都会听,乖巧着呢!才刚我不是说了它两句,便不再捉弄你了么?”
“那叫捉弄啊……”悦儿灰头土脸,“王妃,再抱着小老虎,也不能把它调教得听话呀!时间既是这样的紧,王妃也该训练一下它的举动。”
小白虎还需要“训练”么?严真真好笑地想,她根本不担心嘻嘻和哈哈会把戏给演砸了,倒是担心它们演得过头。
“真真,我和嘻嘻都太小了,装神兽也装不像啊……”哈哈在严真真蹙着眉头想法子的时候,百无聊赖地用爪子扒拉着她的砚台,似乎对这么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抱以了极大的好奇。
“是啊,我在想能不能把你们变大一点儿,真是的,什么时候你们才能长大啊!”严真真苦恼的抚着眉心。
“让我父亲来罢。”哈哈玩得不亦乐乎。
“你知道你……你的父亲在哪里吗?”严真真吃惊地问。
“那当然。”哈哈很奇怪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他是我们的父亲,怎么会不知道在哪里?”
严真真眨了眨眼睛:“那……那你父亲也知道你们在哪里吗?”
“当然,要不然他会放得下心啊?就是他说空间里很适合我们修炼,我和嘻嘻才能留下来嘛
!”
“呃……”严真真的小心肝儿颤了一颤,想到小木屋里的那块虎皮,似乎两只小白虎都没有流露出伤感的神色。她不知道神兽白虎会不会告诉儿子,自己虽然不是杀它们母亲的凶手,至少也算得上是帮凶罢……
“还是用不着找你们父亲了罢,这么一点儿小事。”严真真急忙拒绝了这个诱人的念头。与失去两只小白虎比较,她宁可放弃这样一个天赐良机。
“小事你还把眉头皱得这么紧?”哈哈很不客气地戳穿了她的假话。
严真真醮了墨正要写,忽然瞪大了眼睛,惨叫一声:“哈哈,你在玩什么啊!”
“不过一个破砚台罢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哈哈看着被自己翻了个儿的砚台,不以为然地扶正。
“你的脚……天哪,你的脚变成黑色啦!”严真真却仍然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乍乍呼呼地指着哈哈的四肢。
这还叫白虎么?自膝盖以下,已经被墨汁染黑。
“漂亮吧?”哈哈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你干脆再研点儿墨,让我全身都染黑嘛!”
严真真抚着额呻-吟:“你是白虎啊,神兽的后代,怎么能变成黑虎?天哪,若是你父亲知道,一定会杀了我的”
“不会,你待我和嘻嘻恩重如山,父亲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哈哈笑嘻嘻地凑了过来,染了墨的爪子搭在严真真的肩上,立刻印上了两个墨团子。
“哈哈!”严真真怒瞪了它一眼。
“一件衣服罢了,洗洗……扔掉就算了。”哈哈一点都不觉得心虚,反倒理直气壮,“反正你现在的身家,就是一天换个十七八身衣服也换得起。我就不明白,你做什么要替临川王省银子,他又不在乎这么一点两点的。堂堂一个王妃,过得还不如县官夫人。”
严真真哭笑不得,把它从自己的肩上扒拉下来:“你现在还是白虎么?我不能拿一只半黑半白的老虎去冒充神兽,又不是熊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