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莹没想到徐慧慧会跟到这里来,一时想不起惠城会有同学。
章婷:“听口音是你的老乡,只是穿着有些夸张,有点肥。”
区莹这才想到是徐慧慧,吃惊的说:“啊!不是吧,你看到她了?”
章婷:“真是你同学?是她过来跟我打招呼的,说你们之间有点误会,我直接说不认识你,把她撵走了。”
区莹:“撵走就对了,在飞机上碰到的,本来嘛,也没啥误会不误会的,老同学几年不见,是她在飞机上太气人,我才不理她的。”
她把飞机上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也把章婷气够呛,还好自己没让他纠缠,把她撵走,要不自己常年在惠城,跟这样的人扯上,还不给烦死。
两人说着话到了餐厅,章婷说:“中午我们吃西餐,晚上我带你吃海鲜,海鲜没热量,不长肚子。”
跟肥胖抗争是女人一生的任务。
区莹:“您请客我来买单好吗?您陪着我,还得让您花钱,我这心里过不去。”
章婷:“有啥过不去的?别的不敢说,你在这待着,吃饭住宿还是能负担的起的,你安心待着就行。哪天到了冰城,我就赖上你,让你天天陪我吃好吃的。”
区莹:“说定了,一定让我做一回地主。”
章婷:“好!不过,我可不是一个人吃,我得带上陈斌,他可一个人顶俩人的饭量。”
说完自己都笑了。
区莹:“行,保证天天换着样子吃。”
两个人说着笑着看着男侍应生把菜品一一端上来,章婷说:“我们别光顾说了,饿了吧,赶紧吃。”
区莹以前吃过西餐,刀叉的规矩倒是知道一些,说道:“好的姐,我们一起吃。”
其实徐慧慧并没有走远,她走到道路的转弯处感觉章婷看不到她了就站了下来,等了大概一刻钟,伸头看看大厅外已经看不到章婷,这才慢慢折返回来,偷偷摸摸的进了大厅,没看到章婷和区莹的踪影,她停在门口张望了一下,这个点,很可能去了餐厅。
天鹅湖宾馆有中餐西餐还有海鲜数个分部,每个分部都有不同的包间,如果找可不容易。
她也不敢一个个找,真碰到了还是一鼻子灰,她脸皮再厚,也不想被人家恶语相向。
她只是不死心,想尽量多了解一点区莹或者她惠城朋友的事情。
徐慧慧高中毕业就过来在惠城混,到现在足足有五年。她不像张玲玲一样来惠城后一头扎到电子厂服装厂,她吃不了那样的苦,她也不想吃那样的苦。
她到这里是朋友介绍,朋友是做夜场的。她先是在酒吧做陪酒女,后来又到夜店坐台,再后来身材走样,实在是没啥生意,才转行做了妈咪,专门在夜场带坐台女。
做妈咪也有不少好处,不光能在坐台女身上抽钱,酒水里面才是大头。一个包间一夜下来至少一万起步,她就能抽四千。
问题是,她手里得有漂亮的能说会道哄客人开心的坐台女,生意才会好,抽成才会多。
她从老家偏远山区找了几个渴望出来赚钱又没有门路的姑娘,花言巧语骗人家出来为她卖命。
几年下来,钱倒是挣了不少,只是腰包里没剩几个子,反过来养小白脸,又都送给人家。
她有一次陪姐妹去酒吧玩,看上了一个男侍应生,谁知人家对她不怎么感冒,她就天天下了夜场去酒吧,专门点他服务,每次都是大把小费,就这样去了一个月,终于把侍应生追到手,变成了她的俘虏。
追是追到手了,口袋却瘪了下去。
后来她才知道,侍应生才是高手,假装清纯骗了好多她们这样的女人。
可她不后悔,谁让她好这一口呢。
前些天她回冰城****,回来的时候正好跟区莹坐在了一起,这才有了今天的故事。
她觉得区莹是做大事的人,她的朋友身份也不会低,有机会认识,自己在惠城混,肯定有用处。
只是她自己不去照照镜子,就她这形象打扮,一看就不是啥好人,谁敢接近她?也难怪章婷第一眼就感觉厌恶,躲还躲不及,怎么可能接近。
徐慧慧不知道啊,她自己还觉得自己挺美呢。
要说,都过去这么多年,徐慧慧但凡正常一点,区莹也不至于不理她。中学发生的事毕竟大家都还是个孩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成年后那一篇就算翻过去,不可能总抱着不放。
可是,飞机上那一出,就算没有学校的事情,完全是个陌生人,区莹也不会跟她交往,就这人品,十足的垃圾,怎么可能让她粘上。
徐慧慧在各个餐厅门口溜达,希望再次来个偶遇啥的,自己低头弯腰真诚跟区莹道歉,能重新修复她们的关系,然后认识她的朋友。
可是不凑巧的很,她把自己都转累了,也没看到她俩的踪影。其实区莹和章婷根本就没在包间,就在西餐厅的大厅里,只是她俩的位置旁边正好有一个圆柱子,从外面看,挡的严严实实。
她又不能刻意张望,所以她在西餐厅外边转了好几圈都没看到她们。
有好几次保安问她需要什么,她只好编理由说走错了包间,慌慌张张的再去别处。
看着没啥希望,她只好灰溜溜的出了酒店,去往自己的住处。
章婷和区莹边吃边聊,吃了一个多小时才吃好出来,到二楼咖啡厅去喝咖啡。
她俩找了一个靠窗位置坐下,可以看到江面上穿梭的船只。
冰城的松江也很壮观,只是它冬天会结冰,肯定看不到船,倒是可以跑汽车。
惠城季节不分明,最冷的时候加一件长袖,最多就是一件外套或者薄毛衫,就算是过冬天。
对没有离开过惠城的人来说,下雪天只有在电视或者电影里见到过。真实的寒风刺骨,大雪纷飞的感受,完全没有概念。
区莹早上还在寒风中赶路,几个小时后,穿着夏天的衣服坐在珍江江边喝咖啡,想想还是蛮神奇的。
从自己上飞机到落地以及到现在,她没跟范广进打过电话,范广进也没有询问她是否平安,到了惠城怎么安排,在干啥,好像他俩没有任何关系,完全不是一个屋檐下的两夫妻。
区莹有那么一点点失落,觉得缺少了点啥,过一会儿也就消失不见,让跟章婷重逢喜悦给冲的干干净净。
夫妻过到这个份上,估计除了结婚证上的名字没有分开,在彼此的内心,早就没有了对方。
区莹品着这没加糖的咖啡,犹如现在的自己,苦涩的味道很贴切的把自己的人生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