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左高中图书馆2楼。最西面的一间屋子拉着窗帘。这间屋子的门上有很厚的灰,展长感觉这些灰有些呛人。“嘎吱”伴随一声刺耳的响声,木门开了。“小展,进来吧!”推开门的路人甲笑道。随后,路人甲在墙壁上打开了电灯的开关。
展长走入屋内。屋内摆着一张很大的办公桌,桌上有好几台布满灰尘的电脑,角落里有一张躺椅,躺椅的一侧放着奇怪的头盔。在屋子的左下角放着几个保险柜,锁得很牢。保险柜里应该放有宝贝。屋子的右侧有一扇铁门。
路人甲捏着钥匙,打开铁门,道:“小展,到了。这里是淮左的秘密基地。”展长走入,一看,惊讶得张大了嘴:这间屋子的摆设与隔壁一模一样,只是没有半点灰尘。
“为了防止外人的破坏,我们造了两套设备。当然,外面的那套设备是假的。”路人甲读懂了展长眼中那点惊讶,解释道。
展长点头,“哦”,然后坐在了一台电脑前。路人甲在展长旁坐下,道:“小展,这些设备用起来很简单。你只需要带上那个头盔,剩下的技术问题交给我。”
一直以来,面对路人甲,展长就有一种被骗的感觉。终于,在恍惚间,这种被骗感逐渐清晰。“哦,路人甲先生,我一直有一个疑问。到你所说的另一个虚拟世界对我有什么好处?
‘找到真实世界’那种话可真不让人相信。为什么我不能认为我现在就处于真实世界呢?就算不是,又怎样?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展长不满道。
“好处倒是有哦!你记得么?我给过你两千万并未兑现的红包。我已经为你办了账户。上面有五百万,当你从虚拟世界回来时,我将把另外一千五百万汇给你。顺便告诉你,这五百万可以兑换,并在虚拟世界使用。”路人甲蛊惑道。
在另一世界花五百万是什么日子?这只是一个游戏,体验一下有钱人的潇洒也不错!
“我还是不相信有另一个世界!”展长道,心想,风险很大,我得好好宰你一笔。
路人甲打开了一台电脑,显示器中尽是些立体画面。此刻的画面为两军交战。衣着黑甲的一方,手持长戈。另一方衣着红甲,手持长勾。地面上布满尸体,以及残肢断臂,而濒临死亡的兵卒还在互相厮杀。血水淹没脚踝。这是恶心又血腥的画面。
路人甲通过键盘输入了一些复杂的楔形文字,这些文字似乎是密码。顿时,显示器中的景象变了,是在一间屋内,年长的那一为带着坏笑,而身旁坐着一个有点憨的小子。这幅图像正是展长和路人甲所在的场景。
“通过现有的技术能从虚拟系统中找到当前的世界,不过,目前还无法进入。这下你明白了吧?我们的人员在各个虚拟世界中工作,你若要回来,或者跳转到另一个虚拟世界。你就得靠自己找到他们的工作场所。如果运气好,工作人员也会主动联系你。”路人甲解释道。
“我懂了。不过,我自保是个问题。万一陷入战场呢?”展长道。这个游戏刺激而又好玩!但太危险了。把命丢了,绝不划算。看看,路人甲还能给些什么?
路人甲走到保险箱前,用几分钟打开它,拿出一把自动手枪,利索地装好子弹。当然,这把枪还没开保险。路人甲把枪扔给展长。展长单手接住。路人甲道:“这把枪没有名字,也没有品牌。挺好用的。枪口附近有很先进的***。枪的射程在200米左右。反震不大。枪内可装15发子弹。希望能保障你的安全。……记住,只能在紧要关头使用。火器,若是流落到虚拟世界中其他人手中,那危害极大!”
