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对,”傅三娘要的就是‘女’儿硬气,她生的‘女’儿她欺负可以,别人想要欺负那是‘门’儿都没有,“公孙笑是个表里不一的人,他名声在外也是褒贬不一,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你这笨丫头别再傻里傻气的,拿出点傅家人的灵敏聪慧,别被他拿捏在手心里。”
“请母亲大人赐教。”她倒是想立刻成为无所不能的‘女’强人,可长城不是一日建成,她没那天赋也没有那心机。
“现在教也来不及了,”傅四姐哇哇大叫,她这个笨妹妹,平时懒散,现在来临时抱佛脚,哪赶得急啊,晚膳过后,她就要跟公孙笑回抚远侯府,“就算娘真的手把手教你,说不定一回到公孙家,你就什么都忘光了。”
阿临袖手支起下鄂,很认真的考虑四姐说的话,这是有可能的,很多事她都不经大脑,再轮回一圈,未必想得起来。
不过——
为了不让以后的日子难过,她必定会用心记下。
“‘女’儿会努力的,”她只能这么说,苍白无力的几个字让傅三娘的额角‘抽’了‘抽’,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原是想着公孙笑是个磊落的人,眼下看来,他未必完全磊落,在他们面前已经能睁着眼睛说瞎话,那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德‘性’。
傅三娘当即传授了一番,该叮嘱的直接言简意骇,就怕她这闲散惯了的懒‘女’儿记不住,教了也白教。
几番下来,阿临的表现倒是让傅三娘大大的意外,她所说的,阿临尽一字不差的全数能够复述下来。
傅三娘原以为是小‘女’儿碰巧说对的,再试探一番,果真如她所料,阿临尽有出奇的记忆力。
“清秋,去,把‘床’前几案上的‘女’述拿过来。”这本‘女’述是傅家几位‘女’人合力所诸,过些日子就要‘交’给书坊刻成书籍对外出售,‘女’述共分为三部份,一为为人‘女’时该注意的事项,与自身修养,二是为人妻时该注意的事项与自身修养,三则是为人母时该注意的事项与自身修养,傅家的‘女’人们可是‘花’了好几年的心血经自身经历所诸,傅家的男人们都看过,对此书颇为赞赏,料定,此书一旦发行,必定在大陈王朝引起‘潮’流,风靡一时。
“是,”傅清秋应是,这‘女’述她们几个姐妹也是瞧过的,颇有指引之法,未也嫁的闺‘女’,已嫁的新‘妇’,已为人母的夫人太太们,若有‘迷’惘时,瞧瞧此书,会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傅清秋移步,在几案上拿过母亲亲笔所书的‘女’述,递‘交’给阿临,“早前原是想拿给你瞧瞧的,”傅三娘看着阿临接过‘女’述,解释道,“知你不爱看书,只好吃与睡,也就不让人拿着你不爱看的书去烦你。”
“谢谢娘亲体谅,”知‘女’莫若母,她的确是这样的人,阿临翻开手中的书,母亲的字很秀雅,随父亲,是嫁入傅家之后改的,母亲爱着父亲,爱得深入骨,父亲的一举一动在母亲的眼里都是完美的,既然是完美的东西,必定要学到手,母亲的字与父亲已有七分相像,差的就是些风骨,“‘女’儿惭愧。”
“你是该惭愧,‘浪’费了大好的时光,”人的一生,没有几年好时光,阿临十六,是最美好的岁月,都在她的睡与吃中度过,若是一生皆能如此,也算是她的福气,奈何,现在嫁的是公孙笑,只怕她以后的日子无法再过得这般悠闲自得。“先瞧瞧,再告诉娘,有什么心得。”
“现在吗?”阿临惊道。
几位姐姐也颇为讶异,‘女’述可是‘花’了娘们伯母叔母们不少的年月才有所成,里面是有大智慧的,光是眼下急促的瞧上几眼,能看得出什么心得来。
“娘,会不会太急了?”傅大姐道,“不如让阿临带回公孙家好好领悟。”
“是啊,娘,”傅二姐也说道,“阿临这一时半会的,也瞧不进去,您还是好好的再跟她讲讲理,书就等她回去再瞧吧。”
“你们吵什么吵,”傅三娘不奈一挥手,“让她瞧几眼,不会吃了她,”这几个丫头,平日里在外面面前是稳稳重重的,‘私’底下却也是‘毛’‘毛’燥燥,“娘是她亲娘,不是恶婆婆,不会刻意为难她,”她就算真的刻意为难阿临,也是其来有自,“阿临,你快瞧吧,娘给你半柱香的功夫。”
“是,”阿临莫敢不从。
半柱香的时间,傅三娘与几个‘女’儿喝着茶,磕着瓜子,闲聊着天,直至半柱香后,等着听阿临的心得。
半柱香过后,阿临合上手上的书,书本上的一字一句,她都清晰的记在脑子里,想忘都忘不了。
她很懒,可是,她很小就知道自己的记忆力过人,她向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以前就有,很久很久以前就有——
阿临不仅说了自己的心得——,虽然,这心得不是傅三娘想听的,也非‘女’述之中想要表明的,但,阿临完完整整的将整本‘女’述全都背诵出来,如此已经够让人吃惊咋舌的。
傅三娘与傅家四‘女’皆沉默以对,瞠大的眼,盯着阿临跟盯着怪物一样的,眼神中闪着不信,怀疑,受伤,愤怒——
傅清秋先压不住了,若不是她从小到大受的教育是身为‘女’子要端庄大度,此时此刻,她一定先跳起来把傅阿临暴打一顿。
同父同母的同胞姐妹,今儿个却像是初次相见,以前认识的莫不是其他人?是谁把她们单纯可爱的小妹给换了,这个人是谁?是谁?
“傅阿临,我们是你最亲的家人,你连我们也瞒着?”她说得有些咬牙切齿,“还是你以前已经看过‘女’述,记得清清楚楚,现在才来糊‘弄’我们。”她们还真蠢,被糊‘弄’到了,“娘——,”傅清秋转向母亲,“你早就把‘女’述给她瞧过,还不是一天两天,瞧她背得滚瓜烂熟的。”
“胡说,”傅三娘低斥,有没有给她还会不清楚,‘女’述眼下只有手抄本,除了早前她们共同研讨地的草稿,完整的手抄本只有三本,她手上一本,大嫂手上一本,还有一本在婆婆手上,其他人想要瞧还没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