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这种行为没有被发现,就是对下一代的关心。
当家养小精灵的胳膊往外拐的时候,布莱克老宅名义上的主人是没有办法将不速之客拒之门外的。
自小受到贵族教养,布莱克对贵族们所谓的礼仪那一套了若指掌。真正的绅士是不会因为女士出身卑微而口出恶言的,满脸矜持的淑女也不会因为他人的贫穷而目露轻蔑。斯莱特林们所炫耀的礼仪,只是他们自我良好华而不实的伪装罢了,骨子里仍然是嫌贫爱富狭隘偏激的纯血疯子。
根据童年的观察,贵族们只在需要的时候才会用到礼仪,比如巴结、讨好上位者或者是迷惑对手的时候,所以西里斯对马尔福擅自闯进自己住的房子里毫不意外。
西里斯从来都没有自诩为绅士,他了解自己的性情,无法苛求自己成为真正的善解人意宽容体贴的绅士,更做不到屈从于斯莱特林们这种自欺欺人的虚假,宁愿选择叛逆的方式抵抗家族教育。
如果说小时候违背礼仪只是觉得厌烦或有趣,现在西里斯·布莱克的人生观早已成型,对那套贵族之间交往的方式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也就更加不会给马尔福好脸色看了。
他虽然不能将不待见的客人赶走,但作为一名粗鲁、无礼的格兰芬多,他有独一无二的解决办法。
从魔法部一路小跑着回到老宅,布莱克身体出汗,心情却因为运动而轻松了许多。
他蹲坐在格里莫广场十一号和十三号之间,等着克利切那个老东西过来开门。
继承了布莱克财产的最大好处,就是家养小精灵无法拒绝自己进入房子的要求。
西里斯很欣赏克利切痛苦的姿态,他有理由讨厌一只憎恨自己并且总是把大量盐扔进饮用水里的小精灵。
默数三下门还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西里斯不耐烦地叫了两声,终于,一个散发着古老气息的房子凭空出现般跃入眼帘。
出人意料地,西里斯看到了一个金灿灿的脑袋,他甩甩尾巴,错过那个嘴角在短暂的抽搐后僵硬地被抚平的斯莱特林,雀跃地走到火炉旁边,在地毯上卧倒,眯起眼睛。
卢修斯挥了下魔杖,门吱呀一声合上,他刚刚十分不巧地将克利切派到马尔福庄园取东西,不得不扮演了门童的角色,脸色很差。
那只杂/种/狗脸对着壁炉,并没有直接看到,但显然已经发现了这一点,它那一扫一荡的尾巴昭示着主人愉悦的心情。
卢修斯原本的打算是借此机会能揩多少油就揩多少油,最好能把救世主的教父折腾得没有一丝人气,让这场战争以斯莱特林完胜的结果落幕。
他承认自己的无耻,可没想到格兰芬多更加不要脸。
直到现在,卢修斯还不习惯和一只体积庞大——这一点不重要,关键是——满地打滚全身是灰的黑狗培养感情。
两人之间的关系陷入僵持,一方面铂金贵族坚持不懈地骚扰布莱克的自闭生活,另一方面布莱克败家子以黑狗的阿尼玛格斯形态抵抗着这种干扰。
卢修斯觉得有必要和疯狗进行交涉,他坐在离布莱克不远的沙发里,轻咳一声,引起大狗的脑袋朝自己方向偏转之后才开口。
“这就是格兰芬多打发时间的办法?”卢修斯习惯性地用了贵族间聊天的开场白。
大狗惫懒地动了动耳朵,又把脑袋转回去,搁在地毯上,继续对着空气中虚无的一点发呆。
卢修斯不悦地用魔杖敲了敲地面,冷哼一声:“原谅我之前一直没看出来你对兽化的热衷。我敢打赌,你以前也经常和姘/头这么干。”
布莱克仍然没什么反应,好像充满了性暗示的话语一点儿也进不了他的耳朵。
卢修斯被一股莫名地想要激怒布莱克的冲动驱使着,他很快就抓住了格兰芬多的痛处。
“在你的好伙计们被梅林带走之后,你再也找不到合适的秘密对象陪你在地上打滚,然后让你勃/起了吧”
黑色的大狗倏地立起了脑袋,卢修斯能够清晰地看到四肢上紧绷的蓄势待发的肌肉。
布莱克发出犬类动物龇牙的低低咆哮声,试图用愤怒的瞪视证明朋友之间的清白。
卢修斯暗忖布莱克恼羞成怒的后果,冷哼着旋转蛇杖,防备疯狗的袭击。
正当一人一犬寸步不让地对视时,空气中突然传来家养小精灵使用魔法的独特声音。
“先生,您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克利切谦卑地弓着腰,他的鼻子快要碰到地上了,他好像一点也没瞧见瞪圆了眼睛的黑色大狗,颤颤巍巍地把一堆文件似的纸张放到桌子上,然后又是啪的一声,消失在视线里。