“只有15发子弹?能不能多给点?”展长道。
“不能!不是说了只能在紧要关头使用么!切记!切记!”路人甲严肃道。
“好吧。”展长内心窃喜,只是玩一个游戏,路人甲又送钱又送枪,这下赚了。有这么多钱,该到那边多请几个保镖。
展长带上电子头盔,眼皮觉得沉重,不一会儿,就睡去了。路人甲把展长扶在躺椅上,用氧气罐管子连接的嘴贴在展长的脸上,然后用电子针刺透展长的肌肤。电子针的另一头连接在计算机上,计算机上显示着展长的健康状况:
身体总评——良好
神经系统漏洞——尚未发现
心跳、血压、脉搏——正常
病毒、恶评插件、木马——已清除
系统保护——正在开启
……
路人甲从保险柜中拿出早准备好的葡萄糖溶液,然后为展长打吊针,不过吊瓶中放这些营养溶液而非药剂。
“忙完了。小展,剩下的只能靠你了。”路人甲自语道。
从此,路人甲除了多了一个为展长换吊瓶的习惯,没有任何改变。而展长却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展长醒来。正处于旱田边的一块草地。展长发现自己身着长袍,腰间挂玉,身旁散落着一把折扇,长发用古冠盘好,正是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展长摸摸怀中,有一块硬铁,拿出一看,是把自动手枪,于是,长舒一口气。
展长打开枪的保险,握着枪兴奋不已,道:“这可是保命的家伙啊!”为了防止手枪走火,展长还是关了保险,把枪放入怀中。展长在浑身上下摸索着,不论怎样都找不到路人甲所说要给的五百万!“那家伙!把我坑了!还好袖中有一些像铲子和刀子一样的钱。这个肯定不值五百万,但应该可以用吧。”
展长感到腹中饥饿,正好前方不远有一家铺子,铺子前数着一面旗。旗上写有一个古老的“酒”字。展长感到诧异,不知为何,虽然未见过,竟然认得这个字。展长暗叹,原来,这里是春秋时期!在这可以找到孔子。不知他还记得我吗?先投靠他吧!从一个“酒”字看出了这么多!看来,我比较有天分。
足下的靴子很软,走起来挺舒服。不只不觉中,展长走到了酒铺前。展长不知那几个刀币值多少钱,硬着头皮,拿出两个刀币对酒铺老板道:“按这点钱随便上几个菜吧!”
酒铺老板眼神发亮,看来刀币挺值钱,笑道:“客官,您太客气了。本店一定好好招待您!本店的涓酒一定让您满意。这是本地特产,好多外地人来这里都指定要喝呢!本店还有上好的牛肉……”
“就要那涓酒和牛肉!多余的钱,请为我备些干粮和酒水吧!”展长打断老板道。
“客官,天色不早了。你看,过了那个山岗就可以到鲁国。是否到小店住一晚?夜间不安全,路上可是有不少盗贼。”老板道。老板真打算进一步促进消费,为税收和钱包做贡献。
这时,走入一个高大的汉子,下巴的胡须散发着某种霸气,眼神傲慢又嚣张。肌肉结实,看着他很有压力。展长一愣,此人的形象和张飞真有几分神似!
“老板,休要胡言。那个山岗可平静得很!我老李正要赶路,老板,来五斤牛肉,还要上好的涓酒!快点!”自称老李的大汉道。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老板巴结地笑道。真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
展长和老李在同一张桌子前吃着酒肉。
看着老李的吃相,展长觉得胃口大好,也跟着大口地吃喝。
“小兄弟啊!你也是要去鲁国吗?要不我们结伴走。路上有个人聊天,也可解解闷。”老李热情地邀请。
“大哥怎么称呼?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展长,字剑重,是越国人,不远万里来鲁国想见见德高望重的孔丘先生。”展长灵机一动地瞎扯,内心却对老李十分戒备。
“本人李虎,有几分蛮力,我是鲁国人。你说的那个孔丘先生可是好人。他对百姓推行仁爱的政令。可惜,流亡在外,又回国,孔丘先生还是得不到国君的重用。”李虎感叹道。
“我一向不了解北方的情况。李虎大哥,请问关于孔丘先生,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展长打听道。来到陌生的地方,展长感觉思维混乱。
“小兄弟,你还不知道吧?去年,颜回死了。他可是孔丘先生最得意的弟子!”李虎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惋惜。
展长认为,李虎应该是崇拜孔子的。展长咬了一口牛肉,对李虎说:“李虎大哥,这里离曲阜坐马车需要几天?如果可能,我想拜访孔子。”
“这荒郊野岭的,哪有马车?要到曲阜,穿过前面的山岗,向北再走上一天一夜就到了。很近的。”李虎轻松道。
展长心情坏到极致:真不该答应路人甲来这地方受苦!
