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寂静,两大剑手已经立得半晌,气势更是高涨无匹,两个人都似变成了两把剑,一柄是俯看人间的骄傲之剑,一柄是历尽红尘的自信之剑,从开场到现在,从身姿,步法,信心,都没有出现一丝破绽,分胜负的那一剑,必定会石破天惊。
场外群雄的仿佛彼此听得见对方的心跳,什么时候出剑。韩雨泽眼睛咪如细针,瞬间,柳生伊贺一剑如天外飞来,带着那绝代的骄傲飞了过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势如天崩,威如地裂,快极,狠极,却又不带丝毫风声,那是因为他的剑比风声还快,虽是一剑,却凝聚着一道凌厉之极的剑意,人就是剑,剑非全人,人剑乍分乍合,似融非融,偏又带着似欲焚天的杀意。
几乎就在同时,阿吉也刺出一剑,带起漫天乌云,仿佛来自幽冥,诡异无匹,势如流水,说不尽的写意,带着三分骄傲三分自信三分果断和一分不可一世,剑气纵横,我欲飞扬,人不是剑,人就是人,剑就是剑,剑意乍敛还寒,两剑相触,响起一道仿佛亘古之际的欢腾的剑鸣,突的一截漆黑如墨的剑身从重重黑云间闪起,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逆袭而上。
群雄看得如痴如醉,正要鼓掌,那漆黑之剑突的顿住,在柳生伊贺胸前一寸处定住,因为,一柄奇形长剑已经领先一寸点在他的额际,点在了阿吉额际。
柳生伊贺轻声道:“好剑法,只是先下手为强。”阿吉微一点头“我输了。”
场外顿时一阵动乱,想不到连神剑山庄的第十四剑败在柳生伊贺剑下,看来孟闲天什么的也绝对不是对手,只有段无敌或是东方求败才有可能啊。柳生伊贺头上腾起白雾,似在调息,场上群雄顿时蠢蠢欲动,看来柳生伊贺费劲不少,有人道,如此时机,正好趁虚而入。又有人道:“趁虚不入,不是大丈夫所为。”
只是重金之下,已有不少人已经目现贪婪之色,就要一触即发了。
一句柔柔绵绵的语声传来,如黄莺鸣啼,却又似惊雷振耳,一女轻声道:“我华夏武林,岂是越虚而入之辈,在下落花愿为兄护法,待柳生兄调息完毕后,一较高低。”
一位艳绝尘寰,身着天蓝色轻薄绸缎长裙的绝色佳人,已经扬身而上,众人均是一呆,好漂亮。韩雨泽微微一愕,夏魔女也到了呢。
夏魔女盈盈一顾,众人如沐春风,竟然被这倾国之色,迷醉住,半晌,场外顿时跃起数道人影,挡在夏魔女周围道:“吾等愿为护法。”一串年轻小伙,立在夏魔女身前,做护花状。
韩雨泽微微摇头,又一串小伙死无葬身之地,这夏魔女真是害人不浅啊,唉,飞蛾扑火为红颜,反误了卿卿感情。
场下依旧有人蠢蠢欲动,只是还有些犹豫。
远处一艘紫色花舫出现在海上,一声清幽之极宛若天籁的琴声突的响起,起承转合间有若海风轻拂,紧接着一道轻灵曲折清亮柔和的箫声相和而出,声若击玉,在大伙耳际萦绕不绝,夏魔女眼现异色,投得过去。
只见那海天之际,一道紫色画舫前头,两位身着白衣面蒙清纱的女子,立于船头,琴声清越,箫声飘忽,却又协调之极,似软语温存,又似柔情呻吟,其缠绵宛转处,却又宛如大海浩渺,万里无波,潮水徐徐推进,一浪接一浪,海面上风啸鸥飞,突如冰山忽至,转瞬又如热海如沸,极尽变幻,却得后来,却如大海潮退,有若春风沁润心田,又似春雨泽苍生,声间越来越细,海面水平如镜,那一触即发的满天杀意,竟似被这琴箫之声慢慢融化般。
一曲奏罢,群雄沉吟半晌,立时鼓掌如潮,赞赏之语不绝于口,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夏魔女好听之极的声音轻轻传送问道:“世间竟有如此琴箫合奏之音,敢问姑娘何名。”
一女盈盈欠身道:“紫玉航琴箫合奏之涛生云灭。”
伴随这女欠首,那船便悠悠而去,消逝于海天之际,只留下群雄的无限神往。
那柳生伊贺已经起得身来,朝夏魔女微一拱手,这骄傲少年,竟谢字都不愿说句。
夏魔女秀眉微展,玉容娇艳发花,轻声道:“落花,愿凭越女剑法,领教柳生高招。”
柳生伊贺面容一肃道:“你虽对我有恩,但只怕到时收力不及,让姑娘此等绝色命丧我手,姑娘还是请回吧。”
夏魔女清吟道:“生死又如何,不过南柯一梦,愿为领教。”
柳生伊贺面庞微现一丝欣赏神色,轻声道:“好,请。”
夏魔女弹指轻弹剑身,一缕剑吟徐徐而起,她展容一笑,如大地回春般,扬眉间一剑带着三分凄艳,三分高洁,三分如醉如痴,一分若即若离,不经意的慢慢刺出,剑尖如挽重物,却不拘泥于重物,剑尖轻轻颤动,似蕴藏着无边的剑意。
柳生伊贺面现凝重之色,轻声道:“好剑。”那奇型长剑离鞘而出,带着三分孤傲,三分寂寞,三分欲掩还遮,一分不可一世,悄然迎上,孤傲对凄艳,寂寞和高洁,欲掩还遮破如醉如痴,不可一世断若即若离。
夏魔女剑法变了,重如山岳的一剑突的变作轻灵之极,如凭栏观雪,隔水看花,又如画龙点睛般,带着不可置疑的迅疾,绕个虚虚实实,轨迹变幻万千的,悄然朝柳生伊贺额头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