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郁闷着,龙武军又冲了过来,新月教主无奈之下,大喝一声:“用暗器!”
他一句话提醒了很多人,不仅仅是新月教众醒悟过来,还有燕威镖局的镖师和司马承祯师徒一下子记起了,他们平日里没少练暗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用暗器!”邵大贵率先响应,掏出暗器就打了出去,把一个新月教众给报销了。
一众镖师的暗器好象飞蝗一般打了过去,十来个新月教众受伤,两个死亡。对这战果,司马承祯很不满意,一剑逼退新月教主,跳出战团,手腕抖处,破空之声响起,一枚暗器正正打中一个新月教徒的咽喉,这个教众仰面栽倒。
清虚大笑道:“用暗器好啊!天下间,有几个人的暗器功夫有师父他老人家好?”嘴里说个不住,手上可没闲着,暗器打翻两个教众。
新月派的暗器不是对着镖师打来,而是对着龙武军打去。龙武军身着铁盔铁甲,暗器打在他们身上,发出一阵密集的金属撞击声,掉在地上,哪里伤得了龙武军。龙武军照样冲杀过来,砍翻十几个教众。
事起仓促,陈晚荣没有来得及穿盔甲,一枚暗器打在左手臂上,鲜血直流。惊得郑晴尖叫一声:“你的手臂!”
陈晚荣笑道:“没事,一点皮外伤。“你的盔甲在这里,快穿上!”郑晴放火之前,把陈晚荣的明光铠拿出来了,就放在她身边,火光下正闪闪发光。
王少华也提醒一句道:“陈兄,你穿上盔甲的好。”
对这提议,司马承祯也是赞同:“小友,穿戴好再来打。以贫道看来,光是你们龙武军就够他们受的了,我们还是在一旁掠阵的好。”
大手一挥。邵大贵带着镖师退了开去,把郑晴、青萼、牛尚新他们这些不会武功之人护在中间。
陈晚荣打马过来。跳下马背。郑晴和青萼忙着帮陈晚荣穿戴。龙武军在王少华地指挥下。列成阵势守护着。
新月教主哪会错过这等良机。下令进攻。司马承祯双手连扬。暗器一枚接一枚地飞来。打翻不少教众。龙武军取出弓箭。箭如飞蝗。再有镖师发暗器相助。教众哪里近得了身。徒自损伤人手罢了。
陈晚荣穿戴好。重新跳上马背。青花引颈长鸣。格外兴奋。引得龙武军地战马长嘶相和。一时间。战马嘶鸣声响成一片。人数虽少。却也雄壮!
略一打量。明光铠在身。陈晚荣一下子威风了不少。雄心陡长。哈哈一笑道:“新月派。我们来好好斗斗。看是你们厉害。还是我们龙武军了得!弟兄们。准备。冲!”一拍马背。率先冲了出去。手里明晃晃地马刀。对着教众砍了下去。
龙武军发声喊。跟着陈晚荣冲了出去。一个冲锋到底。不知道砍翻多少教众。
陈晚荣拉住马缰。调过头来。略一整顿队形。又朝教众冲了过去。
新月教主现在最想要地就是陷马坑、拒马桩这些抵挡骑兵冲杀的武器,就是来点盾牌也是好的。只是,事起突然,在哪里去找?唯有眼睁睁的看着教众给龙武军一拨又一拨的屠杀。
龙武军人数虽然不多,面对数十倍于他们之敌,毫无惧色,高举着横刀,对着教众冲杀。如入无人之境。没有人敢撄其锋芒,就是新月教主这等大高手也不敢面对。
在军队的战阵面前。任何单打高手都派不上用场,没有人敢撄其锋芒。司马承祯感叹道:“久闻龙武军是天下精锐,能征善战,果是不凡!今日一见,才知远过传闻!就是如贫道这般身手,在他们面前也是抵挡不住!”