饭后,展长同李虎上路了。路上二人有说有笑,但二人都对对方有着戒备之心。
脚踩着黄泥,微风拂面,耳畔伴着鸟鸣,而太阳也倾向了西面。据展长估计,这是下午四点钟左右的太阳。一直向前,展长和李虎进入了山林。山林一片青翠,看起来是舒心的颜色,树木古朴又散发着奇异的幽香。展长无法估计这些树的年龄。这是些参天巨木,而这种参天巨木竟有数十棵。展长心想,这些树就像月光,以八千岁为春,以八千岁为秋。林间长着长达膝盖的杂草,展长胆战心惊地向前走,生怕草中躲着不怀好意吐着舌头的毒蛇。阳光把树叶的影子刻在了展长的身上。
“小兄弟。我一直忘了问,你为什么想要拜访孔子呢?如今,礼崩乐坏,各个诸侯争王制霸,诸侯不会放下兵器,施行仁政了。起初信孔子的人很多,现在可是越来越少了。”李虎问道。
“李虎大哥。孔子的‘仁义’是王道。不正是没有人施行‘仁义’,所以才没有强大的诸侯统一中原吗?”展长解释道。其实展长心里明白,“仁义”既不是食物,也不是兵器,只是争取民心的手段。如果诸侯国不够强大,光靠“仁义”就能争取民心吗?
李虎眉头一皱,心想,这不是废话嘛!不过,李虎嘴上仍说:“小兄弟,你说得对!‘仁义’是王道。只是诸侯不走这条王道罢了!”
接下来,二人又沉默了。只有沉闷的脚步声回荡在山林中。
一路走来,离山林的出口还很远。这里有一条小河。展长和李虎过去打水,并在河边边饮水,边休息。黑云渐渐弥漫开来,阳光昏暗,夜幕渐渐降临了。
李虎和展长在林间生火。如此,野兽不敢靠近。林间的黑夜带给展长刺激,同时也带来了一丝恐惧。谁知道藏在黑夜里有什么?猛兽?飞禽?毒蛇?鬼怪?展长不敢多想,喝着酒铺买的涓酒壮胆。
李虎此刻仿佛嗅到了异样的气息,愣然道:“我听到虎啸。这里……难道有大虫?”
“大虫是什么?”展长问道,“老虎吗?”
“对。是老虎。恩?这里不该有虎啊!”李虎有些不解。
“为什么?”展长同样不解。
“我穿过这个山岗不下百次,从未遇见虎。再说,一山不容二虎,有我李虎在,哪有老虎敢猖狂。不过,小兄弟,为了安全,我们还是赶快跑吧!”话毕,李虎撒腿就跑向北方。
展长向前一看,不见李虎的踪影。展长伸手去摸钱袋。钱袋不见了!展长顿时明白,李虎是满口仁义的小偷,可耻的骗子。没处解恨!展长只得用粗俗的语言问候了李虎的祖宗十八代。竖着耳朵听,山林中除了虫鸣蛙叫,没有其他的声音。
等了很久,根本没有猛虎出现!展长感叹道:“我展长涉世不深,栽在小偷手里我认了。世风日下,世态炎凉啊!李虎,下次碰到你,我铁定要把你剁成十八块。还好有些干粮酒水,这几天不至于饿肚子。”
展长在参天巨木下睡去,火堆烧着正旺。这是展长第一次到野外露宿,以后就常常过这种生活。展长后悔没在酒铺留宿。这下可好,连个聊天解闷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