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彩云示威似的拿着头发在我脸上扫来扫去,我一伸手要把她推开,手就摸到个软绵绵的东西,我头皮一炸,一骨碌翻滚转了个方向,生怕她过来揍我。
就听见楼下有人说话,仔细一听,竟然是陶氏明和她妹妹的声音,好在郭金桥来到越南这么长时间,偶尔也会说几句越南话,用半生不熟的越南话问她们什么事,阮氏锦说要请姐姐吃饭。
林彩云一听就赶紧下楼去了,我在手机上摆弄了半天也没出来个子丑寅卯来,索性关了手机,洗澡间还是哗哗的水声,我恼火的叫了声:“你们再不出来,我可要进去了!”
卓亚大叫了一声:“你敢!进来戳死你!”琪琪嗤嗤笑。阵庄扔扛。
我跑去翻找衣服才想起来衣服晒在外面呢,转身却发现我们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地放在我们睡觉的席子旁了,肯定是陶氏明姐妹干的,越南小姑娘真是勤快,哪里象我们这三个懒家伙,都恨不得我又做男人又做女人才好。
终于卓亚和琪琪洗完出来了,我钻进去三下两下就洗好了,来的时候我们严重的思想准备不足,带的全是长衣长裤,根本没想到带背心和大裤衩,后来才知道我们幸好没带,否则会被人赶出寨子,这地方穿着背心裤衩表示对人不尊敬。
穿好衣服,我也下楼去,林彩云对我说:“陶氏明姐妹说请我们到她家作客,你们去不去?”
我说:“当然去,话说我们晚饭还没吃呢,正好省了郭金桥几袋子方便面了。”
郭金桥也没听出我是在挤兑他,说:“那好,留给你们下次吃。”让我们先去,他洗完澡也过来。
我们跟着陶氏明姐妹来到她们家的竹楼,陶氏明的爸妈是典型的越南人,又黑又瘦小,不过待人很热情,招呼我们坐在地板上。
在路上我们就问过陶氏明到你家作客有什么禁忌,我们都记住了。
她们家比我们住处高级那么一点,至少他们吃饭还有个很矮的方桌子,而我们只能把饭菜放在地板上开饭。饭前,陶氏明姐妹又跑前跑后打水给我们洗手洗脸,我洗脸的时候问她为什么下雨天不穿鞋子,她吃吃笑着说:“穿鞋子在泥地里不舒服。”
我们叫大叔阿姨,他们很高兴,能看出来他们很真诚,饭菜端上来时我们都傻了,只见那菜是夹着肉馅和生菜的面包和潮汕地区吃的河粉之类的东西,陶氏明说那叫法棍,还让我们尝尝春卷一样的东西,让我们吃了些煎的黄黄的食品,说那叫鸡粉。
大叔让我们喝酒,我们喝了一点以示尊敬,大叔就说以后办厂可以招他们寨子的人进去做工。
本来那是我随口说来哄骗小姑娘的,没想到他们居然还当了真,我问他们平时生活水平是不是也这样,陶氏明说差不多吧,除了今天买了烤肉,没什么不一样。
我们对越南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以为这个国家很穷,没钱盖房子才住这样的竹楼,他们都大笑起来,说这不叫竹楼,是由水棷子叶搭建的房子,很凉快。
我看了下她们家里,好象基本的家用电器都有,只是这种房子住惯了,住那种水泥房子觉得不够敞亮,本地的地产开发不如国内这么迅速,基本上也没什么规划,看了老街这样的省府的建设都不如我们那里一个镇子就知道了。
聊了这些生活上的事后,我问陶氏明是不是有什么人用活人做法器,在国内我听说过做活人偶的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陶氏明听了我的话,脸色就变了,惶恐不安起来,跟她爸妈呱啦呱啦急切地交流了一会儿,她对我说,她爸爸也听说过活人祭器,不叫法器,只有宗教使用的东西才会叫法器。至于活人偶确实是有过的,用活人做成没有思想的人,不过那只有会邪术的降头师才会,一般的降头师是不会的。
降头术又分为很多降,降头师一般是接受钱财下降,本身有很高的修为。我说的那种象他自己本人的人偶叫离魂术,就是将另外一个人下术让他的魂魄禁锢起来,分出自己的意念注入那个肉身,更高级的术是可以把受术人外形改变的。
麻各答,看来巴贡真是个牛逼的家伙,居然是最高级的邪术。
陶氏明又说她们信奉佛教,相信善良有报恶行有报,有下降的人,也会有解降人,有邪就有正,他们不喜欢邪术,对会邪术的人也很害怕,轻易不会谈起这类事情,因为我们是客人,平时作客如果随便问,主人是不喜欢的。而且会邪术的人少之又少,大叔说他只在小的时候才见过一个会下草降的降头师。
我晕,难怪陶氏明的脸上全现上那种表情呢。
吃过饭,陶氏明又去泡茶给我们喝,十分温柔体贴,我拿出国内带来的烟请大叔抽,大叔抽着烟说口味太淡了,原来这地方湿气重,他们抽的烟基本上口味很冲的,如果能拿三五出来待客,那是对客人的最高礼遇了。
我们又瞎聊了一阵子,就借口困了想睡觉,陶氏明拿出些水果和菜肉什么的让我们带回去,还说有时间就帮我烧饭,我们也没推脱,估计他们惦记着我们过来办厂的事了。
回到我们住的竹楼,我看着郭金桥说:“大哥,你追到现在还追的是个假货,现在怎么办?”
