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徐晓涛看见徐素竹,神智又开始摇动,与陶醉相斗之下,难以全力应付,节节败退,要不是投鼠忌器,陶醉早就一剑结果了他。
徐素竹担心徐晓涛受伤,看着他与陶醉狠斗,心急如焚。
蜘蛛精备受徐晓涛意志干扰,妖力无法全部施展,心中一横看着徐素竹道:“就是因为你吧,找死!”说着突出黑丝化成一道利刃飞刺向徐素竹。
陶醉原以为徐晓涛意志尚存,也不会伤害徐素竹,万想不到他会如此,利剑迅疾如电,他再快也赶不及只得大喊道:“闪开!”
徐素竹倒退一步,哪里躲得开,危急时刻,安承恩扑将过来推开徐素竹,自己赶不及闪开,利剑正中他的肩膀,穿透而过,疼的他大叫。
章梅雪大喊道:“安呆子!”跑过来看他,徐素竹惊魂未定从地上爬起忙过来,喊道:“安公子!”见他只是伤在肩膀,没有生命之忧,总算是放了一点心,徐素竹拿出手绢为他包扎伤口,章梅雪撕下衣襟当成绷带,总算是将他的血止住了。
安承恩自小家中贫贱,除家中亲人之外,一直以来又有谁这样对他,况且一个是整日欺负他的刁蛮丫头,一个是他只敢远观的大家闺秀,如今见她们二人的脸上都是满脸关切,都是为了自己,心中动容无比,忘了疼痛。
徐晓涛一击不中徐素竹,收回黑丝利刃再度出击,陶醉飞身挡在他们三人面前,挥剑与他缠斗,刚过了没有几招,只见徐晓涛大喊大叫,全身黑烟腾然升空。
徐素竹,章梅雪,安承恩,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惊又急又怕。
徐素竹不胜恐惧喊道:“晓涛。”又要上前,章梅雪一把拉住她道:“不要过去。”
陶醉看着安承恩肩膀的伤口,突然明白,是他的血有除妖的功力,心中大喜,飞身到了徐晓涛面前,如今近在咫尺,他总算能看见隐藏在徐晓涛身体里蜘蛛精的元丹,挥起一剑,将元丹击碎,徐晓涛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黑烟从他的口中飘散开来,向四周散去,周围又恢复了平静。
徐素竹跑到徐晓涛身边,把他抱在怀里连声唤道:“晓涛,你不能有事,晓涛!”说着眼泪流了下来,滴落在徐晓涛的脸上。
陶醉见她伤心至此,也不好上前相劝,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们。
徐晓涛缓缓的张开眼睛,看着徐素竹泪流满面,吃力的伸手抓住她的衣襟慢慢道:“姐姐,我要保护你,不……不会让……让别人…..欺负你,任何人也不能…..”
徐素竹哭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会这么做,你一直都在保护我,晓涛,姐姐不能没有你。”
徐晓涛微微一笑,力气用尽,手垂了下来。
徐素竹心中一惊喊道:“晓涛,晓涛。”抱住他的身子,心跳依旧,这才稍微放下心。
陶醉见他们姐弟情深至此,心中心潮起伏。
章梅雪也怔怔道:“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我行我素,固执乖张的一个人,没想到心底竟然会藏着这么深的柔情。”
安承恩点头道:“就像是冰山下的火种。”
徐素竹擦了擦眼泪叹声道:“其实你们都是误会晓涛,这孩子生来就可怜,从小就没有娘。”
章梅雪,安承恩脸色一变,都“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陶醉问道:“那院长的夫人,她不是…..”
徐素竹缓缓的摇摇头道:“她是我的娘,却不是晓涛的,我娘生我之后染上风疾,不能在生产,为了徐家的香火继承,就帮我爹纳妾,初始姨娘在我家还算是安分守己,一家人也是过得挺好,可是两年后她生下了晓涛,就变得恃宠而骄,没大没小起来,经常对我娘冷嘲热讽,对我拳脚相向。”说到这里,往事浮现,神色凄然。
章梅雪听到这里不由来了气道:“那院长呢,他就不管了!”
