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湿淋淋的白衫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的弧度。心上人这样躺在自己怀里,凤韫哪里还有心思再让长歌给他洗澡。
以往时候,不论何时长歌都是这一身白色的打扮,他曾不止一次嫌她着装太素,没想到,白衫淋湿后居然还有另一番风景。
看着全身僵硬不敢动弹的长歌,凤韫微笑着伸手覆上了她的肩头。长歌的身体更僵了,头侧向一边,低着头瞪着眼,像是惊讶,又像是紧张。
湿着衣服暴露在空气中,长歌却感觉不到寒冷,凤韫的手像暖炉似的捂着她。“凤韫”长歌紧张的开口,凤韫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却半天没等来下文。
见她没有再说话,凤韫轻轻环上长歌的腰,慢慢将她拉近自己。长歌紧闭着眼,一刻也不敢看凤韫。凤韫将长歌拉到自己怀里,贴着自己胸膛后放开手。
放开环着长歌腰的手后,凤韫并没有就此作罢,又将手覆上长歌的肩上,一把拉下长歌肩上的衣服,慢慢欣赏着长歌光滑洁白的肌肤。
长歌还是低着头紧闭着眼,凤韫已将她的外衣腿至了腰间,此时她的上身仅剩一件小小的胸衣。这会儿长歌久不仅仅是脸红脖子红了,她半身的肌肤都已经红透了。
“你后悔吗?”凤韫低着头凑到长歌脸上,看着她紧闭的眼睛突然沉下声音问她。
长歌闭着眼眼睛摇了摇头,鼻子不断磨蹭着凤韫的脸颊。凤韫脸上又换上了笑容,一把将长歌从水里捞了出来,大步朝床边走去。
泅堰站在凤韫帐外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来,原本他就是来听听凤韫会怎么回复长歌,没想到听到了这些。泅堰不禁脸一红,想到珑城城南废宅失火的那一夜来。
这么久没有崇华的消息,泅堰控制不住的想他,想见他。他现在甚至想回去找到崇华告诉他,不管他以后去哪里做什么,自己都愿意跟着他,哪怕他会成魔。
看别人恩爱,自己却孤独一人,泅堰叹了口气回到了长歌的营帐中。长歌一夜未归,泅堰坐在床上思考了一夜,他无数次想放弃一切,随崇华堕入魔界算了,但总还是下不定决心。
第二天天刚亮,长歌悄悄回到帐中,为了避免尴尬,泅堰假装打坐,没有睁眼。长歌进来后轻轻坐在了床榻旁的椅子上,二人就这么安静的坐到了太阳升起。
待凤韫起床后就召见了几位将军宣布了撤回都城的命令。众将军不解,但看凤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便不敢问。
午时,半月十五万大军和近万巫师尽数撤走了,千颜休也松了口气,泅堰最终还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珑城之围得解,城中锣鼓喧天,百姓各自奔走相告。千颜休站在珑城城墙上,看着选撤的大军,对身后的千迟说:“父亲,我做的对吗?”
千迟目光低垂,轻声回答道:“你是王,你做的所有都只有对。”千颜休听后不觉高兴,反而生出一阵悲凉来,这就是帝王之路。
回都城的营帐中,泅堰还是随长歌一路,长歌终日坐在马车中,时而高兴,时而又烦躁,担忧。泅堰看在眼里,他原本打算做完这件事就走,可做完这件还有一件,看长歌现在的样子,他暂时是不能抽身了。
“上神,你说我该如何。”泅堰这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时,长歌突然开口问他。
泅堰收回目光看向长歌,“你想如何”不论人还是神,都有太多的顾忌,泅堰看长歌仿佛是在看自己。
“我、我想做个平凡女子”
“那就做平凡女子吧。”
泅堰微笑着说完,长歌听后笑出了声,“我如何能做平凡女子。”哪有这样安慰人的。
“若有人替代你,你不就可以做平凡女子了吗?”泅堰温柔的看着长歌,在那一刹那,他觉得,既然都帮了千颜休了,何妨在帮长歌一把。
长歌的眼睛像是突然被点亮了一般,“替代?上神你是说你愿意替代我?”她兴奋的看着泅堰,激动不已。
“我什么时候说要替代你了?”泅堰白了眼长歌赌气似的说。
“我就知道上神不会解救了苍生后看我一人受苦受难的。”长歌高兴的拉着泅堰的手臂摇晃的像个小孩,完全无视了泅堰的话。
泅堰撇撇嘴,无奈的看着长歌,寒雀死后千颜休撕心裂肺的样子他是亲眼所见,自己失去了崇华后的心情也还在眼前,他不想再看长歌在短短的人间岁月里失去唯一的所爱了。
