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要妥协,每天都会有妥协,必须在妥协中求生存,必须在妥协中坚持某一种存在。 ——张艺谋
苏醒的安姌 ,看到眼前坐在床边的怀溓,像一头愤怒的狮子,拔下头上的簪子,疾速刺出,又被对方闪身轻易躲过。
蒹葭心痛地拦住:“姑娘,您不应该伤害尊主,他可是你最爱的人哪。”
安姌不以为然地呸了一声:“我说这位姑娘,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刚才说错了一个字,谁爱他啦?就算姑娘喜欢说反话,可惜,我也本这个心情听。”
蒹葭纳闷道:“怎么会这样?不是服了解药了吗?怎会还...”
“你先出去。告诉林名扬(凤鸣宫总执事)让他备上聘礼和拜帖,替我去天毒国求亲,他知道该怎么做。”
蒹葭虽然不解,却也不敢多问,领命离开。
安姌撇嘴冷笑:“没想到秦王殿下这么残酷冷血之人,居然也有成亲的一天?我在这里不厚道地预祝你们不能白头到老,难以举案齐眉。今天结,明天离。”
怀溓点头笑道:“你也知道不厚道?你这样恶毒地诅咒自己就不怕一语成谶么?不过难得你又开始用奇怪的词骂人了?不错,有进步。”
安姌愣住,用手捶打脑袋:“对呀,这些都是什么破词呀?我这么淑女,怎么可以诅咒别人?我这是怎么了?”
怀溓笑笑,从怀里掏出一物:“认识这个吗?你最宝贝的手机。”
安姌抬头看了一眼,伸手地接过来,瞪大眼睛,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我只知道公鸡母鸡小鸡,却不知手鸡是个什么鸡?”
怀溓伸手按了按键,手机亮起,屏幕上出现了现代装的安姌和明宇。
安姌吓了一跳,手一抖,手机径直掉下,幸好怀溓抢救的及时,手机这才大难不死,幸免于这场人为的空难。
怀溓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却不说话,将手机关机,塞到怀里藏好。
安姌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还好没有掉下去。还有,你那个衣服可真是奇怪。那个女子就是你要去天毒国迎娶之人吗?好像长得和我挺像的。不过,也没有多么惊人的漂亮啦,看来秦王殿下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怀溓难掩失望,剑眉微皱,苦笑道:“公主殿下累了,早些休息吧。有事可以吩咐下人,秦王府没有那么多规矩,公主殿下不必拘谨。”
安姌转过身,四下打量一番,用手指着大堂,吃惊道:“这...这地方才是秦王府?那么...我之前呆的是什么鬼地方?我还被一个可怕的带着面具的变态捏住下巴,往嘴里灌了恶心的东西...太可怕了。”
怀溓淡淡地说:“是吗?你可能在做梦吧。”
安姌眼珠转了转:“喂,那个..秦王,你不需要把我关进大牢么?”
“你又不是囚犯,管你去囚牢做什么?”
“你不想杀我?”
“公主殿下,请放宽心!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的性命。还是说,你自己就这么不想活?你...不想报仇了?”
安姌像只孔雀一眼,傲娇地扬起娇俏的下巴,哼了一声:“废话!做梦都想。我说过,我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
怀溓面无表情:“那就留在我身边,寻找机会动手吧。”
安姌瞪大眼睛,紧张地问:“留你身边?那怎么可以?你既然不杀我,不如放我出去吧。”
“如果我放你,你去哪里?别忘了,你已经没有国,也没有家了。”
安姌笑颜如花,满脸神往:“有呀!皇宫就是。我自然是要去找你父皇,别忘了我是他的纯妃。从这一层来说,我也算是你的庶母呢!”
怀溓面色微变,紧紧握住隐藏在袖口中的双拳,怒道:“你就那么喜欢那个糟老头?”
安姌点点头:“君子有成人之美,秦王殿下,求您成全!”说着躬身施礼。
怀溓心痛地闭上眼睛,不去理会她,拂袖而去。
轩辕国,靖州皇宫,金碧辉煌的清政殿。
怀远不可置信地看着跪倒在地的儿子,气的浑身颤抖,站立不稳,用哆嗦厉害的手指点着跪在脚下的儿子:“你...你说什么?你这...逆子,祭祀大典不去参加,还把你大哥弄成了...残疾,不知道思过认错,现在居然还要跑来逼着要为父的心头血。你...可真是孝顺呀。”
“父皇,不是逼,是祈求。宋神医的医术您是知道的,只取一点点血而已,对您不会有大的伤害,休息几天您就没事啦。”
“如果我不答应呢?你是不是像对待你大哥一样,直接将我绑去凤鸣宫,然后开膛破肚?”
怀溓再三叩首:“父皇息怒!儿臣万万不敢!儿臣不会丝毫勉强父皇,儿臣只是恳求父亲同意,只要您成全儿臣,任何条件我都随您提,哪怕要我的性命,儿臣绝不皱一下眉头。”
“逆子,为了那样一个丫头,你居然...哦,你当真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吗?”