徐素竹道:“那个时候我们还在乡下老家,爹到这里找地方准备开书院,经常不在家里,我娘本性又不擅与人争执,况且姨娘又为徐家添了香火,对姨娘也是一忍再忍,退避三舍,所以姨娘也就越加嚣张跋扈起来,那个时候晓涛虽然年纪小,却不愿意见到姨娘欺负我和我娘,但是又无法反抗他母亲,索性独自走开,眼不见为净。就这样过了几年。”
章梅雪道:“家中的其他下人呢,不会说吗?”
徐素竹没有言语,陶醉想了一会道:“莫非是你母亲不让声张。”
徐素竹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章梅雪没想到徐素竹也有这样悲惨的童年,想起自己在家中每天都被爹娘捧在手心里,大哥章松风更是她的出气袋,谁都不敢碰她一下,又觉得自己很幸福。
安承恩叹道:“虽然我家中贫家,但是父母就生了我一个,对我也是细心呵护,不会打骂,哪像徐小姐一样,虽然是大户之家,竟有着这样的心酸。”
陶醉见她身形娇弱,梨花带雨,心中也感到痛惜。
章梅雪问道:“徐姐姐,那后来怎么样了?”
徐素竹伸手抚摸着徐晓涛的脸庞,捋了捋他的乱发,道:“那年我七岁,晓涛五岁,爹爹的竹君书院办成了,来信说要带着我们全家一起到江城定居,我们都很高兴,唯独姨娘不愿意。”
章梅雪冷冷道:“她当然那不愿意了,那样她就不能欺负你们了。”
徐素竹道:“那天是冬天,很寒冷,我在家中院子的池水边洗手,被人一推掉进池中。”
陶醉道:“是你姨娘干的?”
徐素竹点了点头。
安承恩道:“这么狠,她是想杀了你吗?”
章梅雪听得紧握拳头,怒火中烧。
徐素竹道:“幸好爹提前回来了,将我救了起来,大夫前来为我诊治,发现我身上有很多伤痕,所以爹就起了疑心,找来娘质问,娘不敢说出真相,借词敷衍掩饰。”
章梅雪听不下去了道:“你娘是怎么搞得,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敢保护。”
陶醉道:“她是为了徐晓涛吗?”
徐素竹点点头,顿了一会道:“可是爹不相信娘说的话,一定要查出我身上的伤痕的来源,后来就怀疑到姨娘的身上,姨娘抵死不认,这个时候……”她说到这里,又看着徐晓涛。
陶醉心中明白道:“是徐晓涛说出了真相?”
徐素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泣声道:“晓涛为了保护我,不惜揭发自己的母亲。”
章梅雪与安承恩相视一眼,心中也受震动想他只有五岁,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是非之心。
陶醉道:“院长因为这事休了晓涛的母亲吗?”
徐素竹摇摇头道:“没有,爹虽然很生气,但是姨娘苦苦哀求,并且保证再也不会,还发了毒誓,我娘看在眼中,也是不忍心,就帮着姨娘一起求情,爹也不想让晓涛这么小就没有了娘,所以就忍了下来,原谅了姨娘这一次。”
安承恩道:“她真的改过了?”
章梅雪打了他一下道:“怎么可能,狗就是改不了吃屎。”
陶醉问道:“那她是怎么死的?”
徐素竹顿了顿道:“ 是在来江城的路上,山崖塌陷,她被压在石头下。”
章梅雪道:“哼,真是恶有恶报。”
陶醉走过去对徐素竹道:“你也累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先回去。”
徐素竹看着他,双目含愁,隐含着更深的忧伤,陶醉看得心中刺痛,抱起徐晓涛走在前面。
徐素竹,章梅雪,安承恩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