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对于沧千澈的安排并不敢反对,但明显还存在着担心。!
他又看了柳雅一眼,最后不得不懦懦的道:“要不然,我和主子过江去,我会轻功,在江面的浮冰行走更方便。”
言外之意,沧千澈要带着柳雅过去会存在危险,柳雅可能会成为拖累。
沧千澈笑了,低头看看身边的柳雅,坚定的道:“我已经答应雅儿了,以后不论什么情况都要和她在一起。今天我听到动静之后独自出来已经是不应该了,此时更是不能把雅儿放开了。”
柳雅一笑,踮起脚尖覆在沧千澈耳边,悄声道:“算你有些机灵,本来我不打算原谅你的。”
“雅儿,我今天真的是迫不得已。”沧千澈再次一脸诚恳的道歉,说道:“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好,我们走吧。”柳雅说完却没有去牵沧千澈的手,而是一脸倔犟的看了漠一眼,然后道:“我其实有能力自保的。”
然后,在沧千澈有所反应之前,纵身朝前方的江面跳了过去。
沧千澈本来想要呼喊柳雅的名字,可是声音憋在喉咙里却叫不出来了。他只能满怀愤懑的瞪了漠一眼,怪这个家伙多嘴,惹恼了雅儿。
漠也没有想到,这位雅主子居然还有这么倔犟且不服输的性子。而且这是在争强好胜吗?又不是小孩子吵架,犯得着嘛。
漠一边承接着沧千澈瞪视的怒意,一边往后退了两步,指了指江面,示意沧千澈还是快点追去吧。
沧千澈抬眼看过去,见柳雅伸展开一双手臂,在江面纵身跳跃着。每一次跳起都好像是一只翩翩起飞的蝴蝶,落下时又轻灵如猫。
浮冰在江面随着水流飘动,轻轻的踩踏会让浮冰左右摇晃并且骤然下沉。
而且冰面反射着并不明亮的月光,使本来滑溜溜的触感也同时冲击着视觉。一脚踩去,不仅仅要保持平衡,还要顾及冰面的浮力和脆度。
估计,如履薄冰是这样的形容吧。
可柳雅一路纵跃过去,始终保持着匀速的跳跃,使得每一个落脚点都看起来是有惊无险。
沧千澈狠狠地抽了一口气,纵身朝柳雅追了过去。
他知道柳雅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知道这浮冰在柳雅脚下应该并不算是什么难事,可是悬着的心因为雅儿的倔犟一提再提。
同时,沧千澈也开始明白柳雅这样做并非是因为漠的几句话而斗气。更多的可能是在暗自告诫自己,这种毫无意义的冒险行为会令爱人有多么的担忧。
没错,是担忧。现在沧千澈明白了他独自来江边追人,柳雅他们在家里等待是多么的焦急了。
沧千澈在心里暗自的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真的是最后一次让雅儿担心了。
以后不管是什么情况,算是为了让雅儿安心也好,他都会把她带在身边,不让她有一丝的不安和焦虑的。
沧千澈很快追了柳雅。不过他并没有拉过柳雅,只是跟在她身边,以落后半步的距离和速度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
也是柳雅刚刚跳过一块浮冰,沧千澈正好落在她跳开的那块冰,亦步亦趋的跟随保护。
当柳雅和沧千澈一前一后的消失在视线之外,阿宁才舒了一口气,回头狠狠地瞪了漠一眼。
“阿宁,我,我只是担心主子。”漠不得不解释着。
其实他也有些委屈,他身为影卫的职责当然是保护主子。
可是现在被当成传信的或是护卫都无所谓了,关键是他连随在主子身边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反而好像变成了柳雅的随护,一切都要以柳雅的安全为首要出发点。
更糟糕的是,阿宁也自动认可了这种形式。一旦漠想要坚持以沧千澈的安全为第一要务的时候,阿宁甚至会出手指正,让他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柳雅的身。
也是说,漠在不经意间,被沧千澈指派成为了柳雅的护卫,同时与阿宁进行着保护任务。
阿宁本来也是很担心柳雅这样倔犟跳到冰面的行为,可是转念一想,这不正是柳雅的作风吗?
如果乖巧如猫的等着澈主子把她抱过去,那不是一个果敢、坚韧的柳雅了。
趁着夜色,阿宁和漠潜回了家。这里刚刚让他们有了归属感,现在又不得不舍弃了。
为了保险起见,阿宁和漠分别在周围巡视了一圈。也包括偷偷的潜入隔壁的院子,看看那对老夫妻有什么可疑之处,再看看顿娜的失踪究竟有没有新的情况。
当然,之前猜测顿娜是透露他们行踪的奸细也许是根本的错误。可能顿娜是遇到了贼人,被强行掳走了。
但是转了一圈之后阿宁和漠再碰头,两人表示毫无发现。
也正是因为毫无发现,他们都觉得顿娜和那对老夫妻都肯定是有问题的。
如果真的是丢了孙女,他们此时要么是更加焦急的寻找,要么可能已经报官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已经熄灯睡觉了。
这初步证明,当初那个老头来敲门不是为了顿娜而来,应该是查证沧千澈是否在家吧。
不过他们离开这么久,屋里倒是没见少了什么东西。马还在院子的马厩里吃着草,各人的行李也都在各自的屋里,没有被翻动的迹象。
除了把四匹马都牵出来,悄悄地拉走之外,阿宁和漠没有收拾其他的东西。
屋里还是和原本差不多的样子,不管谁来了会有觉得他们只是临时出门转转,或是去遛马了。
既然沧千澈让漠和阿宁去接应,那么他们必须带着马往下游绕过去。估计会迟些时候才到,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而柳雅和沧千澈踩着浮冰过了江,略微休息了一下继续朝前面走去。
虽然没有时间的限制,不必立即到达都城,但江边实在太冷了,根本不能久留。
而且这周围也不见村庄,算是想投宿都没有地方,只能靠着不断的走路增加热量。