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要找人, 所有的神智都回过来,立马收回了嚎叫声,从他的怀中爬了起来。来不及擦去脸上的泪, 将二哥从地上扯了起来, “快一点, 快一点, 现在出城大概还来得及。”
“画骨!”二哥一把拉住我, “你不告诉二哥九重究竟是何人,要去哪里,二哥怎么帮你?”
似乎是被吼住了, 愣愣的站在那里,脑子里转过了无数个念头却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姐姐说要去大商国做皇后……可是, 可是她不爱大商国的国主, 她是为了我才要去的。昨夜我去五哥的府上求五哥来劝劝姐姐, 五哥也答应了,可是姐姐不见了……”忍着眼泪, 说的可怜巴巴的的。
他闭着眼思忖了半刻,当下笃定的道,“我们去郕王府看看,若是你五哥与九重姑娘都不在,我们再出城。”
此时的我哪里还有主张, 自然是二哥说什么我就跟着应什么。
赶到郕王府之时, 管家说他们家主子天还没有怎么亮就出去了, 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急得团团转, 抓着二哥就说要出城。
二哥怎么也比我年长几岁, 自然是深思熟虑,一边安抚着我, 一边给我分析着,“你五哥既应承你,自然不会食言,定是他去找九重姑娘了。你安心的虽二哥回去,你画个画像给二哥,二哥也派人出去寻。再说你五哥的为人你还不信么?”
我顿时如霜打的茄子,鼓着嘴含着泪跟着他回到了明王府。一回到府就推开他撒腿就往书房跑,拿着笔蘸着墨就往纸上抹,可突然想起我并不会画画。待二哥进来,我哭丧着脸看着他,撇着嘴道,“二哥我不会。”
他又好气又好笑,“你不是跟着你五哥身边学画了么,怎么现在倒说不会了?”
“可是……我被老色胚皇帝拉去看画像,整日都看着一堆一堆的画像哪里还想画画。”说着又要哭的光景,“二哥怎么办,我不会画九重姐姐的画像。”
他长叹一声上前,提起衣袖就去擦我的脸,大约是觉得我模样太过滑稽,忍不住笑了,伸手点着我的鼻子道,“你这丫头,就知道胡闹!你说,二哥替你画。”
犹如找到了救星,忙将画笔往他手中塞,自己规规矩矩的移到一旁研磨。
他照着我的回忆描述的画,可是我却时不时叫着:“不对,眼睛稍大一些,眼角要略略的翘一些……”
“嗷,二哥,九重姐姐的嘴巴不是这样的……”
折腾了一上午,总算是折腾出一张四五分像的画像,二哥忙找心腹拿着这画像去找人了。
当看着侍卫带着画像出了府,我这才收起那苦逼兮兮的表情,怏怏的趴在桌上提不起精神。一早二哥就派人去查了,来人只说九重是城东一家胭脂铺的掌柜,其他的都没有什么信息了。
“二哥你有话就说,何必吞吞吐吐,一点都不像你,难道打一场仗回来,我二哥就不是二哥了么?”我被一直盯着我的二哥看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小身板不住的抖了抖。
他讪笑着,伸手揉了揉我的头道,“二哥知道现在画骨有了很多的秘密,有的也不愿同二哥说,可是你若不说,二哥怎么帮你?”
“二哥想知道九重姐姐是何人?”歪着头看着眼前这张俊逸的脸,脑中想着的却是怎样将事实委婉的说出来。
“画骨愿告诉二哥么?”
“九重是我的至亲姐姐,她说要替我母亲报仇,要为我挡住所有的困难。去大商国做皇后本不是她的意愿,她喜欢的是五哥,只为了能扳倒颜展之才愿娶大商国和亲的。”
“至亲?你母亲生了你还生了别的女儿?”
顿了许久才道,“二哥,你的母妃并不是我的姨母,我的姨母是九重姐姐的母亲。九重姐姐找了我很多年,现在说是为了补偿我。”
看着他惊讶的模样,思虑了许久将在九重那里听到的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我不愿有什么瞒着他,也不愿他有什么担忧。
听我说完,他想了许久,才抬眼看着我道,“她说的话你都信,未曾怀疑过?若是她是什么宵小之徒,对你不轨,骗了你去……”
“不,姐姐不会骗我,她身上有那半块玉玦。”说着便将自己的半块玉玦拿了出来,这玉玦他认识,自小就在我的身上,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这是母亲临死之前给我的,说是姨母身上也有一块。进了宫我找过,姨母身上没有,你的身上也没有。太子他们只道我身上有藏宝图,其实错了,画家姐妹身上各有半块,母亲为让我往后有个好夫婿,将藏宝图加了药水刻在我的身上。若二哥的母亲真的是我的姨母,她就该有那半块藏宝图。”
听我说完他抖着唇半晌也没有说话。回想当年,淑妃待我的态度确实不是大家闺秀出声,她爱钱爱权,不允许任何人侵犯丝毫。无论对我还是待二哥,除了利用我和二哥夺宠,就没有过好脸色。
“淑妃当年并非猝死,若是真的是我的姨母,定会将玉玦和藏宝图交给二哥,可是鸣鸾殿里的东西想必二哥也找过,并没有这两样东西不是么?”
