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永鑫带人回朝,求见了睿王。
睿王听到谷德的七皇子被司马拓杀死,不由得大怒,“如此一来,谷德必定以为本王出尔反尔。”
狄永鑫道:“王爷放心,就算没有大军回朝,我们也胜券在握了。”
“如何胜券在握?慕容肃的人虎视眈眈,阴兵也一直盯着本王,你只有五千人,就算连同京中禁军加亲卫,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狄永鑫笑道:“这又如何呢?我们手上,有太子,有皇上,何不放手一搏?”
“博?怎么博?”睿王盯着狄永鑫,真觉得自己错信了他。
狄永鑫淡淡地道:“白擎夜说,如今京中百官都知道王爷的用意,与其等候,不如……”
他做了一个杀的手势,然后,附在朱睿耳边说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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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继续淡淡地道:“有那么多人亲眼看着皇上被太子杀死,你说,那些人是相信眼前所见,还是相信太子?”
朱睿听了他的计策,深思了一下,道:“容本王考虑一下。”
“王爷不妨问问你的幕后军师,如今只有这个法子了,否则,等他们救出皇上,您的希望落空不再说,便是连活下去都难啊。”
朱睿眸色一冷,如果按照白擎夜所言,百官都知道皇上在他手上,必定会进行营救。
若救出来,自己必死无疑,若救不出来,百官知道他的野心,迟早会反击,而如今京中自己力量不足,除了狄永鑫所授的计划之外,别无他法了。
想来想去,他只得入宫一趟,来到樟鑫宫的地下室。
“军师!”他进入室内,瞧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然后便与坐在蒲团上的人打招呼。
此人正是失踪了的慧圆师太,她见睿王进来,站了起来,双手合十见礼,“王爷!”
“他醒来过吗?”朱睿问道。
“醒来过,但是即刻喂药,又昏迷过去了。”慧圆道。
朱睿与请她坐下,道:“军师,情况有变!”
慧圆脸上的肌肉抖了一下,眸子如电地看着睿王,“有变?”
朱睿大致地说了一下情况,慧圆师太听了,不由得蹙眉,“是何人泄露了风声?”
“一直没找到安德福,他应该已经逃走出宫,如果本王没有猜错,应该是他说出去的。”
慧圆摇头,“千算万算,算漏了这个无根的奴才!”
“军师,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大军无法回朝,谷德可汗又认为本王出尔反尔,必定不会放过本王,如今该怎么办才是?”
慧圆道:“大军确实无法回朝,眼下也必须要与谷德开战了。”
“但是,如此一来,我们在京中便没有足够的人。”
慧圆沉思了一下,“如果百官知道,我们便要快刀砍乱麻。”
“军师的意思?”睿王眸色一闪。
慧圆看着他,严肃地道:“狄永鑫此计可行!”
她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而且,是唯一的办法了。”
“但是,就算本王可以登基,那白擎夜一旦获胜回朝,他必定不会放过本王。”
慧圆淡笑,“如此一来,他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得以在诛之!”
“可他的手底下,有十万大军,连同阴兵,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慧圆笑容加深,“白擎夜有什么弱点?”
朱睿一怔,“这……本王还真不知道此人有什么弱点。”
慧圆摇头,“王爷啊,与一个人为敌,必须要比他自己更了解他。白擎夜的弱点,是他的妻子叶宸!”
朱睿眸色一亮,“军师的意思是说挟持叶宸?”
慧圆阴毒一笑,“挟持?有什么用呢?最好,是让叶宸心甘情愿地为你所用,等他获胜之际,诱惑他回京,再进行围捕毒杀!”
