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上有古怪的灵能波动,他刚才好像对我的存在有感应。”画灵对郝富贵说。
“你这隐身不至于这么水吧?”郝富贵吐槽道。
“不是我隐身水,这跟此人的能力有关。”画灵谨慎的说道。
“他似乎也看破了秦五的秘术。”郝富贵若有所思的说。
“这个秦五倒是敏锐。先前对付周刚时,狂霸炫酷拽。这会儿怂的,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白翡评价道。
“骨子里还是个软柿子。遇弱则强,遇强则怂……亏我那晚还觉得他有点气势,搞半天是个假把式!”飞羽吐槽道。
“遇到强的,不怂该怎样?”画灵故作好奇的问。
“当然是正面刚!气势不能输。”飞羽扬着下巴道。
“万一被打死了呢?”郝富贵继续追问。
飞羽翻个白眼:“……你们人类可真脆弱。我们是完全没在怕的,这不~死死又活了。”
她这现身说法,真是让人无从反驳。
京城,皇家画院。徐知一整天心事重重,他今天在画院见到了一个人。
虽然相貌与之前略有不同,但身形和走路姿势无比熟悉。仔细想想,年龄似乎也对的上。
徐知在画院里,是位风评不错的老师。为人中规中矩,教书认真对学生有耐心,平时跟同事相处也和和气气。
有资历,又不爱出风头。遇上升职评优之类大家都抢破头的事,他从来都是礼让谦和云淡风轻,这让他在画院里人缘很好。
有几个同事,见他无精打采,忍不住调侃了几句。是不是跟媳妇吵架了,要不要送块搓衣板给他回家请罪使……
徐知哭笑不得的应付着,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拒绝了另外两位老师小酌一杯的邀请,急匆匆的回了家。
一到家,他就把自己关到了书房里。直到晚饭的时候,徐夫人来敲门,才从沉思中猛然惊醒过来。
“怎么了?看你心神不宁的。”徐夫人来到他身后,轻捏着他的肩膀关切的问。
“你还记得我那个远房表弟吗?在咱家住过的那个。”徐知犹豫的问道。
徐夫人眉头皱起,像是勾起了不太好的回忆,有些惊讶的说:“你说杜源?他不是失踪了吗?”
徐知的这位远房表弟,让人印象深刻到想忘都忘不了。
徐夫人记得第一次听到杜源这个名字,是她跟徐知刚结婚不久的时候。
有一天她独自在家,一个老太太上门说是徐知的姨奶奶。徐夫人摸不清底细,只好客客气气的把请进来。
她一进门就哭哭啼啼的,说自己孙子被人诬陷进了大牢,她在京城举目无亲只能来找徐知求助。
徐知当时只是个刚工作的普通教师,哪有什么路子能从大牢里捞人。还是徐夫人找了娘家的关系,最后把杜源从牢里弄了出来。
这事隔了没几天,杜源亲自来登门道谢。那是个看起来有些愤世嫉俗的年轻人,眼睛里盛满了倔强和阴郁。
徐知怜惜他小小年纪没了父母,对他很是关照。甚至在他画院求学的几年里,让他在家里陆续借住过一段时间。
徐夫人开始的时候待杜源很是热情周到,直到她看到了一件事。
那天她本来是去花园找家里的狸花猫,发现杜源正背对着她,蹲在一丛兰花边上。一只手举得高高的拿着块肉干,另一只手逗弄着在他脚边蹭来蹭去的猫。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徐夫人当时还挺高兴这个少年终于变阳光了些。
刚要打招呼,却在下一秒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
狸花猫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少年蹲下身子,四肢着地弓起腰,背部的骨骼像在变形一样咔咔作响。等到响声消失,他伸了个懒腰,像猫一样窜过花丛,轻盈了跃上了两米多高的墙头。
离开前,他猛回头看向徐夫人藏身的地方,目光冰冷毫无温度。然后毫无预兆的,往墙下一跳不见了踪影。
徐夫人被吓的不清,失心疯似的抱着狸花猫冰冷的尸体,缓了半天才勉强重建好了三观。
好不容易等到徐知从画院回来,却发现跟他一起的还有没事人似的杜源。
后来徐夫人把这事告诉了徐知,谁知徐知却完全不信。
只笑她莫不是睡迷糊了把梦当了真,至于那猫八成是吃了被毒死的老鼠才丢了性命。
徐夫人说服不了徐知,只能强作镇定的待杜源更加周到,生怕这个妖怪哪天不高兴把徐知和她都弄死了。
就这样提心吊胆的过了几天,杜源给徐知留了一封信,然后人间蒸发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家的祖宅也早就卖给了别人,周围邻居没有一个知道他的下落。
思绪拉回到现在,徐夫人见徐知皱着眉头不吭声,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停下了捏肩的动作,沉声问:“你见到他了?”
“今天在学院看到一个人,模样身影都很像他。”徐知有些不确定的说。
说出来后,他就有些后悔把这事告诉妻子,拍拍徐夫人的手安慰道:“说不定是看错了。”
他知道徐夫人在担心什么,他也很忧虑。但有些事情没法跟自己的妻子坦白,那超出了正常人能接受的范围。
徐知的老家,在一个离京城很远的镇子。
七岁的时候他们村里发生了一件事故,有不知名的猛兽袭击了村子,杜源的父母就是在那时候去世的。
据说当时的场面极其血腥恐怖,整个村子的人争先恐后的搬走。杜源的爷爷奶奶带着他来京城,投奔做画材生意的叔叔。
好不容易到了京城,谁知儿子不当家,儿媳不愿跟老人一块儿住,也不愿接管大哥家里留下的拖油瓶。
儿媳把他们撵到了乡下的一处老旧院子里,任三人自生自灭。
老头气出了病,没两年就撒手走了。只剩老太太靠种地和做些缝缝补补的活计,勉力拉扯着孩子长大。
要不是徐知在京城求学的时候拜访过老太太几次,也难了解这些背后的故事。知道了以后,就难免对杜源生出同情,进而力所能及的多加照料。
当妻子告诉他看到杜源变成了猫,他才猛然意识到,这少年不是普通人。
想到村子里那些久远的传说,他不寒而栗。
老人们对那次事故讳莫如深,每当小孩子们好奇的问起,都是劈头一通训斥甚至是责打,仿佛这件事连提起,都会招来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