“画骨,也许母亲真的有问题。可是……藏宝图之事你一直都知道?”
垂着头,半天才抬起来凄惨一笑,“从小到大,二哥一直尽心尽力的保护我,从不愿让我看到最为可怖的事。可是,二哥不说不代表旁人也不说。藏宝图在我身上,以特殊的药水刻进在了我的背上,九重姐姐说药水中含有逢春,需与男子交合才能得以重现。”说着脸烫了起来,瞥眼看了一眼面前的二哥,见他的神色并没有变,才嗫嚅的说,“二哥,你父亲与太子宵想我身上的藏宝图,可是并没有人知道这藏宝图是刻在我的身上,更不知我身上只有半块。”
猝然被他捞入怀中,沉着声音道,“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无论我的母亲是不是你姨母,你都是二哥的画骨。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从他的怀中挣脱开,仰着脸看着漆黑如墨的眸子,所有的心魂都被深深的吸引住了,他身上散发出来淡淡玫瑰露的香味竟让我觉得有些眩晕。
纠结的看着竟在咫尺的红唇,究竟要不要吻上去呢?二哥的唇真的好有诱惑力。吻一下不要紧吧,就吻一下下而已。
心念一动,身体力行,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吻上了他。大约没有料到我的意图,顿时被震住了,连身子都是僵硬的。
是兄妹也好,不是兄妹也好,自第一眼见到他,早已就没有了回头的余地。爱,也许只在那回眸一眼,也许在伸着手抱住他的那一刻。
突觉得自己的身子仿佛已经不受自己掌控了,软塌塌的似乎是站也站不稳,强烈的侵占让我觉得透不过来气,可是却忍不住放开。双手犹如水蛇一般缠上了二哥的颈项,渴求更多。
许久,他才离开我的唇,额抵在我的额上,平复着心绪。
“二哥……”呢喃般的唤着,发髻已经散乱,眼中含着雾气,眼前的二哥都看的不大清楚。他的眼神骤然深幽起来,面上的笑依旧温暖惑人。
“画骨,这么些日子有想过二哥吗?”
眼中猛地涌上了许多雾气,使劲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声音中满是哽咽。我如何能不想,四师姐说我就是他二哥的命,自己将他的命带走了,如何能安心?
“画骨,相信二哥,九重不会有事,你的仇二哥会替你报。”
使劲的点着头,倚在他的怀中,突然觉得心里被说不尽道不清的幸福填的满满的。
“二哥,你娶我好不好?我不想做锦兮公主,不想做你的妹妹,你娶我做娘子好不好?”倚在他的怀中,听着胸腔中传来平稳的心跳声,那个想了许久的问题不由脱口而出。
抱着我的手不住的收紧,下颌抵在我的发顶,许久才哽咽着道,“待一切安定,我便迎娶你入门,从今往后你我再也不分开了。”
二哥赶着去打听五哥与九重的消息,顺便查一查关于他的身世之谜。我在明王府无所事事,蹲在花园中寻找着某些生长在花根处的毒草。
“画……画骨。”
一听到声音,立即将手里的小毒草往花根处一塞,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不大正常的十哥咧着嘴笑着道,“哎呦,我当时谁,原来是十哥啊。”
大约是看到我脸上的泥巴,十哥的眼角又不自然的抽搐,上前敲着我的脑袋道,“你看你没有十哥在身边,你连自己都照顾不了。”
鼻尖一酸,看着还如往日一般的十哥,这些日子仿若过了几千年,经历了千般艰难困苦才相见。
深深的吸了口气咧着一嘴的小白牙道:“呦,十哥,你可算是回来了。画骨还以为你去了番邦做了人家公主的驸马,乐不思蜀了呢!”
“你这个丫头片子,就知道消遣十哥。”说着话又在我头上敲了一记,“哎呦,这是从哪里来钻出来的脏猫,看看,都脏死了!”说着还嫌弃的往身后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