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海今年四十岁,谢顶,身材发福,一身赘肉,面部肌肉也是一条条的,狰狞可怖。
此时走在廊中,远远看去如一座肉山移动。
那个沈炼负责沈炼包厢的服务员就在前面带路,讲述着来龙去脉。
孙德海嘿嘿冷笑,他比服务员要更见多识广,一听就知道八成是有人来闹事。
“他说让孙总您帮他免单,看样子真认识您一样,我拿不准!”服务员有些忐忑,客户毕竟是他带进包房的,万一真出点岔子他也脱不了干系。
“先见识一下是哪路神仙再说!”
……
余浩喝的有点多,面红耳赤,但这会酒却醒了,听着外头脚步杂乱声音响起,他抖了一下:“炼……炼哥,来了!”
他总算是清醒了一点,孙德海长相来说就极具备威慑性,虽然有沈炼撑腰,还是心虚的厉害。
沈炼头也有点沉,啤酒不醉人,可也要看你喝多少。
他这些天压力太大,是以刚刚在那种气氛下并没刻意压制自己,顺其自然的喝了许多。
包厢门被推开了,沈炼抬头就看到了一座肉山带着人气势汹汹走了进来。
却说孙德海其实看到余浩的时候就已经反应过来两人是干嘛的,没有被*的惊慌,反而肆无忌惮打量着和余浩一起来的沈炼。
钱他的确是想赖掉,或者说是故意拖着,他还真不怕远东的人来闹事,闹事才能抓住把柄,自己说话也站的住脚。
第一眼,感觉这人有点熟悉,再看也就没什么特殊的了,没多想,他一屁股坐在了余浩对面,皮笑肉不笑道:“小余,今个这是什么路子?”
余浩被他看得有点结巴,不知所措,眼前一个凶神恶煞的肉山对他而言很具备震慑性。
沈炼接道:“孙德海?”
“你特么什么东西,海哥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孙德海身后一个高个子男人骂了出来。
孙德海认真观察着沈炼,很镇定,至少面对自己的时候没有任何异样。孙德海混这么多年自然不是白给,在拿不准对方来历的时候他并不准备立刻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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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止了手下继续说话,他脸色肉抖了抖道:“这位兄弟什么道道?玩的挺花俏啊,从我孙德海坐了龙亨总部经理之后就没人敢来这里闹过事儿!”
一番话滴水不漏,询问,威胁兼具。
沈炼笑了出来:“我没什么道道,就远东的一个普通员工,负责催你这边的一笔款子?”
“要钱啊,这好说,你先把你们在这消费的酒钱付了咱们再谈!”孙德海道。
“没记错的话你欠远东一共是一千零三万块,你现在问我要钱?你把钱给我,酒钱我自然给你。”
孙德海怪异之余乐了,见过要债的,没见过这么要债的,说的吃饭一样简单。给,凭什么给?凭他一句话。
“我也不跟你在这扯皮,赶紧滚蛋,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余浩被孙德海一声怒喝吓得不轻,扯了扯沈炼袖子。
沈炼却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直接把门反锁,拉过来了一个沙发自然坐下:“今个钱不给,大家就在这耗着,都别出去了!”
孙德海身后的几个家伙气的已经忍耐不住,上前就要动手。
沈炼无动于衷,冷盯着孙德海。
孙德海拦住手下,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沈炼,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到任何一丝惊慌,只可惜很难,他什么都看不到,也拿不准沈炼从哪来的底气在这里硬气。
“孙德海,我没在外闹就是给你面子,让你有台阶可以下。说实话,我既然来了,就要带着钱回去,你拿我没辙,因为我是远东的人。远东不跟你计较不是怕了你这种地头蛇,只是没有足够计较的理由,今天我在这出了事情或者是你孙德海出了事情,那理由就充足了!”
“你威胁我!”孙德海阴着脸。
“我没威胁你,你可以试试!”沈炼翘起腿,从怀里摸出一把在街上随意买的匕首,直接扎在了沙发上。
“老子什么场面没见过,吓我啊!”孙德海眼角缩了一下,万一闹出点事来远东较真,他还真麻烦。
他知道这钱赖不掉,只不过那钱他借了出去,高额利息让他自然是能拖多久拖多久,现在别人找上门来,硬来的话得不偿失。不过就此把钱给他,孙德海脸往哪放,更何况对方张扬的态度让他极为不爽。只有他吓唬别人,什么时候被别人这么吓唬过,在他面前玩匕首,简直是找死。
他没说话,沈炼也没说话,四目相对,沈炼看到了孙德海眼中越来越盛的火气,孙德海也看到沈炼眼中那种不容置疑的态度,他有种错觉,他敢硬来,这年轻人就敢豁出去。
孙德海不怕不要命的,但他怕远东啊,要不也不会连余浩这种人都躲着不见。
他忽然哈哈笑了起来,在静默的包房内显得格*测:“兄弟,我佩服你这种人,你猜得不错,我在龙亨不会动你,但在外面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是很正常的!”
沈炼淡声道:“我这人一根筋,认准的事情变不了,你别吓我,我真怕!”
他嘴上说怕,但脸上那种毫不在意的表情气的孙德海直想跳脚。
应付孙德海这种人,沈炼是紧遵循一个原则,他只是远东的一个普通员工,能和平解决当然和平解决最好,毕竟以后还要合作。身份是必须不能露的,否则他以远东女婿的身份来追一笔一千万的款子,太给他孙德海面子。
孙德海从来没见过这么狂的人,但对方偏狂的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时间在这种气氛中一分一秒流逝,沈炼旁若无人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接近中午。
孙德海算是看出来了,对方是一点不怕他。
不想妥协,可也知道他没办法让沈炼妥协,他就只能妥协。
他咬着牙,恶狠狠走到沈炼跟前:“让开,我去拿支票!”
沈炼忍不住笑了出来,整个房间内气氛霎时为之一缓。孙德海出奇的没恼火,也不认为沈炼是嘲笑自己,只是心里暗暗赞叹眼前这人的心性,当真是处变不惊,举重若轻,他恐怕根本就不拿要债当回事儿。
“兄弟贵姓?”孙德海问。
“沈炼!”
“沈兄弟,远东让你来干这差事还真找对人了,走吧,去拿钱。今个酒我也请了,就当认识了个朋友!不过你名字够凑巧的,跟搏击大赛上的那个沈炼同名,长得也挺像,连那股劲都像……”
他说着顿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着沈炼:“你……你是柳金桥的……”
沈炼摆手:“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孙德海笑的有点惶恐:“我该庆幸刚才没跟你动手!早听闻柳金桥找了个好女婿,百闻不如一见,真服了!”
出了门,两人边走边聊,刚刚剑拔弩张,这会就聊到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