事后,陈晚荣总结这次事件时,一共说出了好几点:一是龙武军是天下精锐,训练有素,身手敏捷,胆气壮,虽是面对数十倍于己地敌人,毫无惧色,说上就上,没有一个人退缩。
二是龙武军的装备极其精良,铠甲、横刀、弓箭、马槊,无不是应有尽有。马槊是唐朝骑兵的必备装备,一般在冲锋时用。不过,整个晚上,都没有使用马槊。至于原因,用陈晚荣的话来说“横刀就够新月教众受的了,何必多此一举,动用马槊。”
三是新月教人数虽多,他们没有经历过战阵的考验,更没有如龙武军这般有着良好的训练。当然,他们都是新月派的精锐,人人有一身好武艺,那是单打独斗,遇到龙武军这般精锐,他们没有协调与配合,不过是乌合之众,根本不堪一击。
四是新月教众根本没有铠甲这些防护装备,新月教主满以为出动这么多人,要把擒住陈晚荣不过是手到擒来罢了。他们人人布衣薄衫,在龙武军的冲杀下,跟纸糊地一般,没有任何防护能力,唯有四处躲闪。
一句话,正面交锋,实力不成正比,新月教众不堪一击。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场地太小,不便于龙武军全力驰骋,威力不能全部展现出来。即使如此,潜邸也是不小,龙武军每一个冲锋都有数十上百米距离,可以让他发挥威力。
几个冲锋下来,新月教众已经成了习惯,凡龙武军冲过来,他们就躲开,根本不敢正前交手。发暗器的话,根本伤不了龙武军,运气好会打在龙武军地手背、腿上,一点也影响不了他们作战。
陈晚荣对龙武军的信心是越来越足,大是后悔“早知道龙武军如此能打,我何必把潜邸烧了!摆开堂堂之阵,和他们打上一仗就是了!”
可是,潜邸烧都给烧了,后悔也是没用!
新月教主焦虑不已,原本以为有十成把握的事情,没想到就这么一支人数不多的龙武军,他们居然没办法。突然,想到一个办法:“散开,用暗器打马!”
办法是不错。教众闻言散开,准备对付战马,只是好多人这才发现早就把暗器打光了。还有不少人有些暗器,只是陈晚荣不给他们机会,大笑道:“阁下,你不是一直想抓我么?好!我现在就送上门来!”带着龙武军。直朝新月教主冲杀过去。
新月教主打的是“射人先射马”的主意,陈晚荣针锋相对,却来个“擒贼先擒王”,应对得很不错,司马承祯不住点头。
望着泼风般冲来的龙武军,新月教主知道不能硬挡,只得向旁边躲闪。他的身手非常好,真要躲闪,龙武军拿他还真没办法。
陈晚荣笑道:“兄弟们。弓箭侍候!”龙武军弯弓搭箭,对着新月教主射去。
箭矢如风,力道劲急。新月教主忙闪避。闹了个手忙脚乱,方才躲过。陈晚荣调侃起来:“阁下,现在我们是谁抓谁?兄弟们,给我抓住他!”催动青花,朝新月教主追去。
王少华大笑一声道:“陈兄,这招妙得紧!他这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蹄声如雷,龙武军紧追着新月教主,好象发威的猎犬追着仓皇逃命地猎物一般。
阮大成大急。大叫一声:“快,护住教主!”带着人冲了过去。
新月教众原本散开,忙聚了过来,却招来龙武军一通横刀砍杀,死伤不少。
追了这一阵,龙武军没有用冲锋,威力已经减下来了。新月教主也是个反应奇快的人,手一挥,喝道:“快。杀上去!”
