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称呼一方面拉近了韩贵妃和苏陌城的关系,另一方面又不会丢了大陈的脸面,也给了苏陌城面子。
可千算万算,礼部的众位官员却还是算漏了一项,便是如韩嘉卉和韩嘉音这样的女子,心中那颗永不停歇的攀比心。
韩嘉音一句‘本宫’,大大的刺痛了韩嘉卉的心!
韩嘉卉微微抬起下巴,露出了一个十分得体的笑容:“王的确很好,也很疼我,还许诺有一天得成大业,至少许我一个贵妃之位!”
韩嘉音的甜笑便有瞬间的僵硬。
她深知此次自己身上的责任,以及这次的任务如果完成的好,会为自己带来怎样的报酬,为了促成联军,她几乎小小的做小伏低也是无所谓的。
韩嘉音眼尾挑了挑,面上的笑容真诚了五分:“大姐姐,说起来,我们姐妹也有多年未见,都说血浓于水,如今韩家也只剩你我姐妹二人和四娘,四娘便不说了,她是个冷心冷肺不知亲情为何物的人。”
她拿起丝绢轻轻擦了擦眼角,脸上换上了一副欲诉欲泣的表情:
“大姐姐你不知道,我在那深宫里,娘家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这几年过的有多么艰难,后宫女子众多,但凡有些品级的,一定有个坚实能靠的娘家。
大姐姐你知道吗,每次当我坚持不下来的时候,有多么希望也能有一个娘家可以依靠,受了委屈,也能有一个血亲的姐妹可以倾诉。”
说到这儿,韩嘉音眼中的泪光闪了闪,韩嘉卉的眼中也泛出了莹莹的泪水,抬起的下巴微微下落,挺直的脊背也柔和了些许。
“妹妹这些年也是不易,其实身为女子,如浮萍一般没有根基,唯有得到男子的宠爱,才能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你我一般,都是不易!”
韩嘉卉一个杀人嫌犯、弃妇、反贼的贱妾,却把和自己相提并论!
韩嘉音咬了咬牙根,决定此时先不计较韩嘉卉的大不敬之罪,往后日子还长,她韩嘉音收拾人,喜欢慢慢磋磨。
“大姐姐说的极为有礼,从小母亲便教导咱们,女子应该柔顺贤德,我虽不是母亲亲生,却一向及其敬爱母亲,却不想母亲她......哎!”
她一边说一边再次拭泪,脸上的神色更加悲悲戚戚。
提起早逝的母亲,韩嘉卉想来高傲的脸上更加冷若冰霜:“母亲被贱人所害,这大概也是命数,三妹妹无需难过,害人的人终究会遭到应有的报应。”
韩嘉音点点头,放下丝绢悲悲戚戚的对韩嘉卉说道:
“大姐姐,当年母亲去世的时候,我就听说是三房下手害了母亲,可如今我韩府满门,竟然只有三房一家得以团聚,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姨娘和二姐五妹都.....而且,四娘还如愿嫁给了安家三郎,做了翼盟的主母。
可见,老天有时候也是不长眼的。”
韩嘉卉脸上的神色更加难看,放在椅背上的手已经紧紧团在一起,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三娘,你也无需多说,这次你我见面的原因也目的大家都清楚,咱们便敞开门说话吧,你们能给我们王什么条件?”
韩嘉音察不可见的轻呼了一口气,轻轻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这才不慌不忙的说道:
“大姐姐,你我姐妹二人自小一起长大,我也不与你兜圈子。咱们先已姐妹的身份说说私房话,然后再来商量朝廷的大事。
大姐姐,这次荆州之行,表面看起来是朝廷的事,但实际上也是你我姐妹二人的事。
恕妹妹直言,大姐姐如今也没有任何助力,听说大姐夫身边美人儿很多,再过几年,大姐姐年纪大些,很可能会有更加美艳的女子会取代大姐姐的位置。
于我而言,一样需要一个雄厚的娘家作为助力,因此,这次朝廷提出的联军,首先对你我二人是极为有利的。
还有一点姐姐也清楚,只有大姐夫归顺了朝廷,让朝廷能够分出更多的兵力对付翼军,你我姐妹才有可能找三房一家、找韩墨池为母亲报仇雪恨!”
韩嘉卉点点头,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瞒三妹妹,这几年支撑我活着的便是报仇二字,当年离开长安,我曾经发过誓,一定要为母亲报仇,让三房一家,让墨池那个贱人有一天跪在我的面前,
三妹妹记住今日所说的话,只要朝廷拿出诚意来,我韩嘉卉愿意说服王归顺朝廷,等到剿灭翼军的那一日,我要墨池那个贱人血祭母亲!”
韩嘉音与韩嘉卉,以及后来参与进来的大陈官员和苏陌城的几位幕僚与将领,二十几人在‘天香楼’交谈了近四个时辰,直到暮色完全包裹了荆州城,才陆陆续续悄悄离去。
福建,兽军已经整合训练完毕,这半年来,翼军征兵已经达到了二万五千人,加上福州城的四万多降兵和原有的三万二千翼军,如今,翼军已经有近十万兵。
兽军的战斗力更是抵的上一只万人强军。
福州城总督府半年前便被翼军重新改造,成为了翼盟的临时总部。
议事厅,安亦池和一众将领正在议事,米满仓如今是先锋营副将,他起身,双眼神采奕奕的看着安亦池:
“盟主,这半年来我军将士已经和磨合的颇为默契,大家伙儿都鼓足了劲儿,如今就是一路打进长安也没有问题啊!”
安亦池赞许的看看他,又转眼看着坐下下首的十几位将领:
“你们都说说看,各抒己见吧,咱们集思广益,都谈一谈你们认为接下来的战略应该往那个方向。”
木柏站起身,抱拳朗声道:“盟主,末将认为,如今大陈虽然在江西和广州都放置了二十万人,但江西都督何充为性子偏激,行事也比较激进,何充为此人又很得陈笪帝的信任,因此江西府不易招安。
广州都督谢维桢此人,性子愚忠,一辈子为朝廷尽心尽力,但因为夫人的原因,这大半年受到了陈笪帝的打压和监视,如今他这位都督的权力名存实亡。
倒可以从此人手,如果能够里应外合,会极大减少士兵的伤亡,或许会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