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决定你命运的是上位者,而不是你自己。俗话说,人在江湖,生不由己。赛珍大赛三日后,国君蒋诏令,褒奖展长献宝,传展长入王宫面见鲁王。
“汝可是仲尼弟子展长?”大殿之上,国君蒋居高临下问道。
展长跪道:“小民正是。”只见大殿金碧辉煌,若将国君换做释迦佛祖,大臣换做十八罗汉,倒是这里与佛家的大雄宝殿大同小异。
“汝可知召汝前来何事?”国君蒋道。
“小民愚钝,不知。请大王直言明示。”展长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汝为鲁国献上至宝,”国君蒋拔出展长献出的宝剑道,“此剑无名,削铁如泥。寡人甚至欢喜,寡人也不占汝便宜,便以十辆黄金购之,可否?”
十两黄金?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十两就十两吧。“多谢大王赏赐。”展长道。于是,鲁王一侧的内侍带着托盘下来了,展长只见托盘内放着一张存单——十辆黄金,也就是黄金十车,可在鲁国境内任一钱庄通兑。
“多谢,多谢。”展长这次由衷地感谢。这下真是发财了。
“平身,赐坐。展小兄弟莫急。寡人还有一事相求。”国君蒋笑道。
“敢问大王何事?小民自当尽力而为。”展长道。
“叫淮安侯给寡人过来。”国君蒋吩咐内侍道。
须臾,一个高大健硕,大眼浓眉长须大耳黑脸的大汉走上了大殿。他一身戎装,盔甲泛黑,没带头盔,甲衣边缘隐约看得出锈迹和血迹。“末将参见大王。”说话同时,淮安侯轰的一声跪下。
“平身,赐坐。秦将军,此次寡人要汝出使齐国,将赛珍之宝盘古之泪和此剑献于齐王,另有千车黄金,数百美女。汝可愿意一往?”国君蒋道。“末将自当肝脑涂地,联齐大计万无一失。”淮安侯抱拳道。
“很好,寡人介绍一下,秦将军,这位是展长,仲尼高徒。展长,这位是秦将军,秦破,鲁国三桓都敬之三分。此次前往齐国,以秦破为主使,展长为副使,定要让齐王明白寡人美意。事不宜迟,汝等即刻出发,不得有误。退下吧。”国君蒋下令道。
展长跟着秦破离开王宫大殿。
“展兄弟幸会,幸会。”秦破道。
“秦将军久仰,久仰。”展长道。
“半个时辰后,曲埠城北门集合。贤弟只管打点行装,代我向尊师问好,其余一切为兄自由安排。”秦破道。秦破离开王宫,打马而走,不见了身影。
那么,我整理一下装备吧。一把手枪,保命的,十二发子弹还没用呢。一张存单,十辆车的黄金。好吧,现在到了大把花钱的时候了。
展长一出王宫就直奔钱庄——老字号杨记钱庄。
“客官好,这边请。”展长把存单一晾。“展爷,哎呀,失礼失礼,请到内堂雅座,小菊快上茶。”掌柜的直接过来接待了。
“展爷,小人名叫福生,是这里的掌柜的。请问展爷何事需要小人效劳?”福生笑道。钱庄内堂古朴典雅,坐着倒也舒服。
“掌柜的太客气了。我只想置办一些行装,却又懒得一家一家店去跑。于是,向劳烦掌柜的差人帮我跑跑腿,随便,有关系好的钱庄对公的客户可以打打折。”展长笑道。
掌柜福生也觉得新鲜,头次见到有人上钱庄玩代购的,心道有生意就有差价,跑跑腿抽掉几分利也没什么大不了,况且来人虽然论富有在曲埠排不上位置,但看样子大方得很。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展爷,您想买哪些货?”福生笑道。
“曲埠能买到的最好的衣服,最好的玉佩,最好的宝剑,最好的鞋一共需要多少钱?”展长问道。
“展爷的存单可以兑付一万两黄金,小人仅需用其中一千两就可办妥,保证货真价实。”福生道。
“我两刻之后拿得到货吗?”展长问。
“自然没有问题。”福生道。“谢谢,告辞。”展长出门后,向孔府走去,该向孔子老师辞行了。
片刻,孔府大门就到了。展长遇到了子一。子一作揖道:“子夏,吾有东西送你。”这么客气。“子一,你想送我什么?”展长笑道。
“解毒草。解百毒。绝对有效。”子一道。
“可是我没中毒啊。”展长道。
“那吾再附送一包百毒种子。子夏不必客气。“子一笑道。
“你是猜到我要走了吧。好吧,你送的东西,我全部收下。”展长自己浑身上下摸了一遍,忽然摸到一张纸,打开一看竟然是地理书撕下来的一张世界地图。“抱歉,没什么好送给你的。这张地图送给你,也许会对你有什么帮助。也许也没什么帮助。”
“是子夏你客气了。吾父在曲埠为官,吾自然知道你要北上前往齐国了。送点东西给你防身。地图我收下了。老师也知道你要离开,快进去吧,别让老师久等了。”子一说道。看来,孔夫子这一边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展长走入孔府,子二送给展长一幅地图详细注明了齐国和燕国的山川地貌,展长在包袱底层翻出了娱乐聚会必备的飞行棋回赠。
“子夏,呵呵。快过来。”孔子一见到展长就招手道。
“见过老师。”展长过去作揖道。
