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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半朵

画到晌午,我忽然非常挂念芊子。她说不舒服,应需要人照顾,而我居然丢下她跑来画什么该死的风景。这个丈夫太不称职。

于是我收拾画具匆匆赶回去。我在小院子里轻轻唤:“芊子芊子,我回来了。”

推开屋‘门’,却见客厅沙发上,芊子与一个陌生的希腊男人拥抱在一起。我脑袋被晴天霹雳击中,口眼冒火举起拳头‘欲’往陌生男人脸上砸去。而正拥抱在沙发上的两个人也被吓坏,芊子抢过来拉住我,大喊:“大卫,大卫,快走。”

男人一溜烟从‘门’口窜出去,我看他身影感觉十分恶心、猥琐。他就是大卫,芊子的前男友,光天化日,她在我家做什么?!

我话还没问出,芊子已经开始解释:“他来向我告别。只是一个告别的拥抱,我发誓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她急于撇清,她心里有鬼,她对那个该死大卫一直没有忘情。可她接着软语道:“我们是夫妻,我相信你会待我好,你也要相信我,是不是?”

~∟,m.

她一脸无邪真诚。她说的不错,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也没有,还算什么夫妻?我心已平静,捧起她小小的脸‘吻’下去。可她却别开脸,她说:“你不相信我。”然后把自己关进卧室里。

她的情绪一直持续到离开那天。无论我怎样讨好怎样道歉她都不理睬我,只板着一张脸落落寡欢。我想她纯真的心一定因为的冲动和嫉妒出现了一道大裂缝,我不能让她把那道裂缝带回家乡去。

为了弥补过失,上飞机前我带她去她喜欢的那间小酒馆吃海鲜。吃下一大桌菜,她‘精’神终于恢复过来,一直嚷着好吃,说回国以后也要经常吃地中海式美食。我看着她幸福的表情,暗暗下定决心,为了能让她在中国吃最昂贵最地道的地中海美食,我一定要努力赚钱。

在机场大厅里,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她满足的脸上。我拿出相机对着她,她眯起眼睛对我灿烂一笑,脸上的小晒斑在阳光中‘精’神饱满。

回国以后我们又和好如初。她喜欢热闹的地方,她说:“没有朋友有太寂寞,周围热闹一点好。”

于是我们在闹市买房安家。她像以前以前一样粘着我,我去厨房她也去厨房,我看书她在旁边拍照,我去洗澡她忽然推开‘门’跳进来,害我险些滑倒。她往我身上泼水,笑的只剩下两颗小虎牙:“早就看光了,还害羞?”

我出‘门’为事业奔走,她送我到‘门’口,寂寞的说:“早些回来。”

可我的公司刚刚成立不久,正是事业起步期。父母为我联系了两家国外贸易伙伴,合作项目虽然不多,但公司只有十几个员工,人手远远不够,工作永远忙不完。连点货品这样的事都需我亲力亲为,加班到半夜实属平常。

芊子见我雇不到人,介绍她在外打工的妹妹吴英来我公司。

吴英与芊子完全不似亲姐妹,除了一对红‘唇’一模一样,相貌身高都天差地别,‘性’格更是迥异。她们都是苦命的‘女’孩,父母早亡,两姐妹相依为命。她十六岁出去打工,现在只有十八岁年纪,言谈却比芊子还稳重成熟。我告诉她现阶段公司资金不充裕,工资不会比她在外打工高,但会更加劳累。

她磊落一笑:“没关系,姐姐相信你,我也相信你。”

我心宽,只为了她们的信任我也要加倍努力,提供她们富足的生活。

有次半夜两点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餐厅灯还亮着,我走进去看,芊子已经扒在桌上睡熟。桌上摆着一只大蛋糕和几盘冷掉的海鲜。我居然忘记今天是她生日,心里一酸,自觉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好丈夫。我在她身边坐下,抚摩她已经齐肩的黑发。芊子每天盼我回家,等我陪她解闷已经近一年。可我几时放下工作陪过她?

这时芊子醒了过来,‘揉’一‘揉’朦胧的眼,眯成一条缝看我。她抱住我脖子狠狠在我脸上亲一西啊,笑容可鞠地伸手道:“礼物呢?”

我更加自责。忘记她生日,没有准备礼物,我太不称职。

但我不忍心让她失望,灵机一动跑回卧室把那架旧相机找出来,‘交’在她手中。她睁圆大眼睛不解的看我:“这算什么礼物?”

我笑:“我的礼物是一个好主意。”

她不置信的嘟起嘴:“什么主意?”

“我工作忙碌‘抽’不出时间陪你,你应找点事情做。”

“你嫌弃我?”她有点生气,两腮鼓鼓。

我又握她手笑道:“傻丫头,我怎么可能嫌弃我的妻?你不是喜欢拍照吗?我不在的时间你可到外面去拍照片。芊子,你有艺术家的灵‘性’,或许可以成为摄影家。”

她受到鼓舞眼睛一亮,欢欣雀跃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一会抱着照相机打转,一会儿拉起我跳舞。她嬉笑着抱住我喊:“老公老公,我太爱你,太爱你。”

那一夜,我们拥抱彼此带着笑容睡去。睡梦里,我看见芊子在爱琴海的沙滩上飞奔,看见她架着相机在风景里拍摄,看见她出了很多美丽的摄影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