凤韫故意放慢了行军速度,大军十天后赶到都城,大司马得知凤韫撤军回城惊讶不已,凤韫这一手他怎么也没料到。凤韫还做世子时就是自己教导他,他什么秉性,能有几个人比他还了解。
得知凤韫撤军回荣锦城,大司马便知道自己自己败了,他原本走的就是步险棋。如今凤韫兵临城下,他命令全军不抵抗,跪迎凤韫回城,并自缢于城门处。
回荣锦城后,泅堰扮成长歌的样子住进神殿,做了半月巫女,长歌则换了姓名嫁入王宫中,凤韫为了她冷落了王宫中所有妃嫔。
长歌大婚之日,泅堰以巫女身份出席婚礼,原本他是不愿去的,在众人面前,为了不被拆穿他必须身着女装模仿着长歌的样子,奈何身份如此,好在这么久后他终于能适应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出现。
凤韫携长歌走上神坛时,泅堰正站立在神坛中央。长歌脸上的笑容绚烂夺目,半月百官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长歌心中自然明了,都以为是凤韫爱慕长歌所以寻了个和她长的一样的女子来做王后。
此后的几年里,凤韫一直遵守承诺不再有攻打云鸾的心思。泅堰在凤韫与长歌婚礼之后便悄悄离开了神殿,他还得去寻栾怜珂去。神殿中的事,相信王后不会不管的。
出了荣锦城,泅堰循着记忆,慢慢向栾怜珂这一世的所在地找去,那是半月的一个偏僻小镇,她的父亲是个茶商,算算日子,栾怜珂也快一岁了。
她一定不记得自己了,不过自己却还是能想起她的音容笑貌来。泅堰一路走走停停,沿着前世记忆将前世与崇华一同走过的地方独自再走了一遍。
这一走,不知不觉间竟然走过了大半年。再回半月时,半月已传起寻到下任巫女的消息,据说还是个一两岁的孩子。
泅堰打定主意要先找到栾怜珂,所以荣锦城中的事他不打算管,反正有长歌呢。寻到巫女,长歌会教导她的,自己又帮不上忙。
驾着辆马车,泅堰兜兜转转一个多月,终于来到一个小镇子。“陌南镇”泅堰轻声吟出石碑上的三个字,随即赶着马车进入镇中。
就是这里了,在冥界三生石上看到栾怜珂这一世所居的地方就是在这里。这里处于半月极北之地,一大片被云雾笼罩的高山,泅堰心中不禁羡慕栾怜珂起来,竟能生在如此秀美的地方。
进了镇子,泅堰照例先找了个地方住了下来。“客官,住店吗?”因为地处偏僻,客栈中生意很冷清,掌柜看到泅堰进门立马热情的迎了上去。
“嗯,一间房”泅堰放下行李后轻声对掌柜的说。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来模仿长歌的动作语气的原因,泅堰觉得他好像和长歌越来越像了。
趁掌柜的算账的功夫,泅堰环顾了一下整个客栈。朴素的可以,没什么华丽的摆设,桌椅也是十分老旧的,不过胜在干净。
“客官,楼上第一间,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掌柜笑盈盈的将钥匙递给了泅堰,泅堰温柔的接过,微笑着上楼了。
刚走上楼梯后,他灵敏于常人的听觉就听到了掌柜的和刚走进门的一个妇人的窃窃私语。“夫人,我觉得那位客官一定是男扮女装来的外地人。”
妇人盯着泅堰的背影瞅了瞅,“何以见得?”
“这么温柔这么美的人怎么会是男子呢?”掌柜的激动不已,声音不自觉抬高几分。泅堰听到后上楼梯的腿直打颤,险些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看泅堰的动作,掌柜的连忙闭嘴,妇人在一旁恶狠狠的掐了他一把。泅堰气的颤抖着上了楼,幸好溜出来了,不然过不了多久怕是再也没人能认出自己是个男人了吧。
放下东西后,泅堰推开窗户散散气,然后走到房间里的铜镜前,仔细观摩着镜中的人。确实美的不像男人,对于长相,泅堰从来不用谦虚。
窗外街道上热闹的声音透过窗户传进了房间中,泅堰忍不住站在窗前欣赏起街道上的行人来。
花花绿绿的衣服,这是泅堰最直接的感受,这里的所有人好像都穿的花花绿绿,女人头上戴着厚重的首饰,男人虽戴的少些,但看起来还是与别地不同。
站在窗前远眺,小小的镇子尽入眼底,这么小的地方寻一个茶商应该是很容易的吧。泅堰看了会儿窗外便想将窗户关上了,一个人影却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泅堰探出头去仔细看着突然走进他视线中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