“不必多礼,此番你前来,为师有好一番话要嘱咐你。可惜,时不待我。战乱刚刚结束又要开始了。齐国有两位小儿,一名叫邹忌,一名叫做田忌。一次此两小儿问日于吾,吾不知日之远近。由易卦一算,他日此两小儿必为华夏风云弄潮儿。这有两本书,一本为《政法》,一本为《兵法》,展长你要将书送给那两小儿。切记不可私自翻看。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你可明白?”孔子嘱咐道。
“徒儿自当谨记,不会贪心。请老师放心。不过,徒儿只是随秦将军出使齐国,之后会返回鲁国。还请老师不要挂心。”展长道。
“为师还有一事担心。展长你身手太差,教你武技为师做不到,不过,为师可以传你一招秘技保你立于不败之地。动手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一招叫做‘闪’。”孔子传授道。
须臾…………
“明白了吧?”孔子道。
“多谢老师。这一招对一般的**地痞,官差山贼很有作用。不过,遇到武技高手丝毫没有作用。说到底,这是一种用替身逃跑的好方法。”展长领悟道。
“不错。为师没有什么可以再教给你的了。其他的全靠你自己持之以恒,学而不殆。时候不早了。为师不送了。”话毕,孔子向内堂走掉了。“秦将军叫我向老师问好!”展长对着内堂喊了一声,离开了。
展长去杨记钱庄换了一身好的行头,“掌柜的,剩下的黄金就都投资给杨记吧!”展长腰里揣着秀玉宝剑道。“多谢,多谢,展爷慢走。”掌柜福生送展长出门。
曲埠北门,放眼望去,一辆一辆马车排成了长龙。展长走到龙头处,只见一匹高大强悍的黑色骏马,而骏马旁边站立着高大强悍的秦破将军。“秦将军好!让您久等了。”展长道。
“展老弟,为兄也刚到。呵呵,那么我们出发了。”秦破笑道。
半日后,齐鲁边境。
“展老弟,这里就是鲁国的长城了。往前五里地就到了齐国,我们暂时休息一下吧。一个时辰后启程。”秦破道。
一块块厚重的青砖沿着山脉的缺口垒成了连绵不绝的长城,不可计数的人力物力财力,组成了一个国的生命线。然而青砖之上沾着不可计数的老茧和鲜血,仿佛皮鞭挥舞的声音,奴隶沉闷的吼叫,士兵的厮杀声,一切都在回响。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残忍是现实而又鲜活的,而爱是浪漫而又梦幻的。
“报!”远方一个士卒纵马而来。
“反了!反了!反了!反了!三桓反了!”士卒到了秦破面前激动道。秦破立马抓住了士卒,喝问道:“国君怎么样了?”
“国君被杀了。呜呜。。。”士卒哭道。
这么快!三桓的动作也太快了。
“传我军令,返回曲埠,违令者,斩!”秦破下令道,然后把传令的士卒扔在了马后。
“秦将军且慢。”展长道,“我们应该遵守国君的命令出使楚国,怎么可以掉头返回曲埠呢?”
“贤弟有所不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里我最大,况且国君已死。你若想保全性命的话,只有投奔三桓大人们的势力。你若执意如此,休怪为兄不帮你。”秦破道。
“非也。我打算将所有的黄金美女,还有宝物送给齐国。齐国可比三桓强大多了,如此一来,一不违反国君的命令,二可以等待时机为国君复仇。”展长笑道。
“展兄弟说得有理,那么,为兄就依你所言。”秦破马上改变立场。就在这一瞬间,秦破的佩刀划破了展长的脖子,斩下了展长的头颅。
“呸,敬酒不吃吃罚酒。乡下小子死有余辜。”秦破还刀入鞘,下令道,“兄弟们,昏君派来的眼线已死。所有人听令,后队改前队,前队改后队,返城!”
使节团长龙正往南方移动了两分钟,忽然,砰一声,大响,秦破将军坠马,旁边的士兵惊讶地围了过来,看到秦破额头上有了血窟窿,秦破双目圆瞪,毫无生气,死了。
看来老师传授的绝技“闪”的确好用。展长握着枪的手在发抖,几秒之后,故意抖了抖手,走到使节团前,朝着天空鸣放了一枪。整个使节团安静下来了。
“啪啪……啪啪……啪啪。”有人拍起来巴掌。
展长向声源看去,只见两个穿着儒服的读书人。
展长抱拳道:“阁下哪位?”
“子夏,勿惊。师弟,我是子贡师兄,这位是你子服师兄。你们上路没多久,大王就让我们赶过来了。这里有大王和老师的信物为证。子夏你不必怀疑。”话毕,子贡晾出了儒家的君子符和国君的令牌。
“三桓造反,国君被害了。两位师兄,我该往哪走?”展长作揖问道。平复一下心情,不知道这次又要出什么意外。
“师弟,那个是其他国家放出的谣言。三桓和国君的关系好着呢。在这个关头,只有楚国和齐国最可疑。我去把那么放谣言的士兵杀了。”话毕,子服折扇一掷,那个通讯兵还没来得及喘气就被折扇划破咽喉,死了。好一个死于非命,死无对证。
“那么,师弟,我们继续北走吧。”子贡一皱眉,使了个眼色,整个使节团自觉变换队形向齐国方向移动。仿佛这一切早已注定,淮安侯秦破将军只是一配角,子贡和子服才是使节团的主角。而展长的这番所作所为只能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