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分在显示屏上。

“嗷!”简楠喊出声,惊喜地捂住嘴。

总分超过二百五十分!短节目一般般,但自由滑表现的超好!

好像……好像……打破世界纪录了?

教练愣愣地看着显示屏,不可置信的眨眨眼睛:“你这是……252.3?”

“昂!”简楠深吸一口气,不停告诉自己:在直播呢,控制控制,表情管理啊!!!“

奈何表情不听自己的控制。

如愿以偿,拿了梦寐以求的女单冠军。

简楠哼着小调到了休息室,里面坐着上一届的女单冠军。

这有些尴尬。

“您好前辈,我是简楠。”简楠尬笑率先打破沉默。

“你好,我在等你。”

“有什么事吗。”

“我仔细看了你的比赛,怀疑裁判给你放了水。”

简楠听了这话脸色一变,皱起眉:“您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呢?如果您是因为嫉妒……”

“有很多地方,你的滑行不完美,跳跃也不出彩。你没有一点奥运冠军应该有的气质与技术,简单来说,根本比不过我。”

“前辈,我想说,我蝉联了两届全国花滑锦标赛的冠军,小时候也有很多奖项,我的滑行,跳跃都不完美,那您说,我大大小小的奖项与头衔都是造假,都是水?”

“别给我提锦标赛的事!你只是凑巧!你的动作也一点也不优美!”

“大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知道吧?他们都夸我,怎么就造假了?倒是您,上一届奥运冠军才是空口无凭。”简楠直视她的眼睛反驳道。

“你!怎么可能!不要造谣,要负法律责任的!”上一届冠军恼羞成怒,恨恨捶了一下沙发。

简楠冷笑一声,转身出去。

哎。

简楠走出体育馆,旁边有家花店。

进门,很香的栀子味道。

谢鑫宇……喜欢栀子呢。

简楠买了一朵,但是包装的很精细,她小心翼翼举着花,凭着记忆找到谢鑫宇的家。

“有人吗……简楠……”简楠敲敲门。

无人应答。

简楠敲了好一会儿,觉得有些不对劲。

“您是谢鑫宇的邻居吗?”简楠拉住从隔壁出来的男人。

“我是,你来找老谢?老谢啊,,前段时间开车……“男人压低声音,”撞死了个人。老谢也是……”

“那他儿子谢鑫宇呢?”简楠急切地问。

“今天星期六,应该是去兴趣班了。”

“您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我怎么知道,我这么关心干什么。”

简楠可怜巴巴看着他,看的那个男人怪不好意思。

“哎呀,好像……在万达广场,叫什么……是卡丁车俱乐部,你自己去看嘛。”说完男人就提起菜篮离开了。

卡丁车俱乐部。

谢鑫宇取下头盔,甩着头走出场地,一抬头就是简楠。

“谢鑫宇,我又要走了,这次过来呢,送你一朵花。”简楠递给谢鑫宇。

“你来干什么?去训练啊。”谢鑫宇顺手把花扔进垃圾桶。

简楠眼睁睁看着自己捧了一路的花丢进垃圾桶,抬头看了谢鑫宇一眼,紧捏着手里给谢鑫宇的小礼品,也扔进垃圾桶,拉着行李箱离开了。

谢鑫宇眼眶通红,他爸爸的事已经让他在学校受够了嘲笑,面对简楠才这么漫不经心吧。

谢鑫宇也有了新的同桌,简楠已经名声大振,每天奔波于表演场地和训练场,学校。同学们只有听到她的消息时才会想起:啊,这个冠军和我们也是同学呢。

简楠:蝉联两届花滑世锦赛冠军,国家花滑锦标赛冠军,蝉联三届大奖赛冠军。

真的很厉害。

第二年。谢鑫宇到达机场,从上午九点等到晚上,从伦敦飞来的航班,没有简楠。谢鑫宇有些生气和无奈,简楠妈妈通知他是上午十点的飞机……

上午十点从伦敦飞来的航班没有到达,他以为是晚点了……

到家才知道,那次航班坠毁了,从八千多米的高空坠毁,肯定无生还。谢鑫宇父母不知道简楠在那次航班,但语气还是非常沉重,聊着聊着,母亲又开始数落父亲偷税的问题,赔了多少多少钱,为了鑫宇以后方便赔了更多的钱什么的

谢鑫宇没有听。

他的世界崩塌了,灰飞烟灭,不留痕迹。

晚上接到简楠妈妈的电话,说是简楠没有上那趟飞机,有事耽误了,忘记给谢鑫宇说。

……谢鑫宇想骂人。

时间像是开了倍速,转眼就毕业了。

同学们花尽心思打扮自己,只为在毕业这天画上一个好的句号。

“那是……简楠吗?”一个同学忽然大叫

“好像是欸,她怎么来了,她不是已经办理退学了吗。”

简楠还是拉着行李箱,笑脸盈盈看着大家:“我回来,看看这些同学嘛,毕竟,也是度过了一个完整的高一,不完整的高二,很遗憾,在最困难的高三,没有一起度过。”

同学一窝蜂冲上去问这问那,简楠还是客客气气的,但是若有若无有一种疏离,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质。同学也感觉到了她的不愿意,识趣地散开。唯独古怡言拽着简楠不撒手:“楠楠,你身上的气味变了,不是那种小白兔奶香奶香的味道,这大夏天的,你像一台中央空调,身上好凉好凉。”简楠不着痕迹地挣脱开来,微笑着说:“可能,我在冰上呆久了吧。”

谢鑫宇站在远处盯着他,与看过来的简楠目光相撞,场面一度尴尬。

简楠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低着头与谢鑫宇擦肩而过。

简楠在花盆堆旁边蹲下,挽起袖子,露出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伤口,谢鑫宇站得近,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不免一阵绞痛,鼻尖通红。简楠在花盆里翻找,找出一个特别的花盆,拣开层层杂物,扒拉出一朵支离破碎的花。花已经完全看不出品种,但谢鑫宇看见尾端有一根蓝色的丝带,瞬间明白了——这是他送给简楠的那朵栀子。简楠抽了下鼻子,把脏兮兮的花塞给谢鑫宇:“那天你扔掉我的花后,我就把精心养着的花埋葬了,也是……埋葬掉我的对你的留恋和不舍吧。”

周围开始起哄,简楠冷眼看了他们一眼,拉起行李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和那次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次好像把自己最重要的人弄丢了,找不回来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