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冰凉的磁砖墙上靠着,两眼茫然不知所措地盯着天花板看,我那表情一定相当恐怖,林彩云和赵依依盯着我看,不敢上前,也不敢劝我。||
我擦了一把眼泪,咬着牙嘶哑着对林彩云说:“我告诉你,琪琪要是死了,我跟你没个完!”
我宁愿琪琪把他们七个人都摔死,琪琪也不能死,不能死就是不能死,没什么道理可讲!
我话刚一说出口,林彩云的脸刹时就变得惨白,赵依依也面色惊慌怯懦地缩在一边不敢作声。
在食堂里,琪琪摔人这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她们两人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个后果吧。
在这段漫长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我完全不由自主地在墙上乱捶,捶碎了三块磁砖,左右手面捶的稀烂,鲜血溅在雪白的磁砖上,显得怵目惊心的红,我甚至都完全没觉得疼痛。
林彩云和赵依依都不敢靠前,我只听见两人不断地哀求痛哭,但--我已经失去了理智,甚至我都感觉不到嗓子眼和肺部象着起了熊熊大火,双手完全是下意识地一下两下……
等待区的人们一阵慌乱骚动,有医生和护士远远的看见这一幕都躲开了,没人敢来阻止我,没有人!
从外面冲进来七八个保安把我抱住,死死按倒在地上,才阻止了我疯狂的举动,他们把我推到等待区按坐在椅子上,我只觉得浑浑噩噩,不知道魂归何处。
一个多小时后琪琪终于出来了,不过四五个医生护着手推病床,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我看见琪琪静静地躺在手推病床上,脸白的象一张纸,我的眼泪又流下来。只到她被推进了特护病房,病房上亮起了红灯,我还不死心,睁着泪水模糊的双眼幻想着她从里面蹦出来,对我大喊:“蠢驴!”
两名保安抱着手守在门前,我就知道我的幻想已经破灭了。
赵依依的妈妈出来了,皱着眉头看了看我的双手,让人先给我打了针包扎起来。
接着又是把泪人一样的林彩云和赵依依叫进她的办公室,我知道她们肯定会第一个知道琪琪的情况,而我则被五个保安严密监视着,很蛋疼地坐在椅子上等待。
在等待她们出来的一个多小时时间里,我在脑子反复把刚才的事想了一遍,联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我就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侵袭了我的全身,怕冷似的全身发抖,不知道该表达那种感受,只是觉得一股阴森的气息瞬间将我包围,撕裂般的疼痛如同飓风掠过的海面,卷起惊天骇浪,一波胜过一波地向我冲击。
几个保安十二分警觉地看着我,做好了随时扑过来制服我的准备。
终于凌乱的色块中,我看见林彩云和赵依依两个身影从办公室里出来了,远远地看见我,好象我从她们的眼神里看见了一种叫茫然的东西。
随后脸色冷峻的赵阿姨也走过来,她一见我这样子脸色大变,马上命令道:“快,把他推进病房,让急救医生准备!”
可我的眼睛还紧紧盯着林彩云和赵依依的方向,希望她们能快点告诉我,琪琪到底是怎么了?我要知道!我张大了嘴巴可是发不出任何声音,我睁大眼睛却看不到任何东西,我的耳朵也即将失去声音。
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开始混乱。
我被几个保安按在手推病床上推进了病房,林彩云和赵依依那两个色块终于消失在拐角处,我连挣扎的欲望都没有了。把我抬上病床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象一块软绵绵的脏抹布,没有任何的力气反抗,任他们摆布。
保安用保险带把我捆了起来固定住,接着几个护士走马灯似的推进氧气瓶子,心电图仪,还有一些看不懂的仪器。接着进来三四个医生开始给我注射药物,慢慢地我就觉得意识开始模糊,在一团迷蒙的白色色块中沉睡过去。
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两张熟悉女生的脸,那两张脸上都还带着憔悴的愁容,眼睛哭的跟兔子似的。
我挣扎着使劲睁开眼睛,问她们:“琪琪怎么样了?”但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气流穿喉咙的嘶嘶声,我慌了,一把拉住赵依依的手使劲摇,我一摇,就觉得滚热的泪珠掉在我的手上。
林彩云拿来磁性板,我哆嗦着写下几个字,林彩云跟我说:“琪琪没事了,你别生气,你再发怒,你的嗓子就好不了了。”说到最后就她捂住嘴巴跑出去了。
我拉着赵依依在磁性板上写:“琪琪到底是怎么了?”