“心甘情愿?只怕不能够,叶宸此人诡计多端,城府极深,怕不会心甘情愿为本王所用。”
慧圆冷冷一笑,“王爷,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金银无法收买,便以其他方式,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的东西,你有,我有,叶宸也有,而且,若无法收买,那便从女人的弱点出发。”
“收买怕是不行的,至于你说的弱点,这叶宸有什么弱点?”朱睿问道。
慧圆眸中发出幽光,盯着睿王,“王爷,依我所见,这场战争,起码要持续大半年,这已经是保守的估计,有可能拖延上两三年,在这段日子里,叶宸独守空房,你若是趁虚而入,收复了她的心……”
щщщ.тт κan.CO 睿王摇头,“这个计策,母妃也跟本王提过,但是,叶宸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对白擎夜怕也是情根深种的,要收她的心不容易,而且,本王也没有这个耐心。”
“多厉害的女子,最终都难过情关,而且,她与白擎夜相识相处的日子不长,感情就算有,也不会深,最重要的是,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是人中龙凤?白擎夜出身到底不好,想必叶宸也是十分介意这点的。”
睿王蹙眉,“但是,这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的,我们如今迫在眉睫的,便是要掌控京中的一切。”
慧圆想了一下,道:“如此,便只有按照狄永鑫的办法,孤注一掷,若成功,便不杀叶宸,拿下她用以威胁白擎夜。”
睿王比较赞同这个方法,道:“本王也是这样想的,现在趁着他们还没有防备,先设计让太子杀死父皇,我们再杀太子,宁王如今下落不明,便只有本王有登基的资格。”
他已经是迫不及待地问鼎帝位了。
白擎夜正式领兵出征之后,叶隆与杜元帅,秦大人等也开始筹备营救皇帝事宜。
如今禁军由王世安统领,之前白擎夜的死忠分子都被调动到了无关紧要的岗位,萧亚因犯错而停职,接受调查。
太子被软禁在东宫,任何人不得探望。
京中的局势,就像绷紧的弦,一触即发。
叶宸没有回到白府,一直都住在国公府。
叶隆娶妻的事情虽然还没定下来,但是留了程素心住在府中,程素心虽还没过门,却一副当家主母的气派,指挥着府中的下人。
老太太的病情也略有好转,已经不需要卧床静养,程素心每日都去陪伴老太太,侍疾床前,老太太对来府探望的人都大为赞赏程素心,说全因为程素心,她的病情才会好转得这么快。
程素心的气焰也日渐嚣张,有一日在府中遇见林洛心,竟让林洛心给她行礼请安,还指责林洛心衣衫过于鲜艳,林洛心无端受了一顿责骂,心里不知道多委屈。
林洛心隐忍惯了,自然也没跟叶隆投诉,倒是身边的丫头娟儿告知了叶宸。
叶宸对林洛心说,“你不必管她,自有人会对付她的。”
林洛心大为诧异,“谁会对付她?”
叶宸挽唇一笑,“她嫁给父亲,便是接替了清平,清平怎么会轻易地放过她?”
林洛心顿时便明白过来了,有些人便是这样,自己得不到,旁人也休想得到,清平就是这样的人。
果然,不出三天,程素心出府的时候,被人抓走。
放回来已经是翌日下午,衣衫不整地出现在城门口,双脚没有穿鞋,一身衣裳无法蔽体,神情痴罔,泪痕满面,脸上伤痕累累,最后更是晕倒在大街上,被人发现送到衙门去。
程素心在衙门里清醒过来,撕心裂肺地大哭,说被人侵犯。
因在天子脚下出了这样的案子,衙门自然要调查,但是程家的人急匆匆来到,说她只是一时犯痴傻病,当不得真,让衙门不要调查,把人带了回去。
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与叶隆的婚事自然就作罢。
程家明知道是谁下的毒手,但是,却不敢找她算账,因为,叶青跟睿王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秋天完婚,清平虽不是公主,却是睿王的岳母,再说,无凭无据,程家要告也无门。
老太太这一次是真的气得病倒在床上了,但是,程家无人来看望,因为,他们都知道,老太太一死,国公府便不会再念着程家,既然如此,又何必浪费心神?
老太太一辈子都是为了程家,没有想到最后会落了这么个这么凄凉的下场。
叶婉与叶娴两人倒是偶尔来看看,不过,这只是开头两三天,之后,便不曾来过。
老太太威风不再,屋中伺候的人也跟红顶白,懒惰起来,每天给两顿吃的,有人来探望便殷勤一些,无人来探望,便尿在床上都无人管。
老太太的人脉本来就不好,开始的时候还有人看在叶隆的份上过来探望,久而久之,门庭冷落,便无人再来,屋中的人态度更是恶劣到了极点,有时候竟给隔夜的馊饭她吃。
叶隆这段日子压根就没有怎么回过府,与慕容肃部署一切事宜,回来也只是睡个囫囵觉又匆匆忙忙出去。
林洛心也不曾去看望过,因为,老太太一向不喜欢她,之前去探望过,被她赶走,并且扬言不许林洛心再去,否则就打出去。
林洛心也不知道老太太一直过得这么落魄。
直到有一天,娟儿回来告知她,说亲耳听到老太太屋中的人咒骂老太太,让她快点死,她们还笑着说老太太喝下去的粥里面有苍蝇。
林洛心听得此言,立刻告知了叶宸。
叶宸听了之后,问林洛心,“你不恨她么?”
林洛心想了一下,“倒也说不上恨的,听到她这样,心里不免有些难受。”
叶宸道:“如果你看不下去,就去伺候她一下吧,你去得多,屋中的人自然不敢这么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