怀溓面色凝重,郑重地点点头:“但凭父皇吩咐。”
“如果让你用命来抵呢?”
怀溓一愣,随后笑道:“可以,不过您先用血为她解毒,我看到她恢复,自会如父亲所愿。”
“逆子...你...作为轩辕国的下一个帝王,凤鸣宫的主人,你就是对得起我和你师父的重托么?你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母后吗?”
“父亲,您当时不也不惜一切将母亲夺了过来么?我以为你也是性情中人,应该会理解儿子心情的。假如母亲被人灌下了亡魂散,我相信你和做法和我并无不同。”
怀远长叹一声,喃喃道:“如果她也是这样就好了。可惜,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罢了,你起来,我就成全你的痴心,不过,是有条件的。”
“谢谢父亲成全!父亲请讲,儿臣一定照办。”
“一、即刻拜太子之位,回来帮我处理政事.”
怀溓点头如捣蒜。
“二,娶婉容为太子妃。与她成婚。最少三年之后,方可另纳她人。”
怀溓摇头:“父亲,这个不可。我答应过姌儿,此生只娶她一个,万万没有失言的道理。话说,你既然那么喜欢婉容,为了不自己纳她为妃,何必非要硬推给我呢?”
“混账小子!这是你该说的话吗?父皇自幼看着婉容长大,性情、品貌、出身,样样出众,放眼定宁大陆,没有出其右者。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看您的后宫也是佳丽成群,我母后容色也未必就是天下无双,为什么父亲单单...”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他白玉般的脸乌青一片。
“逆子...没错,我这一生是深爱你母亲,可我也没有只娶她一个!作为一个帝王一生只娶一个?你能给我找出一个先例吗?何况,你对那丫头如此痴迷,连生死性命都可以弃之不顾,如此专宠一人,将来对于前朝后宫都是可怕的灾难,因此必须娶了婉容来平衡制约。”
怀溓不语,沉默半晌才说:“我不能有负于姌儿,也不屑于另娶她人,既然这样,我就带她远离尘世,让她永生不见父亲,也就罢了。”说完转身就走。
怀远在后边叫儿子,他只是不理,转眼不见了踪影。
飞身回到秦王府。蒹葭和安陵康还有一干侍卫,见到他纷纷跪下。
“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
见大家不语,怀溓心里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姌儿呢?快说,她怎么啦?”
蒹葭垂泪道:“请尊主责罚,姑娘她...她走了...”
“走了?去了哪里?谁让她走的?她这个样子如何能走?你们是如何看管的。”
“回禀尊主:姑娘说屋里气闷,想出来转转,属下们不敢为难,谁知她转悠到王府大门的时候,飞快跑出,我们自然去阻止。”
“蠢材,一帮饭桶。别告诉我,你们一群人,连她那三脚猫的功夫都拿她不住。”
蒹葭垂泪道:“她...郡主她...她心意已决,她只管走,并不躲避...”
怀溓心往下坠,轻吸口冷气:“什么...什么叫不躲避?”
“她...姑娘她分别中了侍卫两掌,口吐鲜血,还是...不肯回来...”
有俩个侍卫不停扣头:“属下该死,误伤了姑娘。”
怀溓一阵眩晕,心痛的直不起身,安陵康赶忙搀扶。
蒹葭忙道:“尊主不用太担心,姑娘身穿金丝宝甲,应该没什么大碍,而且她很能用很快的速度跑到皇宫,应该没有关系。”
“皇宫?你说她去皇宫找我父亲...我倒不知道这个药的作用这般厉害...”
一口鲜血吐出。
“尊主...尊主...”
“替我备轿,安陵康陪我去见老头子。”
轿撵中,怀溓缓缓地说:“安陵康,你喜欢宛如吗?不用顾忌。”
“我...属下配不上婉容郡主。再说,她喜欢的是尊主你。”
怀溓淡淡一笑:“她才见过真正的我几次?她喜欢的是由你扮演的我而已。”
安陵康默不作声,长叹一声。
怀溓命安陵康在宫门等着,自己独自觐见,这次他居然很守规矩,由太监和侍卫通报,再由他们领着来到清政殿。被告知陛下正在后宫,让他稍等。怀溓点头,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他居然也没有吵着闯宫。
宫女太监侍卫无不睁大眼睛,以为不是自己眼花,就是今天太阳从北边出来了。
等到怀远出来,怀溓跪倒在地,无比恭敬地说:“父皇,儿臣答应父皇的两个条件,请父皇成全儿臣。
太监宫女,都听不懂秦王的话,可是文宣帝却听得懂:“当真?”
“当真”
“无悔?”
“无悔”
“你...不会又想耍什么花招吧?”
怀溓心一沉,脸上却笑道:“怎么会?儿臣万万不敢。”
“来人,扶秦王殿下起来,另外传旨下去:九月十六为黄道吉日,秦王殿下将于那日登太子之位,并与婉容郡主大婚。”
“恭喜陛下。”
“恭喜殿下双喜临门。”
-----------------------
连更三千,恳请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