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爷看了看我,说道:“小子,别在我面前玩花样,你相做什么我都知道。”我一惊,身上就出了一身的冷汗,赶紧低下头:“k爷,您误会了,我真的很崇拜您。”
k爷一摆手:“行了,别说了。”对李韵说:“小李啊,你的工作也算是完成了,你不欠他什么的了吧?”一句话说得李韵张口结舌,讪笑道:“k爷,您看您这话说的,太……”
k爷转身对我说:“小子,你不就是想找我吗?跟我走吧。”说着转身便向黑色尼桑走去。
我愣愣地看着走远,李韵急的直摆手,意思是让我快点跟上去啊。
我三步并作两步追上k爷,k爷到了车跟前,我赶紧转过去打开车门,用手挡在车门上让k爷进去。然后拉开副驾驶门坐了进去。
那位中年大叔发动汽车缓缓开出泊车位,沿着滨江大道一直开下去,耀眼的灯光一闪而过,城市的繁华都被一层玻璃隔在了窗外,如同轮盘一样一转而过。我偷偷从后视镜里打量k爷,借着一划而过的汽车光,只见他正闭目养神,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可我总觉得车内还有其他什么东西,可我从后视镜向后面望去,什么也没看见,真是奇怪。刚才无论是在酒店还是在外面我一直都有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可当时因为实在太紧张了,那个念头一闪而,现在坐在汽车里,这种感觉却越来越明显,一种寒入骨髓的冷毒蛇一样从脚底下爬满了我的全身,那是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我看k爷却闭目养神一动没动,难道我的感觉错了?
汽车到了滨江大宅那个高档别墅区,停在一栋三层洋楼前,我赶紧下车拉开车门,拉开车门挡住车门框扶着k爷下车,k爷轻轻推开我的手,我尴尬地跟在他后面走进那栋大宅。
这栋宅院花木扶疏,设计的十分精巧。可见k爷的品味也是相当之高。
进了客厅,马上有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递上拖鞋给k爷换上,k爷脱下大衣交给那女佣,然后坐在沙发上,我愣愣地站着,不知道k爷下一步如何动作。
k爷一指对面的沙发:“坐下吧。”
我小心翼翼地半个屁股坐在沙发上,看了看他小心地说:“k爷……”
k爷抬起脸来,二目炯炯地看着我:“小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看着k爷,突然往地上一跪:“k爷救命……”
k爷就是一皱眉头,摆摆手:“起来起来,别跟我玩这个,说说到底什么事吧。”
我于是所琪琪的事说的惨上又惨,苦上再苦,当然在叙说的时候我也观察着k爷的脸色,只要看他脸色不对,我立马停止,可是k爷脸色如常,没有任何波动。
末了,我直说得自己眼泪都下来了,重新又跪在他面前,磕了一个响头:“k爷,我千打听万打听,才知道那尼泊尔刀童在您家里,我就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琪琪虽然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已经亲如兄妹,我不能这么看着她死啊,求求您救救我吧。”
这次k爷没有再让我起来,而是睁开了眼睛,又仔细地看了看我:“小子,你真愿意救那个不相干的女孩子吗?”
我一听心里大喜,忙说:“我宁愿受千万种苦,也要救活琪琪。”
k爷说:“我说了,你可别失望,这个尼泊尔刀童虽然跟着我,我却无法控制他,或许你也听说了,他不说话连简单的事情都不会做,他就是人杀人的机器,至于你所说的库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从来也没有和他交流过。”
我生怕失去最后的机会,忙说:“k爷,只要您能让我见到他,我自然会知道怎么和他交流的,您也就算救了我一命了。”
k爷疑惑地说:“小子,这个刀童很危险的,难道你不怕吗?”