新月教众知道这是机会,若是让龙武军拉开距离冲锋地话,他们根本没法抵挡,即使他不说,也不会错过这等良机。
想法很好,只是陈晚荣不给他们机会,手一挥,带着龙武军脱离接触,拉开距离。整顿好队形。这才冲过来。
陈晚荣也太机警了。不留一点机会给新月教,新月教主气愤不已。心中不住转念头“事情到这种地步,今晚上不可能得手,得赶快撤走。可是,要是撤了,以后就不可能再有机会了,等等吧,再打打看。”
“靠墙!”阮大成终于想到一个办法。得他提醒的新月教众忙奔到墙边,聚集在一起。
骑兵要冲杀,必须要有够用的空间,龙武军若是冲过去,即使杀伤不少教众,也会因为撞到墙上,而给新月教众所杀,王少华不由得暗骂一声:“可恶!”
骂人未了,只听陈晚荣喝道:“放箭!”
王少华猛拍额头,大笑道:“我真是,连这都忘了。”摘下硬弓,弯弓搭箭,对着教众射去。在陈晚荣的命令下,龙武军箭无虚发,射倒不不少教众,惊得教众四散奔逃。
教众聚在一起,不需要高超的箭术,龙武军能浪费箭矢么?
陈晚荣大是后悔,早知道如此,何不在府里多放些炸弹,这时节扔过去,一扔一大片。
一阵如雷的蹄声从外面传来,陈晚荣大喜:“援军到了!兄弟们,援军到了!”
龙武军苦战了这么久,凭着装备优势和训练有素,占尽了上风。可是,要想彻底击溃新月教众又是不可能,听了这话,无不是大喜过望,齐呼万岁!
司马承祯捋着胡须,笑道:“好了,好了!这事总算是过去了。”
邵大贵恨新月教入骨,忙道:“这事没完!弟兄们,杀啊!”提着刀,杀了过去。
对杀戮,司马承祯不感兴趣,和三个弟子站在郑晴他们旁边,看起了好戏。“撤!”新月教主听到外面地蹄声,知道不妙,忙下令撤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大门砰地一声呼,给人撞开了。李隆基在陈再荣和王毛仲的护卫下,骑马冲了进来。
以李隆基想来,陈晚荣肯定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不得已而烧毁潜邸,等他赶到的话,陈府肯定伤亡惨重,说不定陈晚荣已经给擒住了。
然而,事实远非他所能预料,蹄声如雷,一队龙武军如狂飙般冲过来。虎入羊群般,把新月教众赶得鸡飞狗跳。
领头的是一个身穿明光铠的年青人,浑身是血,眼球血红,一脸的兴奋,好象斗得性起的雄狮似的。不是陈晚荣是谁?
这种变化,就是神仙也想不到,李隆基尽管足智多谋,也不由得愣住了。过了好一阵,这才异常兴奋地道:“这个陈晚荣,真是让人想不到。护卫他地龙武军,居然给他派上这等用场!他把府第变成了战场!”
陈再荣最关心地就是陈晚荣了,高声吼道:“哥,我们来了!”
“我知道了。我没事。快拦截敌人,不要放走一个!”陈晚荣一刀砍翻一个教众,大声提醒。
李隆基手一挥。他带来地龙武军好象潮水一般涌进来,把新月教众围住,弯弓搭箭,对准了教众。
“放下武器,饶你们不死!”李隆基大喝一声。
新月教主大吼一声:“冲!”新月教众早就给吓得惊慌不已,跟没头苍蝇似地,跟着他向外冲去。
李隆基手一挥,破空之声大作,一轮箭矢射杀了不少教众。
陈晚荣看着新月教主。冷冷的道:“想逃,没那么容易!”举着马刀,一拍马背,追了上去。青花脚程非常快,只一口气功夫就冲到新月教主身后,陈晚荣大喝一声:“纳命来!”对着新月教主的肩膀就砍了下去。
对新月教主,陈晚荣是恨得要命,只是现在不能杀他,因为还要审讯他。要把他的秘密全部套出来才能杀。
不能杀,并不说不能伤他,陈晚荣心想砍掉他一条膀子,先讨点利息再说。
陈晚荣训练了这段时间,动作熟练多了,不过还不入新月教主之眼,冷笑一声,举起手中长剑来挡,左手照着陈晚荣抓来。正愁没机会抓住陈晚荣。这机会来了。他自然不会放过。
新月教主什么都算到了,就是有一样没有料到。那就是陈晚荣手中马刀地锋利程度,远不是他手中的长剑所能比的。陈晚荣这些天的苦练终于显现出了效果,这一刀又快又狠,咔嚓一声,长剑断为两截。新月教主心里一惊,忙用手中断剑来挡。不过,还是晚了一步,马刀直接把他右手齐右手肘斩断,鲜血象水一般喷出来。
惨叫一声,新月教主眼里如欲喷出火来,眼里凶光一闪,左手就要朝陈晚荣地咽喉抓去。就在这时,王少华一横刀劈来,他不得不躲了。
新月教主还待复仇,阮大成提醒道:“教主,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虽是受了重伤,新月教主的身手仍是敏捷过人,撇下陈晚荣,朝门口冲去,王少华一刀劈空。阮大成就要跟着冲过去,给陈晚荣一刀劈了回来,还待再冲,王少华手中横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你要是敢乱动,我就割断你的喉咙!”
