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过后撒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绵雨。雨水在洗去沉积良久的纤尘的同时也彻底地将气温降到入冬以来的最低点。严冬刺骨,寒意深深。
第一学期的大部分课程已经在最近两周内结束。同学们难得地松弛下来,享受这突然的闲暇,养精蓄锐以迎接即将到来的考试。
我和秦川依旧是老样子,外面不变天我们坚决不肯放弃冬眠,蜗居于寝室挨过一天是一天。乔彬倒挺热乎,没事就老顶着寒风往二期跑,我受不了冻,没跟着受虐。他美其名曰学习英语,我们自然不信,变着法地以言语戏弄,不过却真心佩服他的坚定。
当然我们也时不时地会逼问他到底和周小琪是什么关系,有没有进一步的发展,他只是笑着回答好朋友,其余一概不提。基于当事人的三缄其口,我们也没再穷追不舍。大家都还算明白,那都是没准的事,如果水到渠成他自然会让我们知晓。
时间就在大家各自的生活中慢慢地向前推进,而2007年也在我们高考前的焦躁不安和入大学后的稀里糊涂中走向尾声。
2008年无疑是令人难忘的,在许多年前萨马兰奇喊出“北京”的那一刻,这一年就已经被打上不平凡的标签。
然而如果你认为仅仅如此,那就错了。时间能创造的,常常比我们预料的要广博。而时间能承载的,也往往比我们预想的要厚重。
就像这一年也许注定会发生许许多多的事情。它们当中有些是我们用心栽培,顺理成章的。有些是我们魂牵梦绕,期待已久的。还有些发生地突如其来,让人猝不及防。更有那纯真的毁灭,时至今日,也令我们不愿再去回忆。
它们终将会难以避免地流淌进许多人的心里,看似不动声色,实则深入肺腑。
或许若干年后,人们回想起这一年的破碎和灿烂,还会忍不住地感叹唏嘘,柔肠百转。而即便是官方的文献里,我想也少不了会有浓墨重彩的记录。
不过它最先迎接我们的,是一场不大不小的温馨舞会。
周三,元旦后的第二天。为迎接刚刚到来的新年,也顺便收回学子们沉醉在假期模式的心思意念,不少院系和学生团体都组织了庆祝活动。想来晚间的学校热土上定是热闹非凡。
我们班一早就定下聚餐的计划,不巧的是英语社晚上有舞会,而周小琪诚意邀请我们参加。
经过寝室商量,我们一致认为吃饭常有,但集体感不能丢,舞会不多,故而机不可失。鉴于此,最后我们决定先参加班级活动,等露够脸后再找机会脱身,与周小琪会面。
班级聚会,人多嘴杂,一小会儿的工夫已经喧嚷起来,男生女生门都轮番开始敬酒。乔彬看形势越发不受控,给我打个眼色,端起酒猛喝两杯后借口上厕所就缩了出去。
没多久我和秦川也溜出来,乔彬站在一颗小香樟底下向我们招手。
“你俩也太能磨了,等那么久。”
“嘿嘿,是你太猴急了吧,才几分钟啊。”
乔彬不否认,伸手递给我俩一人一个口香糖:“嚼个吧,除臭。”
我不屑地“哧”一声,但还是伸手接过:“用得着么?我们也没喝几杯啊。”
“当然,今天去的可是绅士场合,不求你俩给我长脸可最少也别给我丢脸吧。”
“切,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客人。周小琪邀请的可是我们大家,没听说啥时候杀出你这么个半路亲戚啊。”
“不是我你能认识她,能参加舞会?”
嘿,我还就不认这口气:“没我学自行车你能认识周小琪,没认识她你能参加舞会......喂,秦川你干什么?”
秦川的声音还能传过来,人已经在十米开外:“你俩有完没完,舞会可快结束了!”
两条身影迅速跟上,一路抬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