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内阁首辅云一亭约礼部主事李晌到家中密谈。
这段时间里,云一亭一边暗中派人跟踪瑾王赵聿珣一边搜索所有与那首歌谣有关的线索。
然而,瑾王最近除了上朝之外就是呆在家中作画,大半个月里竟都没有离开过皇宫,所以云一亭这边根本没办法从他的行止上找出什么破绽来。
而由于歌谣事件发生后瑾王赵聿珣就立即派通政司左参议方阵将所有与此事相关的人杀了,所以云一亭找来找去也无法找到更多的线索。
现在,这个案件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死局。云一亭一筹莫展。
可云一亭当初是主动向皇上请求调查此案的,自然不甘心就这样罢休,况且查不出真相来也不好向皇上交代,因此无奈之下的他只好又请李晌来,试图再一次从那些细枝末节中找出点破绽来。
“你一点都辨认不出那两人的声音来吗?”云一亭盯着李晌问。
如果能够得知那日与瑾王赵聿珣见面的那两人是谁,此事便能有新的进展。
李晌诚实回答道:“因为不是下官熟悉之人,所以下官实在很难辨认,不过下官听得出来其中有一个应该是有点年纪了的,有一个则大概是二三十岁。”
云一亭右手轻叩桌面,反复思索着。
既然没有办法辨认出他们声音,又没有看清他们的样子,那就确实是很难进一步查下去了。
“那个老一点的声音大概什么年纪?”
“五六十岁的样子。”李晌答道。
云一亭双眼猛地一亮,问:“可是有些低沉且略带沙哑?”
李晌连连点头道:“正是。难道大人知道他是谁了?”
“嗯,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头绪了。”云一亭望向微微一笑道。
“是谁?”李晌忙问。
云一亭压低声音在跟他说了起来。
李晌听毕一副恍然大悟状。
吏部尚书冯宏乃瑾王赵聿珣的未来岳父,他和瑾王联手对付太子就不是件难理解的事情了。
“为准确起见,你明日和我去一个地方吧。”云一亭说,随后附在李晌的耳边说了几句。
“好。”李晌当即应下。
次日下午,云一亭以顺路经过为由进吏部去探望冯宏,随他而来的有李晌和自己的几名下属。
冯宏已经忙完了正事,正准备下衙的,得知云一亭来,只好留下来接待了。
冯宏知道皇上授意云一亭调查歌谣案件的事,因此心里是十分警惕着云一亭的。
亲自给云一亭倒了一杯茶后冯宏问:“云大人今日往这边来办什么事?可有用过午膳了?”
云一亭俯头小喝了一口茶后答道:“到浣水溪那边去见一个人,午饭也是在那边吃的。”
“见到了吗?”
“嗯,返回时正好有些口渴,就顺便进来讨口茶喝。”云一亭半开玩笑道。
冯宏哈哈笑了几声,道:“那云大人今日可要多喝几杯了,这茶叶是我一名下属送的,叫金骏眉,喝了提神、消疲还抗衰老。”
云一亭便顺着他的意连喝了三杯,然后指着墙壁上的一幅画问:“如我没猜错的话,这幅画是出自瑾王之手吧?”
画上画的是盘古。
画中的盘古双手撑天,双脚镇地,虎口大张,长须飘飘,十分之有气势。
冯宏也望向那幅画,笑着说:“正是。云大人有眼光。”
“我听说瑾王与你的小女儿已定亲,恭喜恭喜。”
那都是半年前的事了。
冯宏暗自思量了一番才说:“多谢。”
云一亭朝李晌看了一眼,李晌了然,朝他微微点了一下头。
“茶已喝足,就不耽搁冯大人了,云某就此告辞。”云一亭边说边起身。
冯宏正巴不得他早点走,因此也笑着起身道:“云大人莫客气。”遂亲自送云一亭出门。
待云一亭一行人一走,冯宏又将两人方才的对话仔细思索了一番,始终觉得事有蹊跷,便赶忙坐马车进宫来见瑾王赵聿珣。
赵聿珣听了冯宏的话后说:“从他的话倒是听不出什么端倪来,只是他的行动还是难免让人生疑。”
“是啊,所以我很担心他知道了什么。他最近毕竟在查歌谣那件事。”
赵聿珣脸上的表情微微有变,道:“没想到他会对这事紧追不放。不过我们已将所有线索断掉,所以还是不用太怕他的。我们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是。”
赵聿珣起身到书房去拿了一个红色雕花小盒子出来递给冯宏道:“再过两天便是玉妹妹的生日了,这个就当是送她的生日礼物吧。”
里面是一个牡丹花纹纯银手镯和一幅冯玉的肖像画。
冯宏忙道谢。
…………….
从吏部出来后云一亭便问李晌:“确定是他?”
“确定。”李晌郑重点头道。
云一亭拍着李晌的肩头说:“多谢你!”
李晌忙说:“举手之劳而已,大人莫要客气。”
“走,我们立即去见太子。”云一亭说,又派了下属去通知礼部尚书宫泽哲,让他也到东宫去。
云一亭不敢动瑾王赵聿珣,但吏部尚书冯宏他是敢动的。
然而云一亭也很清楚——这事毕竟涉及皇上的两个儿子,如果处理不好的话说不定连自己的性命都不保,所以他决定和太子商量一下。
太子赵聿梁刚用过晚膳,正准备到花园去散散步的,听说云一亭和宫泽哲求见,立即去了大厅。
云一亭便将今日之事跟太子说了。
“冯宏对瑾王忠心耿耿,要想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来恐怕不易,不知殿下有何妙招?”云一亭问太子。
太子道:“他清醒着时当然不会透露半句。”
云一亭马上明白了太子的意思,点头道:“好的,那我即刻去办。”
太子又摆手道:“不必急于一时,云大人最好是找个皇上也在场的时机再让他说。”
这就等于完全不给瑾王分毫后路了。
云一亭忙朝宫泽哲望去。
宫泽哲也笑着说:“此事就照殿下的意思办吧。”
见云一亭有些犹豫,宫泽哲补充道:“有些事,在一开始做的时候就应该要想到最坏的后果了,瑾王能有今天也是他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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