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冲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自从刚才自己帮章凤兰消除了破财的危险,被她强吻了一次,两个人本来淡薄的关系忽然急剧升温,章凤兰紧紧地挽着他的胳膊,好像她稍微一松手,卢冲就要逃走似的。
卢冲就跟着章凤兰香软的身躯,挤进人群,看到一个戴着一副眼镜儒雅斯文的中年人站在大厅中间那个一米多长的大石头旁边,在刚才的竞拍中,其他人都因为吴晓波的教训都不敢举牌,只有他举牌了,所以他以起拍价一千二百万得到了这次赌石展的镇展之石。
因为这个石头足有七百多斤重,所以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帮忙把切石机搬过来,看样子要直接开始切了。
一个工作人员举着切石机,对那个中年人说道:“您是准备自己切,还是我帮您切呢?”
那个中年人看了他一眼,看他年纪不大,不像熟手老师傅,在一般的公盘大会上那个,都有许多切石的老师傅,专门代客切石或者擦石,那些老师傅经验都很丰富,下刀力度掌握得很好,出绿以后能够及时收手,不会破坏到里面的翡翠,可他环视一周,发现主办方没有请来什么像样的老师傅,便摇摇头:“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这个中年人看样子儒雅斯文,似乎是一个大学教授模样,没想到却是一个赌石老手,他谨慎地观察着那块石头,想找到一个恰当的切入点,过不多时,切石机开始和石头接触,发出咔咔的噪声。
现在的人们都目不转睛地望着面前这一幕,他们很想知道,这个逆势而行的中年人是能创造奇迹呢,还是会像刚才那个吴晓波一样切垮了。
那个中年人推着切石机,沿着石头切了一会儿,石头碎屑噼里啪啦地落在大理石地面上。
这个人很沉稳,沿着原本的一丝绿往外切着,切了好一阵子,都没有停下手。
就在大家以为他还要继续切下来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手,关了切石机,拿起手边的水壶,轻轻把切口旁边的石头粉末冲掉。
众人都羡慕嫉妒恨地瞪大眼睛,因为这块大石头本身那一丝绿到此变得浓厚许多,跟刚才吴晓波从那个洪沙瓦底佬手里拿到的那个石头呈现的绿色很像。
围观的人群里开始有人喊道:“我出一千五百万!”
“我出两千万!”
那个中年人置若罔闻,继续开动切石机,又往另外的方向切过去。
如果这个中年人现在把这块石头卖给他人,两千万落袋为安,皆大欢喜,可他贪心不足,总以为自己能够得到更多,结果呢,他沿着刚才的方向往外切去,切了一会儿,停下来,拿起水壶一浇,看到石头上的颜色,顿时一颗心像是被冷水浇过似的,透心凉。
人群中那些刚才还在竞价的人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捏着喉咙一样,其他人望着切口处的白色,纷纷议论道:“又切垮了!”
“又一个吴晓波,真可怜!”
站在一旁的主办方工作人员担心这个中年人再度像吴晓波那样经不起打击昏倒在地,连忙冲围观的人斥责道:“你们别瞎说,这石头这么大,才切开这么一点,怎么就说切垮了呢,说不定另外一个面就出绿了呢!”
听了工作人员的话,那个中年人原本铁青发绿的神情重又焕发了希望的神采,他推着切石机转到大石头的另一面,小心翼翼地切着表皮。
结果还是一点绿色,这个面大部分地方都是白花花的。
中年人不甘心,把石头其他两面都切了,结果都是一点绿色,其他地方全都是白花花的。
石头越来越白了,中年人的脸色越来越绿,任谁都看得出,这颗石头就像一个驴屎蛋,表皮光。
中年人浑身颤抖,额头冒出阵阵冷汗,那个主办方的工作人员还在劝慰道:“这石头还很大呢,没准好东西在最里面!”
围观的人群中不乏有经验的玉石商人和赌石爱好者,根据他们的经验,表皮切出来是四面白的石头,里面百分百还是石头,不可能出翡翠的。
中年人鼓起最后一丝勇气,推着切石机,直接往大石头的中间部位切了下去,整个石料从中间一分为二。
结果正如围观者那些人所判断的,石料两边的切面上,都是原来的白色,没有一点绿,这块石头彻彻底底就是毫无价值的东西了。
中年人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分成两块的石头,过了一会儿,他眨了眨眼睛,幻想自己闭上眼再睁开眼,看到的是满眼的绿色,结果他彻底失望了,还是一点绿色都没有,他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卖相那么好的毛料,怎么可能一点绿都不出呢?”
因为见证了吴晓波的两亿瞬间蒸发,围观的人们对这个儒雅中年男子瞬间失去一千两百万的悲惨没有给予太多同情,想看了一场无比精彩的戏,人们都心满意足地准备散场了!
卢冲也准备转身离去,神识里的一点发现让他停住了脚步,对那个失魂落魄的中年人喊道:“这两块废料,我要了!”
卢冲的声音吸引了准备散场的人们,他们都轻蔑地看着这个看上去二十岁出头的男孩,七嘴八舌地议论道:“年轻就是没经验啊,切成两半还没有出绿,就是彻底的废料了,竟然还敢花钱去赌,简直是扔钱啊!”
不过那个失魂落魄的中年人听了卢冲的话,浑身一颤,心道有人还想要它,说明这废料还不彻底废,还有希望,他没有理会卢冲,怀着最后一点希望,趴在切开的半边毛料的切面上,仔细观察着。
看了一会儿,中年人鼓起勇气,又推着切石机,从出现断口呈现豆绿色的那半边石料的断口处硬切进去,把那半块毛料切成了两段。
“出绿了!涨了!”围观的人们纷纷喊道。
不过当那欣喜若狂的中年人拎起水壶,把那切面冲干净以后,围观的人们喊声沉寂了:“豆青种,还是亏了!”
卢冲讶异地问章凤兰:“为什么说豆青种就亏了呢,不是出绿了吗?”
章凤兰不知道该对卢冲说些什么:“你连这都不知道,刚才还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