我坚定地说了声:“为了救琪琪,我早就不怕死了。”
k爷点头说:“好!你跟我来吧。”站起来向一道门走了过去。
我不知道k爷家这所大宅到底有多大,从那道门进去,又过了一道门然后是盘旋向下的木梯,大概下了两层楼终于到底层了,底下也是一排排的房间,走到最里间,k爷敲了敲门,只听到里面有啪达啪达的脚步声。
k爷推开门,我看见这间约三十个平方的屋子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如果说有,那只有一个人,那个尼泊尔刀童。
他仍然是那幅呆傻的模样,我站在门口就能感觉到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不由自主地一哆嗦。k叔看了看我,小声说:“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我一咬牙就跨进了屋子里,门从后面关上了,那个尼泊尔刀童就站在那里,一动也没动,但我确实感觉到好象有一种什么东西在我身上掠过,很有实质感。
我傻傻地站在那里半天没动,他也没动,我们就那么僵持状态对峙着。我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我觉得他一定知道我会来的,一定会来找他的,他就这么在这里等待着我。可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该怎么办?一股冷汗从我的脊背上滑落下去,就象一条冰冷的蛇慢慢游荡下去,麻麻酥酥的,非常难受。
我拿出手机按下了按键,里面传出琪琪的说话声,那是那天晚上我偷偷录下的琪琪所说的梦话,琪琪梦里说的话非常模糊,我都辨别不出她说的到底是什么。
可是我眼睛紧紧盯着的那个尼泊尔刀童浑身一震,好象僵尸复活了一般,身子轻微地摇晃了两下,从胸腔里发出一阵古怪的声音,好象一条大鱼在水底往外吐着泡泡,咕噜咕噜的,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我一动没动,那孩子身体轻轻摆动了一阵,开始极其缓慢地向我这个方向移动,如果不注意,你几乎发现不到他在移动,我死死地盯着他,他确实在向我靠近。
那股寒气夹杂着浓重的体臭味扑面而来,薰得我肺腑翻了几翻,几乎都要吐了出来。那个尼泊尔刀童仍然是发出单调的咕噜声,离我一米远的时候,我终于听清楚了:“库--啪!”
然后他缓慢地仰起头颅,仿佛在聆听天籁之音,杂乱腥臭的头发滑落下去,我看见了一张极其可怕的脸。
那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啊,至少我此生从来没见到过这么可怕,让人几欲疯狂的脸,或者我们根本不能称它是脸,因为它已经完全没有了人的五官特征,我看见他的下颌是犬牙交错的獠牙和血红的牙床,鼻子的位置只剩下两个骨洞,两只眼睛空洞,里面只剩下黑色粘液一样的东西。
面皮象一张薄薄的膜包裹在骷髅头上,我甚至能清楚地看见那层薄如蝉翼的面皮上还有细细的血管。他头发滑落的时候,我没有看见耳朵,应该有耳朵的那两侧位置光秃秃的。
他的头发就象一个假发套在一个蒙着薄膜的骷髅头骨上,我近距离地看的很清楚,他的皮肤如同花斑的壁虎,表面有些地方闪着光亮,有些地方则是酱紫色的皮肤。
手机里的声音终于播放完了。
我强自镇静压抑着狂烈的心跳从喉咙里咕噜了一声:“库--啪!”
那孩子猛然一震,重新站直了身子,向我移动过来,脸几乎要贴在我的脸上,从胸腔里咕噜了一声:“库--啪!”
我屏住气息,也学着他从胸腔里逼出一股气流:“库--啪!”
他丝毫仍然不相信这里会有人会发出同样的声音,缓慢地移动着脚步,围绕着我从胸腔里发出咕噜声,他每次发出这种咕噜声,我都会同样说了一遍。
他转过身子的时候,我清晰地看到他的右手腕里贴着一把廓尔喀刀,那刀实在太奇特,与网上的尼泊尔刀有很大的区别。
尼泊尔刀有个很大弧度的弯曲,而这把刀也有弯曲,但没有网上图片那么夸张,而且薄刃的地方刺进了皮肤,掩盖住了寒芒,刀背却是厚的多,那刀柄也是极扁。
在靠近刀柄的地方好象个皮扣,我仔细看了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皮扣,而是他把手臂上的皮肉当作了刀鞘,整把就插入在皮肉中,黑色的刀身和酱紫色的皮肤混合在一起,浑然天成已成一体。
琪琪说廓尔喀什把刀视作生命,没有亲眼看到还很难相信,现在我终于相信了,廓尔喀人就是为这种刀而生的。
这个孩子仍然围绕着我发出一阵阵的咕噜声,同时从他身上散发出一种奇怪的东西,这种东西我无法具体描述出来,我只能说好象被一个千年老妖看了个透,那种感觉十分可怕,我的肉体,包括我的思想,我的想法都被他“看”出来了。
在他面前,我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刀童停住了脚步,站在我面前,仰着脸象个孩子可怜兮兮地仰视着自己的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