西里斯注意到马尔福在目光触及那对纸张的时候表情有了明显的变化。
没有可以堆起的假笑和捉弄对手的戏谑。
俊美的脸上只会露出专注的神情,有时会微微皱眉,有时会卷曲嘴唇,或讥讽,或满意。
西里斯十分欣赏性格认真的人,尖头叉子是这样,月亮脸也是这样,只要认定,一辈子都不会放手。他对贵族的反感,有很大程度上源于他们的轻浮和虚伪。像马尔福之前的挑衅逗弄,纯粹出于浅薄的肉/欲,却偏偏要披上感情的外衣作掩饰,完全印证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真理。
然而,在这样的坏印象下,忽然发现铂金贵族的另一面,西里斯心里产生了不小的触动。
但也仅仅止于触动而已。
伴随着羽毛笔在纸上滑过的沙沙声,睡意一点一点吞没意识。
完全沉入睡眠之前,大狗微微偏头,越过高高的文件,用带着不解的探究视线扫过似乎心无旁骛的贵族。
接下来的几天,西里斯过得很平静。马尔福好像忽然忙碌起来,每天回到老宅,小天狼星都能看到一个埋在纸堆里的铂金脑袋。
终于,西里斯忍不住取消化兽咒语,问道:“你至于无聊成这样吗?既然有事做,为什么不滚回你的庄园?”
马尔福抬头,脸上呈现出来不及掩饰的错愕,接着才是讥讽:“救世主教父终于愿意抬起前肢走路了?”
慢条斯理地把一份刚刚看完的文件放到一边,卢修斯觉得自己可以用蠢狗娱乐自己一会儿,他放松肌肉,靠在椅背上。
“总有一些小事不方便被家里人知道,就像你那些肮脏又有趣的小秘密一样。”
西里斯已经有些适应贵族出口的每句话都必须有刺的习惯了,他无视了里面若有似无的威胁,为自己的行为辩解:“我对你‘不方便被家里人知道’的‘小事’没兴趣,你可以到食死徒的秘密基地去做。”
卢修斯觉得这是一举数得的选择,一来终于打破局面让布莱克开口说人话,二来找到了安静不会被打搅的地方。
“这可是污蔑,没有比马尔福更清白的家世了。”卢修斯滴水不漏,他不能留下任何把柄,不意外地看到格兰芬多嫌恶的嘴脸。
“哦,没错,”西里斯嘲笑着大声说,“马尔福从来都没有谋夺过任何人的财产,也没有伤害过一个麻瓜! ”
卢修斯耸肩:“的确如此。”
西里斯毫不掩饰自己的不以为然,他抱胸,用下巴示意那堆纸张:“你敢保证你没有在上面画下几个要把他们兜里的金加隆全部掏光的名字?”
卢修斯挑眉:“如果没有呢?”
西里斯万分笃定,因为他在不经意间瞟到过关于财务的词语和一连串惊人的数字,不过,他还是谨慎地没有夸口。
“不如这样,如果你赢了,我们原本的约定作废,我再也不会踏足布莱克老宅。”
西里斯很是心动,他的语气有些迫不及待:“要是我输了呢?”
“一个晚安吻,不过分吧?”
“成交! ”
西里斯没过多久就找到了证据,兴奋地将那份收购某某店铺的合同当作旗帜般在灰色的眼睛前面挥舞。
卢修斯狡笑:“看看签名。”
西里斯迟疑地念道:“……德拉科·马尔福?”
“这的的确确是攫取财富的证据,可并不是出自我之手。”卢修斯带着胜利的笑容坐直身体,握着蛇杖的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
“你……”
“这不算使诈,是你轻敌冒进了,鲁莽的格兰芬多。”
西里斯不大明白马尔福的用意,沉思了一会,震惊地问道:“你在监视自己的儿子?怪不得说不方便拿回庄园去做……”
“作为家主,我有责任检查代理人的工作业绩,”卢修斯就像早就料到布莱克的反应那样,冷淡地说道,接着,他敏锐地留意到布莱克比想象中更大的表情变化,忽然产生了必须解释清楚的紧迫感,“你难道没有遇到过长辈偷看日记的经历吗?只要这种行为没有被发现,就是对下一代的关心。”
“要是被发现了呢?”西里斯喃喃着,目光飘忽,好像想到了什么。
“也是关心。”卢修斯无比坚定地说。
明天开始恢复日更,时间还是晚上十一点,除非有多更的情况
前期铺垫足够了,但主CP的剧情没有及时跟上
自我检讨,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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