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再看看另一只食盒,是两碗汤和一大屉包子。汤她的大碗,但包子可没有她这个小巧精致。看来,女孩子到了军营也是倍受优待的。
沧千澈也看见了柳雅的早饭,笑着道:“舅舅,你们这兵营里治军不严,规矩不清啊。怎么送饭的不知道礼数吗?我这太子殿下也吃得这么简陋,连一碗羊奶糕都没有。”
张成亮知道沧千澈是开玩笑,陪着笑脸,道:“是,属下立刻去再拿一只碗来,殿下您和柳姑娘分吃这碗羊奶糕吧。实在是羊奶只有这么多了。”说完,张成亮退了出去。
柳雅他们都知道,张成亮可不是去拿碗的,笑嘻嘻的一起吃着早饭。
饭后,沧千澈要去给柳雅选马,还要给她张罗路的东西。
柳雅道:“不用带太多东西路,你给我挑好了快马行了。银子我也有,宋副将一路的吃喝我都包了。”
沧千澈问:“雅儿,那你跟不跟我去选马?看看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柳雅一听笑了,道:“又不是成衣铺里挑衣服,还在乎什么颜色的?选一匹脚力好的行呗。”
然后又转头对拓跋皋道:“舅舅,你坐下,我给你诊个脉。”
拓跋皋连忙摆手道:“舅舅身体可好呢,又没觉得哪里不舒服,诊脉做什么?不用了。”
“舅舅,没病也要注意休息和调养啊。”柳雅说着,硬是拉拓跋皋坐下来,道:“舅舅您想想,是不是也该娶媳妇了?我看您被这漠北的风沙吹皱了脸,想要给你开点调理的药,让你更帅气、年轻一点。回京之后,看看哪家的姑娘顺眼,您也成个家吧。”
“雅儿丫头,你这胆子怎么越来越大了?还敢挪揄起舅舅来了。”拓跋皋装作生气的样子,道:“舅舅当年答应我姐姐,除非千澈荣登九宝,再娶妻生子,我才能考虑自己的事。现在两件事都还没成呢,我急个什么?”
“拓跋家开枝散叶也是正事啊。”柳雅不由分说的按住拓跋皋的手腕,道:“您要是自己不张罗,我让澈去和皇说,给你也指婚配对,找个什么公主、郡主的?”
“那可不行。那样的丫头太娇气,我也看不人家,人家也不能看我。”拓跋皋见柳雅给他认真诊脉,也不再执拗了。一边让柳雅诊脉,一边道:“我呀,估计一辈子也找不个对眼的喽。”
柳雅趁机问道:“那舅舅你是喜欢个什么样的?”
“江湖儿女,有气魄、度量大,不要扭扭捏捏、太娇气的。”拓跋皋说完,脸红了一下,道:“我倒是不在意什么年纪,可不喜欢那些太年轻的。最好是个和我年纪相仿的,才不会太累心劳神的。”
“哈哈,舅舅你说了这么多,还说没心思?估计是你条件太高,所以才没有找到合适的吧。”柳雅给拓跋皋诊了脉,又提起桌的笔,道:“我给舅舅写一个方子,回到京城之后每天服一剂,十日之后药量减半,再服十日。保证你红光满面,精神焕发,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还精神呢。”
拓跋皋听了连连摇头,道:“那可不行。千澈才十九、二十,那是我外甥。我要是补的跟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似的,我们两个做兄弟吗?不行不行,乱了辈份。”
柳雅知道拓跋皋是开玩笑,跟着他一起“哈哈”的笑了。不过手下可是没停,把一副药方给写好了。
不过,柳雅可没有把药方交给拓跋皋,而是道:“这药方啊,我一会儿直接交给张叔。让他以后天天记着帮你煎药。”
柳雅是怕药方给了拓跋皋,他当时答应着,随手一扔找不见了,也不会真正的吃药调理。
给了张成亮,张成亮是个细心的人,对拓跋皋也忠心,当然能够办好这件事。
算柳雅不能真的给拓跋皋调理到二十岁的模样,起码让他那满面的憔悴和鬓间的灰发淡去,还是可以的。
男人不一定只有二十岁的时候才最帅。三十多岁的男人,正是最有魅力的时候。
岁月给了他历练和经验,使得他变得沉稳、内敛,又幽默、风趣,若是再退去那满脸的风尘老态,实际是真的可以称之为“行走荷尔蒙”的。
柳雅把药方写好、折好,又随手写了一张字条,落款是自己的名字,又加盖了她特有的印章。
然后柳雅将字条交给拓跋皋,说道:“舅舅,这张字条是写给同利银庄的。面没有写明金额,但是两千两银子之内,你拿着字条去可以任意支取,只要签下你的名字即可。算是我给漠北将士们的一点心意吧。”
不为别的,冲着那特意给柳雅做的一碗羊奶糕,能够让她感觉到一片诚意,也值这些银子了。
拓跋皋接了那张字条,最先看到的是那枚特制的印章印下的一个“雅”字。
继而他说道:“雅儿丫头,你这份心意,舅舅替全营的将士们谢过了。而且这笔银子,舅舅会给你记入军册的。等到大军回程的时候,这是你的一份功绩。”
两千两银子对于数万人的军队来说,不算什么,估计还不够每人添置一套冬衣。和那些朝廷的贪官污吏起来,更是九牛一毛了。
但是仅以一人之力,捐出两千两银子,这纵使不是举国第一的大手笔,也够资格报朝廷了。
何况柳雅这些银子都是她各路的生意一笔笔赚来的,沉甸甸的,分分毫毫都是一份诚意。
柳雅微微一笑,道:“我这可不是在表功,是看这漠北艰苦,心疼那些有家不能回,为国守边疆的战士们。”
拓跋皋点点头,七尺高的汉子感动的嘴唇都有些颤抖了。他用大手拍了拍柳雅的肩头,满心宽慰的道:“千澈能与你在一起,这才是百姓之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