阮大成感到横刀上传来的寒意,只好乖乖就擒。要手下在情势不利地情况下服毒自杀,是他经常说的一句话,阮大成嘴里也藏有毒,可是要他自杀,他还真得多掂量。
王少华捏开他的嘴巴,陈晚荣配合得很好,把马刀塞进阮大成嘴里:“你要是想自杀,尽管试试。”
马刀地刀身虽然不算太宽,也是不阮大成地嘴巴所能容得下的,嘴角给割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陈晚荣对新月派痛恨,一点也不怜惜,冷笑道:“这是你自找的!”
兵士过来,把阮大成捆住,王少华这才把他嘴里藏的毒药除掉,让兵士押了下去。
新月教众陷入绝境,作困兽之斗,人人拼命,居然给他们冲出门去。陈晚荣叫声追,打马追了上去。陈再荣怕他有失,说声“太子,我去增援”,带着一队龙武军从后跟来。
新月教主好象丧家之犬,带着残余人手,直朝建春门冲去。这里离建春门不远,他是打算夺取城门冲出城去。
只是,没跑多远,就见一队身材高大的龙武军开来,为首一员大将个头高大,威风凛凛,不是别人,正是哥舒翰。
“哥舒兄,快拦住他们!”陈晚荣瞧见是哥舒翰带领的炮兵赶到,非常高兴,立即给他们任务:“那个断了手臂的读书人是新月教主,千要不能让他跑了!”
要是把新月教主逮住了,那新月派也就完了,哥舒翰大是兴奋,大笑道:“陈兄放心,兄弟们正手痒呢。除了那个断了手臂地狗屁教主,其余人格杀勿论!”
要想了解新月派地来龙去脉,有新月教主就够了,其余人无足轻重。
刘福清恨得咬牙切齿,挥着横刀就冲了过去。他身后,炮兵们呐喊着,跟着冲过去。
前有哥舒翰堵路,后有陈晚荣追击,新月教主暗叫一声不妙,四处一望,见无路可逃,一咬牙,带着人直接冲到城墙上。
上了城墙,那就是死定了,陈晚荣大是高兴,率着军队把他们团团围住:“阁下,看你还往哪里逃?现在,你是无路可走了,还是说下你地名姓吧。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没名没姓地跟没爹生养似的。”
新月教主冷笑道:“陈晚荣,我们的事还没有完,这帐我会跟你算清楚。”
哥舒翰笑道:“都这时候了,你也还嘴硬,你怎么算帐?你都给我们捉住了!”
新月派的首脑成擒,那是何等的喜事,王少华是喜慰不禁,讥笑一句:“有本事你逃,你逃得掉,算你本事!你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本教主地手段,岂是你能猜得透的!”新月教主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左手闪电般伸出,抓住一个新月教众,挡在身前,直朝城墙下摔去。
“不好!”陈晚荣猛的醒悟过来,大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