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毓婷向李总提出申请,请求调回公司位于武汉的总部,李总经过考虑后欣然同意。
走的那天,我和乔彬去火车站送行。
饶毓婷把行李满满地装了两个箱子,还背着一个背包,仿佛要把这里的一切都带走。
路上乔彬和饶毓婷一直在聊天,多数是乔彬问,饶毓婷回答,都是以前的美好回忆和一些接下来干什么的话题。
饶毓婷本是湖北的人,虽然不在武汉,但离得不远,长大后到成都上大学,接着就在这里实习和工作。我们从没有听她说起过要回家乡发展和定居的话题。
但这次乔彬发问,她爽快地回答:“如果没什么特殊情况的话,我不会再回来了。”
乔彬打趣道:“你属蛇的吗,就那么舍得我们?”
饶毓婷温和地笑笑:“舍不得啊,但那有什么办法,我的家不在这边,又没有什么特别亲的人......”
“回去后有什么打算?”
“先好好工作吧,毕竟公司待我很好。其他的以后再慢慢看情况。”
“那个人问题呢,就在那边定居了?”乔彬倒是一点不忌讳。
饶毓婷想了想,说:“谁知道呢,说不定过去我就看上一个帅哥呢,然后就在老家结婚生子吧,哈哈......”
她笑得很勉强,没有一丝开心的模样。我看在眼里,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们请饶毓婷吃了最后一顿晚餐,然后在接近开车的时间送她到车站。
站在检票口前,看着拥堵的人群队伍,三个人突然就沉默下去。因为送别的人害怕分离,所以总是在最后关头无法定夺哪一句才是最珍贵的话语。
乔彬推推我:“给她一个好的道别吧。”
我会意,走上去,双手环过,把她拥在怀里。我从未拥抱过她,不论什么性质的。
然后她说:“飞飞,再见!”
我说:“你多珍重!”
半个小时以后,我和乔彬出现于兰桂坊的一间酒吧里。在我们面前,方形的桌子上,摆放着唱歌话筒,水果拼盘,和一瓶白马(威士忌)。
送走饶毓婷后,乔彬说喝一杯吧。我不敢不来,因为他面色铁青。
酒吧里都是些比我们还小的年轻人,一身非主流打扮,嘻嘻哈哈的。有几人在玩儿桌游,时不时兴奋地大叫几声。我和乔彬一人坐一张沙发,并没有太多的话,只是看着那些九零后对饮。
也许我们只是想把对方灌醉。
乔彬素来阳光爱笑,或者叫嬉皮笑脸,但今天他很严肃,看过来的眼神让我感觉冷飕飕的,像自己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店员上来询问还需要什么服务,我们都不开口,他吃了闭门羹,转眼一副狐疑和镇定的表情。他一定在猜测今天这两个痞子是不是要在这里决斗。
两杯下肚,乔彬要去唱歌。我以为他憋着一肚子的气,肯定会选“死了都要爱”和“向天再借五百年”之类撕心裂肺的高亢歌曲。但没想到,他向吧台借了一把吉他,边谈边唱,却是首很轻、很舒缓的歌。
当这一切都结束 你是否失落
当我随烟云消散 谁为我难过
没有不散的伴侣 你要走下去
没有不终的旋律 但我会继续
倘若有天想起我 你蓦然寂寞
人生是一场错过 愿你别蹉跎
当这一切已结束 请不要失落
我将随烟云消散 别为我难过
千言万语不必说 只有一首歌
都知欢聚最难得 难奈别离多
都知欢聚最难得 难奈别离多
歌曲旋律很怀念,放在今天,更加忧伤。
我听了一阵迷茫,感觉心中空荡荡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