郭金桥也挺郁闷的:“我从河内追到这地方,哪里会想到他只是个替身啊。”
林彩云说:“现在线索断了,怎么追下去?”
琪琪打了个哈欠:“我觉得这事没那么容易就完了。”看着我说:“你把人家的法器和替身都烧了,而且是那么高级的东西,人家能完了吗?不定今晚就找过来了。”
卓亚打了她一巴掌:“别吓唬我们。”
我想起在丽都饭店的那事,就说:“我说了你们可别害怕,我倒觉得那个巴贡就是专门为了对付我们的,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引诱我们进入他的圈套。”
林彩云脸色也变:“他引诱我们干嘛?难道也要做成那样的离魂尸?”
我们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脸上都带着恐惧的表情,他可以用离魂尸对郭金桥下降,而郭金桥一点都没有察觉,他要是对我们下降,就象当初他对琪琪下降一样,我们一样会毫不知情就上了圈套。
降这东西摸不着看不见,防不胜防,根本不用上门拿刀枪来逼我们,只要被下了降就会受他控制,乖乖跟着他走,看今天那个假巴贡就知道,人如果没有了灵魂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我脑子里蓦然浮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我总觉得事情好象不那么简单,如果他要对我下降,在t市就可以下手,为什么还会留下那么多的线索让我们追过来?再说了如果很容易能办成的事,他就不需要让替身下降害郭金桥,反而把那么贵重的法器让我给烧了,这岂不是前后矛盾吗?”
林彩云也大受启发:“说的对,说明要想把我们变成离魂尸受他控制,绝不会是件简单的事,我感觉应该和我们的体质有关系,比较说我们三人受过特殊训练,就增加了他的控制难度,他必须要用更高级的邪术才能做到,高级邪术代价也会大的多。”
琪琪想了想说:“如果真是这样,那卓亚和郭金桥岂不是很危险?”
卓亚脸色一变,讷讷说:“不会这么倒霉吧。”
郭金桥面色也难看起来:“特么什么邪门歪道的东西,老子一枪打死丫的。”
我拦住她们说:“不然这样吧,我刚才说了,巴贡不可能这么就算了,肯定要找我们算帐,我们可以分两步走,一方面寻找他的线索,另一方面我们几个人要协调一致,不能单独行动。”
我又对林彩云和琪琪说:“我们三个晚上训练一下,看还能不能放出意识,如果可以我们可以放意识先相互协调起来,好象叫意念,用意念来保护我们五个人,人多力量才会大。”
卓亚点头说好,但她没训练过意念这种东西,我们也没法教她,但是当初她中毒的时候林彩云和琪琪帮她打通了任督二脉,让她自己修练下看能不能做点简单的意识出体,如果可以那就更好了。
郭金桥在一旁嘴咧的跟吃了苦瓜一样:“那我怎么办?你们说的那什么意识意念我全不会啊。”
我笑:“你也别闲着就是了,你枪法高明,准备好一切,随时随地准备开打啊。”
我们正聊着,我就觉得背后一阵寒气袭过来,就好象冷水突然冲在身上一样,不由浑身打了个哆嗦,纵身跳起来面对着门口台阶叫了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