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
吃过午饭,我穿上很厚的衣服,把自己捂的严实,然后提着小桶,带着一个小铁铲,便去了山里新开辟的那条公路上。
矿里往外运输煤炭的货车,都要经过地磅称重,然后记录重量,月底再给货车司机结算工资。为了多挣钱,货车司机把车都装得很满。
从新开辟的这条公路进城,大约能节省四十分钟时间,路也比较平稳,缺点就是山里开凿出来的路,弯道比较多。这些运煤车经过弯道的时候,或多或少因为惯性都会掉下来一些煤块或煤渣。
我很喜欢这些弯道。
我把煤块捡进小桶,把煤渣铲成一小堆。装满一小桶就回家送一趟,然后再回来捡。
今天掉的煤块有点多,我忙得不亦乐乎,赶紧往家里送,生怕自己一偷懒,就让别人把煤捡走了。
我的脸冻得通红,手快不听使唤,身上却出了汗,寒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天色越来越暗,我这才收工回了家。看着自己捡的一堆煤块,我很有点成就感,这些煤够烧好几天的。
家里炉火正旺。苏雨穿了一件毛背心坐在沙发上,正吃着零食看着电视,看见我回来后她赶紧把零食收了起来,然后藏好。我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照了照镜子,然后去洗了一下自己跟花猫一样的脸。
吃完晚饭,我回屋继续写作业。电视正在播放新闻联播,苏雨无趣便来找我。
苏雨:“姐,一起玩吧。”
我:“你自己玩,姐姐要写作业。”
我很不烦燥地把苏雨赶出房间,苏雨不依不饶的在门口一边锤着门一边喊:“姐姐开门,开门啊!”
见我依旧不给她开门,她哼了一声,就出门找母亲告状去了。
此时此刻,我母亲正在邻居家里打够级,打的正欢。
苏雨进门就哭,边哭边喊:“妈,我姐欺负我!”
母亲被扰了兴致,连输了三把牌,气不打一处来,把牌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母亲说:“散了吧,散了吧!今天不玩了!”
她边说边拖着苏雨往回走。
苏雨哭了一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母亲脸色更差了,进门便找了一把扫帚,一脚把房门踹开,不问青红皂白抡着扫帚就对着我就是一顿暴打。
我已经不记得这是多少次被揍了,我紧咬着牙,倔强的看着母亲。只要苏雨说她被欺负,我轻则挨顿骂,重则挨顿打,我不知道自己是该记恨她俩谁。
我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抢回来的孩子,所以没有人疼爱我。
没过多久,隔壁家里传出来一阵吵闹声,然后是摔东西的声音,再然后就是哭声。想都不用想,隔壁家那两个孩子又打了起来。
姐姐李华跟我同班,弟弟李东比李华小一岁,他家是典型的重男轻女,自从李东出生后,家里把一切好的东西都给了李东。听说李华小的时候,因为忌妒竟然把李东的指甲拔掉了一个,然后被她爸爸打个半死。
李东已经被惯的无法无天了,前几天在家叫嚣着,竟然打了他的母亲。我想,这用一个什么词来形容?作茧自缚?自作自受?还是......
我没有自己的床,睡在一个旧沙发上。旁边横着的那张单人钢丝床是苏雨的。只不过苏雨总是找机会赖在母亲的床上,很少过来睡。我宁可睡沙发也不去睡苏雨的床。
我躺着,咬着牙愤愤不平:搞不懂这些生二胎的父母,又没有条件养又没有精力照顾,干嘛要生二胎,还说为了我们这些大的好,凭什么不能公平对待我们?凭什么有了小的就欺负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