我相信赵依依不会骗我,赵依依果然急的眼泪直掉,我又写了几个字:“别急,好好说。”
赵依依附在我的耳朵边抽抽噎噎地说:“琪琪--被人下了术……”
下了术?什么意思?是南洋的邪术?这么一想我只觉得浑身冰凉,联想起那个古怪的刀童,以及那天晚上琪琪看见那个怪物竟然叫姐姐,并且呆呆傻傻的样子,我霍然间就明白了,一定是那个狗日的尼泊尔刀童做的,操他玛,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生气,手上就使上劲了,捏得赵依依直喊疼,我放开赵依依,拉近她,替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用喉咙里的气流对她说:“放心,我会养好身体给琪琪报仇!”
赵依依显然听明白我的意思,但眼泪又滚滚流了下来,我抱住她也止不住流泪。
病房门开了,赵依依的妈妈走了进来,看见我们这样大声咳嗽了一下,赵依依慌忙站起来退到边上去了,赵阿姨拿着我的病历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坐在我的床前说:“宋海平,我知道你很着急琪琪的事,但你得想清楚,你的病不好,说什么都不可能做到。”
看我眼泪汪汪的,叹气道:“孩子,彩云和琪琪都是我的侄女,她要出了什么事,我也会问心有愧。但她的病不是一般医术能治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对琪琪的事情最清楚,所以还得你想法子去解决,解决琪琪事情的前提是你必须好好的活着。你现在嗓子又撕开了一条裂缝……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我拿过磁性板,在上面写:“阿姨,放心,我会养好身体的!”
赵阿姨点点头,转身拉着赵依依出去了。
我两眼呆滞地看着天花板,眼前反反复复出现那天晚上的画面。从我发现那怪物时琪琪就有些不对劲了,难道那只花斑大壁虎一直潜伏在暗处吗?还是那东西一直在窥探我们?心里一有了这个想法,我马上朝窗户望去,可是窗玻璃上空空如也。
林彩云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个保温杯,到了我面前说:“阿姨给你炖了梨汤,怕你嘴里无味,不过可不能吃下去,只能润润嘴巴。”
我擦,只能在嘴里尝尝味道还不能吃下去,真是苦逼。
林彩云拿着汤匙挖了块梨肉吹了两口送到我嘴里,她撅着嘴唇的样子太有爱了,我不由的就想笑。
林彩云横了我一眼:“笑屁!老实吃梨。”
想不老实都不行,我在嘴里咂咂筛梨肉的味道,再吐到痰桶里,好几次差一点儿咽下去了,我连连摇手,太受罪了,能吃不能咽,这是要弄哪样嘛。
我很想跟她说声对不起,可嗓子说不出来,手上缠着纱布,我还是挣扎着在磁性板上写个sorry。
林彩云看了我一眼,眼睛红了,恨恨地骂我:“妈蛋,真想抽死你!”
我知道她原谅我了,呲着牙笑笑,然后用口型说:我--爱--你!
林彩云呆呆看着我,脸上绯红:“等你好了再跟我说吧。”
好吧,如果我嗓子是好的,我敢站在医院的四十三层对下面喊,我的低调就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我跟林彩云说弄个笔记本来,我要查查那个所谓的南洋术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依依来替换林彩云把她家的本本带来了,又告诉我医院的公众号和密码,我打开,仔细研究了各种降头术,可是发现与琪琪表现的症状并不相同。
赵依依问我有没什么发现,我摇摇头,在磁性板上写:“能不能让我见见琪琪?”
赵依依说:“我去问问我妈。”出去半小时后神情沮丧地对我说不行。
一连很多天我都扑在电脑上寻找资料,网络这东西太神奇了,它可以让你知道很多东西,但是同样可以让你误会很多事情。
当然还会有很多的秘密是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网上的,我怎么办才能救琪琪?
我想到了王韵,想起那个满身洋溢着狐媚,散发着迷人骚气的女人,可我现在根本连电话都打不了,大概也只有她能帮我找k爷了,找到了k爷,我就能找到那个孩子……
可是那孩子不会说话,不会表达,不会点头摇头,貌似应该也不会写中国字,妈蛋,我快要疯了。
万能的度娘,你给告诉我到底我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