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雅被地下水的漩涡甩到石壁,撞晕的同时,外面厚重的乌云被一声嘹亮的啼鸣撕开,一道白影犹如闪电般划破雨幕,急速飞掠而来。br>
古尚卿听到声音抬头,看到一只白羽金雕抖落着翅膀一个俯冲扑了下来,紧接着又是一个回旋攀升到了云层之。
雷电交织的乌云里,白羽金雕仿佛是引领着雷雨的精灵,很快避开层层的电再次冲了下来。
“那是……殿下的金雕!”太子府的一个随侍马认出了这是自家主子的爱宠,惊讶道:“这只金雕不是被殿下带去北方了吗?前阵子倒是回来过一次,难道是来找太子妃的?”
古尚卿也愣了一下,接着道:“金雕又不是狗,不可能会嗅到雅儿的气息吧?算是好狗,这么大的雨,也不能寻到雅儿的气味啊。”
那随侍又道:“可是这只金雕,除了殿下和太子妃之外,谁也不能驾驭。它往来送信的话也该去太子府啊。”
“总不会是……他回来了?”古尚卿看着那只又盘旋了一下飞走的金雕,摇摇头道:“一会儿问问雅儿知道了,她身好像是带着一只御鸟的哨子。”
说罢,古尚卿命令所有人马,去那个方磊找到的隧道避雨。
可在此时,前方的山抖动了一下,地面也随之颤巍巍的,仿佛是大山和大地产生了共鸣。
“这是怎么了?”古尚卿拉住已经开始嘶鸣、踏蹄的马,喊道:“拉住马,不要慌乱,可能是暴雨引发的山震。”
“嗷……”啼鸣声再次响起,白羽金雕又掉头冲了回来。这次与它一同出现的,还有十几匹快马。
快马疾驰间鼓起一阵飓风,把雨幕都吹开向两旁,来人的面目也越来越清晰。
“殿下!真的是太子殿下来了。”刚刚认出白羽金雕的随侍认出了奔在最前面的玄黑战马,而马的人正是沧千澈。
沧千澈在得知柳雅将去往南方赈灾的消息之后,是坐卧不宁,心神恍惚。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如此的惦念。
按理说,沧千澈是最了解柳雅的人;他也深知柳雅本事,和她的自信。
也是因为不想用礼教把柳雅束缚起来,所以沧千澈从来不会反对她做的任何事情。
只是这一次似乎不同,沧千澈每走一日,心空下几分,仿佛他远离的不是云穹国的京城,而是他心的挚爱,甚至会有一种将要失去的痛感。
终于,沧千澈压抑不住内心的慌乱,将护送公主的队伍安置在一个小城里,
沧千澈把行军的事情和冯叔盛简单交代一下,让他能拖拖,待在这里按兵不动,实在不行缓缓前行。
然后他带着影卫漠和十几个太子亲随匆匆离开了。
沧千澈不是不顾及使命,但他这次更相信内心的直觉,以及他对柳雅的牵挂。
算是当初他离开屏山村回到京城,与柳雅三年未见又毫无消息的时候,也只是对她的思念日胜一日,都不曾有过这般茫然若失的痛楚。
这些天来,由北到南日夜兼程的赶路,沧千澈甚至为了避免麻烦而直接绕过了京城,只为了能够早点与柳雅相见。
只是这一路过来,寻到了太子妃的踪迹,无不与最残酷的境况相连。
原来柳雅不是只做个样子好,她是真真切切的带着人马在一路救援。给百姓最好的药、救治最危急的病患,调拨附近能够调配的赈灾物资和钱粮。
直到走过平津城,看到城门的封条和那些被安置在山头的百姓一切安好,沧千澈都已经被震撼了。
离开平津城的时候,沧千澈那因为震撼而起伏不定的心猛地抽疼了一下。胸压抑的感觉快要让他无法呼吸了。
虽然这些天来这种压抑一直存在,可从来没有一次这样心痛过。
“雅儿,我来了。”沧千澈朝着前方滂沱的大雨喊了一声,率先催马朝前方冲去。
他总是恨不得再快一点、更快一点,这样他的心才不会继续的疼,不会一直的疼。
白羽金雕是他带回来做“先锋”的,雕的视线可以开阔到几里之外,纵使在雨难以飞行,可是这只金雕被驯化之后有着超乎想象的能力和韧劲儿,从未因为恶劣的天气而放弃它的职责。
很快,白羽金雕啼鸣着回来“报信”,听叫声是告知前面有了发现。
沧千澈也知道以他现在的速度快要赶柳雅带领的队伍了。可是心的不安为何愈发的强烈了?
还有一点让沧千澈迷惑的,是白羽金雕的反应。
按理说金雕反复的出现,柳雅应该发现才对,算是不能确定是自己来了,她总可以把金雕召唤过去吧。
可是金雕去而复返,显然是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召唤。难道说前面的人马不是雅儿他们?还是说已经兵分两路?
古尚卿加快了速度,很快看到了前方的古尚卿和一大队人马。
只是却没有看到柳雅,而且沧千澈知道这次皇给了柳雅一千骑兵做护卫,可是现在看来,人数明显少了很多。
沧千澈的心不住的往下沉,距离稍近开始大声的喊道:“大哥,雅儿呢?”
“在前面隧道里避雨。”古尚卿也大声的回答着。
沧千澈这才松了口气,很快也到了古尚卿的面前。
古尚卿这才看清,沧千澈不止是浑身湿透,还一脸的憔悴。眼窝深陷、下巴尖尖,胡子都已经不是刚冒出来的胡茬,而是三、四天没有刮过的凌乱。
“妹夫,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急事,还是另有皇命?”古尚卿不解,沧千澈本应该在北方的,这一南一北的距离,他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沧千澈抹了一把头发和前额的雨水,没看到柳雅还是觉得心不安,道:“没有命令,只是……想她了。”
最后三个字说的很小声,不过说完之后沧千澈笑了。
他确实想她,想得五脏六腑都深刻的疼着,心也是不住的乱了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